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水灣的小木屋前,圖乃把他的大銅錘拿在手中,又讓清秀帶好寶刀,滿倉還沒稱手的兵器,圖乃就給滿倉找了一根普通木棍裝在那個大銅鋤上。


    武器準備好後,還是覺得不夠。想一想,蜂群都是怕火的,於是找來一根油脂樹做火把,昨天在雜貨店買了好幾塊打火的火石,用火石生火,把油脂樹點燃。


    圖乃背著大銅錘,右手拿著給滿倉準備的大銅鋤,左手舉著油脂火把。“走吧,滿倉哥。”


    滿倉一愣,“你這是幹什麽?”


    “跟你去取蜂蜜呀”


    “蜂蜜?誰要去取蜂蜜?”


    “???……”圖乃的眼睛瞪得銅鈴一般,一臉懵逼。就是連清秀也糊塗了。


    “哎,我不是說要去取蜂蜜,我是說我能重新給他們做一種糖。”滿倉撓撓頭,繼續解釋道:“隻是這種糖,我還沒做過,我還要試驗一下,所以我說要三天。”


    圖乃一聽不去取蜂蜜了,那麽刺激的事沒了,好在還可以自己做糖,雖然不那麽刺激,但至少可以吃到自己做的糖,想來也是不錯的。於是又取下背上的大銅錘,把給滿倉準備的大銅鋤也放下來,最後把火把也弄滅了。


    “滿倉哥,你說,怎麽做?我們聽你的。”


    “好吧,我們走吧。”先前圖乃做準備時,滿倉也在做準備,他找了幾根細小的樹藤,清理出來後,便叫上清秀,圖乃二人,一起往山坡走去。


    “你們看,這個寬大葉子的,就是甜葉草,它的莖葉中含有大量的糖份,我們把它割回去熬製,就能得到糖。”滿倉指著地上寬大葉片的綠草給清秀、圖乃他們解釋。


    清秀和圖乃也想起前兩天,滿倉還給他們吃過這個甜葉草來著。確實很甜。


    圖乃和清秀滿以為滿倉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懸崖取糖,結果才是在山坡的墓地上割草。雖然變得沒有一點危險和刺激,但想到能給人以幫助,也就樂在其中了。


    這種甜葉草很多,幾乎漫山遍野都是,以前人們不知道這玩意是甜的,能吃,所以,沒人打它的主意。滿倉他們收割時,隻割莖葉,根全部留著,以後還能生長。


    沒用多長時間,三人都割了一大捆,背到屋前,清秀先去清洗幹淨,圖乃滿倉就去將灶抬出來,再把那個幾乎報廢的火爐也生起火,架上陶鍋,兩口灶,兩口鍋,同時熬製。


    其實很簡單,就是在鍋中加上水燒,待水燒開後,放入甜葉草,直到把甜葉草完全煮爛,再撈出殘渣。


    下一步就是過濾,這裏還是圖乃想辦法,用鋸子拉了幾塊木板,用木板釘了個方框,在方框下麵釘上木條,木條之間隻留很小的縫。這樣的木製過濾器做了三個。第一個在木條上鋪上厚厚一層枯草,將鍋裏的水注入後,水較快的就流了出來,下麵用鍋接住。這時的水中已基本沒草葉、殘渣。然後用第二個木框,在第二個木框中厚厚鋪上一層較粗的石子,再將已過濾的水注入第二個木框中,水經過石子再緩慢下流,最後流入鍋中的水,除了顏色還有點黃綠之色外,已是幹幹淨淨。第三個木框中先用枯草鋪一層,然後用很細的砂鋪上厚厚的一層,最後再用粗石子鋪一層。這樣,水經過層層過濾,最後流入到鍋中的水已是清澈透明。


    經過三層過濾後,再將過濾後的水放入鍋中重新熬製。糖水在鍋中沸騰一會後,便不再清澈,而是有些渾濁。將火退出後,糖水漸漸平靜,此時在鍋底也漸漸形成一層結晶。再加溫時,結晶便又溶入到糖水之中。如此反複,結晶越積越多,已經薄薄的一層。


