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纖纖並未久留,她跟阿福聊了一會之後,扯著龍渦與綠雁南的耳朵離開了這裏。


    這次的事情至此也終於落下帷幕,純純的就是坑了那些大冤種。


    而陸川因為讓小弟們,用資源換了兩顆相思淚,倒是是一點損失沒有,就是搭上一點時間而已。


    星域大崩壞發生的很快,湮滅一切的坍塌,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席卷過整個星域。


    這種熱鬧可是不能看的,很容易一個不小心就弄出人命,陸川帶著一幫子小弟離開了這裏。


    “哎呀,小雪你說那片星域應該還有些壽命,怎麽就突然坍塌了呢?”


    星空之中,牧星人騎著老牛,慢吞吞的趕往那片坍塌的星域。


    小雪根本沒心情的搭理他,隻是抬起腦袋,睜著有些渾濁的眼睛,遙遙望向沉寂的星空深處。


    “哞!”小雪那渾濁的眼眸,在這一刻突然亮了起來,嘴中發出一聲驚煞萬物的叫聲。


    牧星人臉色一變,瞳孔猛然收縮,瞳孔的形狀也變成了一張繁複的圖案。


    牧星人抬眼,順著小雪的目光看去。


    “轟!”


    一道恐怖的裂響在牧星人身邊爆裂開去,無數的大道規則不停的升起,又不停的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無情磨滅。


    兩行血淚從眼角滑落,一向懶散而溫柔的牧星人,在此刻暴怒而起,宛如那要擇人而噬的惡鬼。


    而一向慢吞吞,對什麽都不敢興趣的小雪,身體在此時夜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畜牲,怎麽出現在這個位麵了?”牧星人拍了拍小雪的背,溫聲安慰道:“雪兒,不怕我去看看,如果一個時辰之後,我沒有回來,你馬上離開這個位麵,將情報傳給到主位麵的本體。”


    不等小雪反對,牧星人的身體突然化為點點星光,消散而去。


    小雪發呆了一會,又晃了晃背,沒有了牧星人在背上,她很不習慣。


    小雪鼻中噴出兩道白氣,整個身體的肌肉在下一刻,猶如岩石般暴凸而起。


    看著那深寂的星空,小雪一聲咆哮,開足馬力衝了過去。


    ……


    陸川一行人離開沒有多久,那片坍塌的星域中,忽然閃動起一股奇怪的波動。


    以這片星域中心的那個點開始,一層層黑色的,宛如水紋一樣的東西,瘋狂的蕩漾而起。


    這些黑色的水紋,冰冷到刺痛靈魂,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死亡之氣。


    這是一種高貴的死亡氣息,帶著眾生平等的悲憫,將死亡的公平賜予每一個生命。


    黑色的水紋包裹住整個坍塌的星域,一隻巨大的、黑色的頭顱,從那水紋的中心慢慢的探了出來。


    無法形容的巨大頭顱之上,戴著一張木質的黑色麵具,周圍還未被崩壞波及的星星,在這個頭顱之下,渺小的如同塵埃。


    麵具的之下那漆黑的眼眸中,閃動著無與倫比的璀璨。


    那雙眼睛中,演化著一片片星雲從誕生到死亡的過程。


    頭顱繼續向上,漸漸的祂那龐大到,讓一切生命都驚懼上半身顯露了出來。


    祂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優雅、大方、高貴。


    祂伸出手,將死亡的氣息均勻的散播在這片星域的每個角落。


    祂像是一個專注的匠人,用心打理著自己的事情。


    在祂眼裏隻有真正的死亡,才是世界上最為公平的恩賜。


    一個破碎的拍賣場,傳遞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生命波動,祂好奇的將目光移向那裏。


    祂並不惱怒這點塵埃一樣的生命的波動,給祂的作品增添了上了不一樣的顏色。


    祂隻是有些好奇,為什麽生命總是無法平靜迎接死亡。


    ?的終?是?場死亡,死的意義在於重?或永眠。


    死亡不是失去?命,?是?出殘暴的時間摧殘,回歸一切的本源。


    楚星河還居然還活著,他的生命力堪比小強。


    拍賣場那恐怖的禁錮,擋住了一下大崩壞的第一次衝擊,這讓他有時間啟動所有的保命法寶。


    從前視為生命的法寶,在此刻像是不要錢一般瘋狂的甩了出去,隻求能夠多活一秒鍾。


    然而大崩壞的衝擊,怎麽可能是他一個半步帝境能夠抗衡的。


    看著在絕望中咆哮、掙紮,抗拒死亡降臨的楚星河,祂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憐憫。


    祂抬起那巨大的手掌,輕輕的托舉起楚星河所在的那片星空。


    崩壞在這一瞬間消失了,楚星河呆愣了一下,接著如同小醜般手舞足蹈起來。


    楚星河看不見完整的祂,因為祂太過於巨大,甚至連那份無法理解的死亡,他都沒有資格感受。


    這份微不足道的憐憫,卻被楚星河認為是自己命不該絕,自己才是真正的天選之人。


    “多麽有趣又無知的生命啊!”祂的內心輕輕的歎息一聲,“卻不知道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


    “去吧,有一天你會回歸的!”祂輕輕的晃了晃手心,那片星空離開了崩塌的星域。


    祂像一位仁慈的主,寬容著一切生命對於死亡的不敬。


    這是微不足道的點綴,並不影響祂的工作,祂繼續著手中的事情。


    祂繼續將死亡,沒有一點偏心的,均勻分布在坍塌的星域中。


    死亡的星域漸漸的被凝固起來,最終變成了一副巨大的,詭異的,扭曲的畫。


    這幅巨畫中的圖像,定格在所有物質坍塌到最後,回歸死亡的那一個點上。


    這是祂唯一的愛好,將死亡以一種直觀的形式保存起來。


    “孽畜,你敢!”


    就在祂要帶著畫,離開這裏的時候,一聲爆喝響徹星空。


    接著就是一抹燦爛至極的光芒,宛如驚鴻之舞直衝而來。


    這抹驚鴻帶著磅礴絕世的生命之力,與祂的死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抹驚鴻不可謂不凶悍,不可謂不磅礴,然而祂是在太大了。


    大到那抹生命驚鴻,撞在祂的手臂之上,卻沒有帶起一點漣漪。


    祂並不惱怒那個小不點的無禮,因為麵對死亡,平凡的生命總是會出現很重的應激反應。


    祂大度的包容著這樣的無禮,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牧星人看著那巨大到無法理解的家夥,眼中的怒火壓抑不住的噴湧而出。


    “這個畜牲,這個畜牲。”


    “祂帶走了死亡,帶走了萬事萬物閉環中最關鍵的一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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