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我跟我父親幹了一輩子,多少次逃過三國軍隊的圍剿,轉戰在這大山裏頭,無數次的流血搏鬥,死了無數的兄弟,才換來了今天的這一切,我看著這些花,就像是我的親人。”


    我永遠無法理解這些話,這話就如同把魔鬼當作自己的親人一樣,全世界,每年因為吸食毒品死亡的。搞的家破人亡的人有多少呢?無數,他們用這種魔鬼般的東西,掠奪了大量的財富,這是罪惡的,當我聽到他這樣說,並且這個人是眉姐的三叔的時候,我感覺有些不理解。


    他似乎也感覺出來了,我們下了轎子,他在後麵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童,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當初,我那個大伯,也就是小眉的爺爺,他沒跟我父親走這條道,一意孤行去內地,搞他的藝術事業,我們也沒有過任何反對,但是他是理解我們的,從來沒怪過我們,所以我們相處的十分融洽。”


    我點了點頭,望著滿山的罌粟說:“很多人死於這個。”


    三叔一笑,然後搖了搖頭說:“哎,你跟小眉可是般配的,小眉以前也老說,不過她是理解的,她知道,這世界上即使沒有毒品,還是有人會尋求其他的刺激,人類自從有以來,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對欲望的追求,對金錢的貪婪,永遠不會,因此,不是我們的過錯,而是人類的過錯。”


    我想這是有道理的,總之,不管做了什麽,他們都會有自己的說法。


    三叔把我帶到了寨子裏,在路上,他跟我笑著說:“我爸,那老爺子今天很開心,聽說孫女婿要來了,特地擺了好多桌,很開心,你到時候可別惹他老人家生氣啊,他這些年其實也有過很多次懺悔。”


    我點了點頭,一笑說:“不會的,三叔,我隻要我和眉姐能夠平安見麵,我們以後能生活的幸福就好了,別的,我都不祈求。”


    “恩,不錯,這是對的,年輕人有愛的滋潤,家庭幸福就好了,如我這麽多年,這麽多女人,到最後連個真心的人都沒有。”,我看了看他那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依然風流調優的樣子,很是能感覺出來,這個人年輕時必定是個風流種。


    不多會,我們就進了寨子,所到之處,每個人都給這個三叔鞠躬,三叔就一笑,摘下禮帽,很是友好的樣子。


    他一邊走一邊說:“我父親今年就九十歲了,可是眼不花,耳不聾,身體也好,你跟他說話,不要提老,嗬嗬!”


    我又是點了點頭,到了最裏麵的院子,突然三叔往屋裏喊道:“老爺子,你的小孫婿,我給你帶來了。


    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老人,拄著拐杖,然後從屋裏走了出來,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胡須很長,精神的確很硬朗。


    他望著我,然後一笑說:“乖乖,你可讓爺爺擔心死了,來,快……”,說著,就對三叔說:“小三子,去拿凳子過來,給孫兒坐。”


    我鞠躬,然後說了句:“爺爺,您好。”


    “恩,好,真是夠乖巧的。”,他讓我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上下看著我,然後抿了抿嘴,理了下胡須說:“長的英俊,我那個小孫女可是眼光好啊,沒看錯。”


    我微微一笑說:“謝謝爺爺。”


    他嗬嗬一笑,然後對他的小三兒說:“三兒,你看這孩子是不是比你小子年輕時帥。”


    三叔一笑,然後說:“切,我那個時候可不好說,這方圓百裏的寨子,哪家女人不想跟我,我英俊的讓這滿山的罌粟花都抬不起頭來,哈哈。”


    老爺子也笑了,接著,他就讓傭人過來倒茶,喝茶的時候,老爺子又問:“家裏都有什麽人啊?”


    “還有一個父親,母親幾年去世了。”,我點了點頭說。


    “恩,好孩子,好好的幹,以後會有出息的,對了……”,他皺了皺眉頭說:“我家那孫女怎麽跟你認識的啊?”