    當再次升溫後,這些結晶迅速凝結在一起,鋪滿了整個鍋底,而這時,這些結晶又迅速變成焦黃之色,同時,一個灰黑色的氣泡從結晶中冒出,剛升出水麵時就破裂開來,一股焦臭的氣味便彌漫到空氣中。


    “焦了,退火。”滿倉趕緊叫圖乃抽出爐子中的柴火。


    盡管早早地就抽出了柴火,但這一鍋糖卻是廢了。滿倉深深的皺著眉頭,這種方法不行,因為糖從水中析出後,便會迅速結晶,一旦結晶後,將在鍋底結一層殼,這層殼會緊附在鍋底上,而鍋底的高溫迅速將其燒焦。


    滿倉想了想,再熬一鍋糖水,在其剛剛開始結晶後,便開始用木棒攪動,隨著木棒的攪動,鍋內的結晶析出的時間大大延後,而已形成的結晶也被水流帶動,不再附在鍋底。如此,似乎可行。


    但是隨著時間的延後,鍋裏的糖水還剩下不到一半的時候,結晶還是越結越多,最終還是在攪動時就發出了焦臭的味道。


    不行。滿倉停止了熬製糖水,他緊皺著眉頭。這時清秀和圖乃也停止了各自的工作,看著滿倉。


    滿倉在鍋邊走著,走著,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快速向山上跑去。“圖乃,再熬一鍋水。我馬上回來。”


    圖乃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滿倉說的,重新生火,再熬製一鍋糖水。


    一鍋糖水還沒有燒開時滿倉就回來了,他帶來了幾種野草。用水洗淨後,便開始擇出第一種草,這種草還是寬寬的葉子,他將這種草放在木板做的平板上,然後用力擠出草漿。這種草漿為青綠色,用一個碗裝好,接著再擠。將這種草擠完後,一個碗也差不多盛滿了。


    接著開始擠第二種草,這種草為細葉狀,擠出的草漿接近透明色,用另一個碗裝好。也差不多裝了一碗。


    “滿倉哥,糖水燒開了,怎麽辦?”圖乃問。


    滿倉看了一眼,“攪,不停地攪。”


    圖乃點點頭,拿起大棒就在鍋中用力攪動。


    “不要急,慢慢攪,要按從左至右的方向劃著圈的攪。”滿倉一邊擠著草漿,一邊給圖乃指點。


    圖乃按照滿倉的指點,在鍋中畫著圈。畫著畫著,突然心有所悟,兩手持棒,腰腹用力,帶動兩條手臂,兩手匯力於一點,最終匯集的力量在鍋底的圓圈中消散。圖乃心中明悟頓生,一股暖流自兩臂的穴道自然而然循環至掌心勞宮,再順著指尖回流至兩臂,而兩臂的力量也在氣流的循環中不斷的增長。圖乃一時進入忘我狀態。


    滿倉這時也開始擠第三種草,這種草為針葉狀,擠出的草漿奶白色,這種草漿擠出的量就很少,擠完後,隻有碗底一點點。


    這時滿倉拿出在雜貨店買的各種湯匙,再拿出一個新碗,每一種草漿用一個湯匙舀了一點,有的一勺,有的半勺,那個奶白色的草漿隻滴了兩滴。


    各種草漿加完後,便用湯匙攪拌混合,好了。滿倉終於抬起頭,看看圖乃熬製的糖水。


    “轟”的一聲巨響,隻見圖乃的鍋底穿了一個大洞,鍋裏的糖水頃盆而下,將爐內的柴火淋了個透心涼,還順著爐子嘩嘩的往下淌。而糖水淋到爐火中形成的水霧和柴火的煙灰頃刻之間便彌漫了大片空間,圖乃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水霧和煙灰熏得是滿頭滿臉。


    圖乃疾步暴退時,身上的灰塵更是撲潄潄地往下掉。清秀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一閃身便來到圖乃跟前,接著圖乃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打量,直到確定圖乃沒有受傷才放心。


    滿倉本就在跟前,隻是被一股大霧熏得連連後退。晃眼中,見圖乃從大霧中衝出,便急忙跑到圖乃跟前,見清秀已接著圖乃轉著圈的看,便也放了心。但還是問道:“怎麽回事?”


    “我,我,我……”圖乃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出後,直把清秀各滿倉笑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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