春耕結束了,家裏的耕牛也累瘦了。原來是皮毛順滑,四肢健壯,現在那身上的皮都鬆了些,牛眼也不如往年炯炯有神。


    平日裏這兩頭耕牛都是三壯照顧,眼見耕牛累瘦了,那可是心疼壞了。他準備多割些青草再搭配些老玉米好好喂養這兩頭牛,務必要把它們喂養的又肥又壯。


    晏書領著書傑與李叔正在計算今年春雇人犁田和播種的工錢。


    今年因將耕牛借給了村子使用,當時說好的借牛不用錢,隻要幫著做半天的活計,故而這雇工的費用較去年少了一半。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為借牛這事江家在裏長那裏,在村子裏都落了個“幫扶鄉裏”的好名聲。


    晏書先是拿出三貫銅錢,“李叔,這是工錢,這兩日就勞煩您結給那些個短工。”


    隨後又拿出一角碎銀子,“抽空您請裏長吃個飯喝個酒,以後這村裏和莊上的事情還要勞煩人家。”


    李叔應了,“姑娘、少東家,這莊子上的事情你們放心,有我們在定打理的妥妥的。”


    晏書道:“春耕結束了,以後我和書傑也就一個月來一趟。若是有急事,讓三壯來縣裏找我們。”


    前日,剛剛下了一場春雨,路上還有些泥濘,李叔怕路上不好走,就讓三壯送他們去等車。


    路上,三壯問道:“姑娘,聽我爹說你可厲害了?”


    晏書笑道:“怎麽厲害了?”


    “說您試著冬季種菜,正月裏那韭菜就長出來了,說是今年冬天準備在莊子上種個幾畝,到時候可掙銀子了!”


    晏書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可得保密,到時候種成了倒好,若是種不成那可就丟人了。”


    三壯道:“姑娘您放心,我曉得的。”


    三壯將晏書姐弟送上了騾車,方才回家去了。


    過了年,晏書虛歲十五了。寒食節前一日,晏書開始束發插簪了。


    張氏從匣子裏拿出一支銀簪出來幫著晏書插簪,“女兒,這簪子一戴上就說明你已經是大人了。你自幼聰慧,母親也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隻是你後麵的日子還長,切記慧極必傷的道理。”


    晏書點點頭道:“母親,我知道的。”


    這銀簪算是個稀罕物件,晏書也就戴了一日就將它收到匣子裏鎖好了。


    翌日就是寒食節,這日禁止生火,隻吃冷食。晏書一早去街上買了青團和冷麵,那青團有棗泥餡的,有山楂餡的;那冷麵上澆了蒜泥、醋等佐料味道很是不錯。


    寒食節的第三日就是清明了,江家早早就準備好了香燭紙錢。一大早,母子三人租了輛驢車出了城,前往祖墳那裏祭拜江父。


    父親過世至今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張氏雖思念亡夫,可女兒孝順能幹,兒子聰明伶俐學業進步,倒也漸漸適應了如今的日子。


    晏書姐弟動手將墳頭上的雜草給清理了,然後就和母親一起跪在江舉人的墳頭,給父親燒紙。


    張氏一邊燒著紙錢,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起話來:“今日清明,給你多燒些紙錢,這樣你在下麵的日子也好過些。女兒虛歲十五了,前日我幫她插了簪,等孝期一過,我就張羅給她尋個好親。兒子去年年底考試得了學年第二,說今年要考第一,我看過不了幾年就能和你一樣成為少年秀才,少年舉人……”


    最後,三人在墳頭給江舉人磕了三個響頭,張氏仍不忘讓江舉人泉下有知保佑書傑早日得中功名,晏書未來覓得如意郎君~


    回家途中,晏書和書傑一路精心護著張氏,生怕她又因哀思過度,風邪入體,感染風寒。好在張氏現在心性也堅強了許多,隻是有些哀傷,心情低落了兩日,未再生病。


    日子過的飛快,端午節又要到了,江家還和去年一樣,提前給族長和學裏的先生送了些節禮。


    按習俗從五月初一至端午那日,各家都會互相設宴招待,好不熱鬧。


    江家因二十七個月的孝期還未過,買了些綠豆糕、白米粽子等應節的物品後,直接閉門不出。


    端午那日,書傑吃了粽子和綠豆糕,想著張大哥是不是過了個熱鬧的端午。


    張家在當地算是大戶,那過節的熱鬧氛圍更加濃烈。


    在秦氏的打點下,各家節禮也早早準備好了。家中至親等由張敬帶著家垚、家銘一起去送,其餘的則派了那管事的去送。


    過節嗎?就是一個迎來送往。


    從初一至端午那日,各家都會互相設宴招待,好不熱鬧。


    初一張家垚跟著父親去族長家赴宴。


    初二則是家裏設宴,這日邀請的多是族中的親友、城中的富紳等人。


    初三、初四張敬則是繼續外出訪友赴宴,隻是這次就沒有帶著兩個兒子。


    端午那日,眾人在家中吃了頓午飯。晚上,張敬則又外出赴宴。


    翌日一早,張敬宿醉嚴重的很,頭痛欲裂,胃口也不好。秦氏一早就讓小廚房熬了濃濃的小米粥送了過來,又配了鹹鴨蛋和豆幹給他佐粥。


    “老爺,知道您胃口不好,快喝些米粥養養胃。”


    張敬端起米粥,喝了幾口,那胃就舒服多了。


    張敬吃罷早飯,讚了聲:“這米粥不錯,你辛苦了。”


    秦氏笑笑:“我不過是打理家中事務罷了,哪有您在為辛苦。”說罷遞上溫熱的帕子讓張敬擦臉。


    張敬接過帕子直接呼在臉上,立馬精神了。


    “說到家裏的事情,家垚今年虛歲十六了,可至今還未說親,前兩日,老太太還問我來著。你雖是繼母,可孩子好歹也喊你一聲母親,這事你可抓緊著辦。”


    秦氏原本想著今日可是得了夫君一句讚,結果就又繞到他大兒子身上去了。


    秦氏有些為難:“老爺也知我是繼母,家垚的婚事我反倒是不好張羅。不如您先畫個框框出來,準備找什麽樣的人家?是官宦人家、書香門第,還是商賈之家的小姐?”


    張敬想了想道:“家垚現在尚無功名,連個秀才都不是,那官宦人家如何看的上他?咱家也不缺錢,就在那書香門第之家裏尋尋?”


    秦氏道:“老爺您這麽說我就有譜了。隻是家垚那脾氣?不若老爺先和他說下這事,後麵我也好安排~”


    張敬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今日我就與他說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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