    我想了想,然後感覺很幸福地說:“我當初是做那個設計的,設計房子,裝修,她當初在我們那邊買了個別墅,我給她裝修的,就這樣認識了。”


    “嗬,你小子肯定是有手段啊!”,三叔喝了口茶說:“我這一看你,也是不簡單的,我以前聽過小眉說過幾次,這小子膽子大,有正義感,為了小眉,死都不怕,是個男子漢。”


    我有點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那些都是過去了,根本不值一提。


    老爺子嗬嗬一笑說:“這性格跟我很像啊,我當年,那是一九三七年,我記得,我剛十八歲,年輕力壯,我們老家是東北的,日本鬼子打到我們那了,人們都怕啊,被日本人欺負,日本人殺了很多人,他們都不敢出頭,我就帶著村裏十幾個小夥子,然後拿著大刀。”,老爺子比劃了下說:“嗬,都是幾十斤重的,我們就拿著,夜裏去殺日本鬼子,那夜,我們殺了兩個日本鬼子,死了三個兄弟,然後被追,等我們回來後,我們父母都被殺了,當時就剩我跟小眉的爺爺,我大哥,他就帶著我,拎著個包袱,然後投奔了張學良的部隊,後來這就不停地打仗,打日本,被日本人打,最後就到了老蔣那,這後來就是沒完沒了的戰爭,45年,我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我們可沒想過種植這東西的,有一幫兄弟是去了香港的,做了那邊的堂主,我們就來這裏,是這裏的地形選擇了這滿山的大煙,你想,我們也要生存啊,這麽多弟兄,總不能餓死吧,台灣去不了,內地一直圍剿,老將口口聲聲要反攻大陸,最後也沒成,留著我們這些兄弟,到現在幾乎全死完了,嗬!”,老爺子講起過去的事情,似乎還在眼前。


    這聽起來,讓人感覺有些傳奇。他講著,講著,然後微微一笑說:“哎,不行了,這輩子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峨。”,他呼了口氣說:“現在內地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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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說:“滿好的,繁榮昌盛。人民安居樂業。”


    他聽的很認真,然後說:“是啊,共產黨到底是比我們厲害的,看到祖國今天這樣,我也很開心,也許,那裏不屬於我了,可是東北那片土地,我一直沒忘記啊!”


    我問了句:“你們原來不是廈門的啊?”


    老爺子笑了笑說:“不是的,我大哥當時喜歡吹拉彈唱,他沒跟我一起過來,他去了台灣,他的孩子留在了廈門,也就是小眉的爸爸,去年走了,哎,這孩子來過我這邊幾次,叫我二叔那個親啊!”,聽著一位近九十的老人說著這些,感覺那確實就是中國的一個百年,然後幾代人的故事,最後有了小眉,有了我的愛人。


    我點了點頭。


    那天下午,我們聊了很多,那個老爺子確實很能說,說到最後,他就說到了大煙上,他搖了搖頭說:“你不知道,小眉那個小丫頭也不理解我啊,她老是跟我撒嬌說:二爺爺,你不要老是幹這些禍害人民的事。嗬嗬,我聽了可不生氣,我見她這樣說,我就說,你知道,這東西要就是不做,這一做,可就收不了手了,不做這個,在這個大山裏,這麽多兄弟怎麽活啊,我那些老兄弟們的孩子,家人,他們的第二代幾乎都做這行當,在世界各地,三代的這些娃都在國外上學啊什麽的,哪樣不需要錢,你說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聽他這麽說,其實真的,他們這些人隻能說是不願意從事其他的,隻能幹這個。


    我說:“爺爺,為什麽不可以慢慢地改變呢,有了錢,一步步地從事其他的職業。


    “孩子,我跟你說,我不是沒想過,這些年,我一直想懺悔,想把這事業不做了,可是停不了,我停了,我們去哪啊,緬甸是不要我們,大陸也不要,隻有一死,所以啊,每當我看到我大哥的後代能跟你過上幸福的正常人的生活,我就開心啊!所以,這次,我一聽說這事,不管花費什麽,多少錢,多少人,我都要趕緊把你弄出來。”


    我點了點頭說:“我有一個朋友被八字胡活活打死了,他很殘忍。”


    老爺子皺了下眉頭說:“你的朋友?是好兄弟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外國人,其實是那個壞女人帶去的,最後被打死了。”


    三叔在旁邊說了句:“就是那個惡心的女人,說是要把小眉弄死的女人,操他媽的。你等著瞧,我這幾天平靜過後,我就帶人把八字胡的老窩端了,王八蛋跟我鬥。”


    我忙說:“別,沒必要打殺的,不要因為我出了什麽事,要是那樣,眉姐肯定怪我了。”


    老爺子一笑說:“看到沒,這小子對小眉多好,聽說,小眉要生兒子了,我這是第四代人就有了,是男丁,我大哥要是活著,她爸要是也活著,這多好,也許就是罪孽吧,這些年,我始終是認為是我做了不好的事,牽累了大哥家。”


    我笑了笑說:“也不能這樣說的,人的命運很難說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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