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劫笑著倒了杯茶給南越首領,推到了對方的麵前。


    嶺南這些部落的首領莫非以為陛下是傻的?


    趙佗的確是不是東西,可若是你們當真歸順了朝廷,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見馮劫不說話,過來的南越首領心中更是慌亂。


    這位將軍可不是趙佗,和他們有利益牽扯。


    要說利益牽扯也的確有,那就是他們的項上人頭。


    誰要是砍得人頭多,誰就能升官發財。


    馮劫見首領的麵色慘白起來,一臉驚訝地看著:“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本將就說你們這些部落對朝廷忠心耿耿,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隻可惜如今陛下震怒,這趙佗乃是先皇看重的臣子,陛下當然也是極為看重,你若是說他逼迫的話,怕是陛下並不會相信。”


    南越首領心底很是不好受,他們也是被蒙蔽了心眼,否則豈會同意趙佗這個餿主意。


    “可是我等也是被逼無奈啊!”


    “馮將軍,不知道做什麽事情才能讓陛下信任我等?”


    馮劫搖了搖頭,一臉憂色地看著南越首領。


    “以己度人,若是你收服的部落忽然發難,說是你最信任的臣子做的,你會相信嗎?”


    南越首領麵色一僵,他,當然是不相信的。


    馮劫微微一歎,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本將軍對那個趙佗早就不滿了,隻可惜陛下看重,本將也毫無辦法,隻能委屈爾等了。”


    委屈?


    怎麽委屈?


    聽著馮劫的話,南越首領是越來越心驚膽戰。


    他還想要和馮劫聊一聊,但是馮劫借口自己很不舒服,讓副將送客了。


    副將回來之後,好奇地問道:“將軍,下官方才送他出去的時候,看他都險些站不住了。”


    馮劫挑眉,臉上來了興味。


    沒想到按照陛下所言,這南越首領果真是貪生怕死之徒。


    他隻不過明示暗示一番,此人就要把自己給嚇破膽了。


    隻有一顆鼠膽,是怎麽答應趙佗做這樣大不敬的事情的?


    南越首領回到自己的地盤,雙頰顫抖,氣喘籲籲,儼然是一副被嚇破膽了的模樣。


    “怎麽樣,皇帝派來的大將怎麽說?”東甌首領忍不住問道。


    南嶽首領歎氣搖了搖頭:“怕是不行啊,皇帝不相信我等的實話。”


    眾人麵麵相覷,都露出了憂愁之色。


    當初皇帝平定嶺南之後,前後換了三波將領來鎮壓他們。


    他們若是有實力造反,早就反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


    後麵趙佗成為了主將之後,便和他們開始合作。


    他們聽趙佗的話,一方麵是受製於人,一方麵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發泄。


    但是誰能料到,他們起兵之後,秦人這裏竟然也有人能夠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現如今又派了新的大將過來,自然不可能和他們合作,否則皇帝那邊交代不了。


    所以,他們倒是想要說和了,但現在看來,有點不太容易啊。


    東甌首領看向幾人,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若是用這個法子的話,或許可以。”


    南越首領急匆匆地看著對方:“你倒是說啊,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還藏著掖著做什麽。”


    東甌首領這才說道:“我們去求那位馮將軍,讓他幫我們想想辦法。”


    南越首領若有所思:“這行嗎?方才他說他和趙佗有仇,我等當初又和趙佗合作,他豈會這麽容易答應我等?”


    另外幾個首領連忙說道:“不管成不成,咱們試了再說。”


    馮劫在驛館,聽到下人稟報,說是這些首領結伴而來,頓時恍然。


    這些人也是有頭腦的,隻可惜現在不容他們想辦法了。


    一來,他開始施粥,讓百越的首領無法得到百姓的支持。


    二來,秦軍驍勇善戰,既然可以鎮壓百越一次,那就可以鎮壓兩次,三次!


    “讓他們進來吧。”


    幾個首領是一同進來的。


    馮劫笑得很是和善。


    “幾位坐下便是,不必客氣。”


    話雖如此,但是這些人仍舊是覺得有些戰戰兢兢。


    良久,還是南越首領開了口。


    “馮將軍,不知道我等該如何才能讓陛下息怒?”


    馮劫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著說道。


    “雖說你們是做錯了事情,但是這個你們也是被趙佗挑唆,乃是有苦衷的。”


    “陛下看重趙佗,但也十分聖明,隻要你們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以及為何這麽做都寫下來,本將軍替你們呈給陛下,再在陛下麵前為你們求情,陛下定然不會有什麽責罰給你們。”


    幾人麵麵相覷,若是如此,便是再好不過了。


    “好好好,我等立馬修書告訴陛下。”


    “是啊是啊,陛下聖明,必定能知道那趙佗老兒的野心。”


    因著南越首領說的馮將軍十分厭惡趙佗,故而這些首領在馮劫的麵前罵了趙佗好些話。


    馮劫自然是一副享受的神情,等到他們離開後,這才看向一旁的副將。


    “可調查出來些什麽東西?這些人如此輕易就歸順了,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副將連忙說道:“趙佗手下有個伍佰長,叫做任諭,乃是前任主將任囂的獨子,自從嶺南出事之後,他率領士兵將這些部落打壓的很慘。”


    馮劫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趙佗還真把嶺南當做自己的地盤了,不經陛下的同意就隨意處置任諭的職位,當真是囂張。”


    任諭身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官職,但是他爹任囂有啊。


    任囂是南海郡尉,結果任囂死了,趙佗也沒有上報,那麽如今的南海郡尉又是誰?


    換成別的地方,或許不需要經過皇帝的同意。


    但是嶺南這個地方很是特殊,必須得經過皇帝的同意!


    更何況任囂也是有功之臣,身為任囂之子,必定會被論功行賞。


    趙佗隨意處置,難不成他是皇帝麽?


    這一次馮劫過來,不僅隻是為了平定嶺南之亂,更是奉了陛下之令,要將趙家從嶺南連根拔起!


    正在馮劫思索之間,門外有人來報。


    “大將軍,門外有一個叫做淳於越的博士過來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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