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被我採補完了又到貓身上找平衡啊?」


    應暘沒完沒了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程默不由聳了聳肩,腦袋往蛋蛋懷裏埋得更緊,哼哼唧唧地說:「走開……黑山老妖。」


    「還真是?」停下動作,應暘失笑地捏著程默耳垂,「程小倩?」又戳戳蛋蛋,「蛋采臣?」


    「嗯,蛋蛋才是我的真愛。」


    「我發現你口味挺獨特啊,淨看上些不能人道的東西。」


    「……」丫嘴真毒,毒素不會通過唾液傳播吧?程默同仇敵愾地沖應暘一指,「蛋蛋這人嘲笑你,快去撓他。」


    「吆!」我也聽見了!


    程默捏著蛋蛋的爪子伸到應暘臉上,輕輕摸了他一把,非禮小狼狗似的。


    應暘趁機捉住蛋蛋把它拎開:「哎這髒爪,成天扒屎扒尿的就往我臉上放。」說完又把被摸過的那邊臉湊到程默腦袋邊蹭了回去。


    「哎!」程默發出一聲慘叫,可見他也嫌。


    「喵嗚嗚……」蛋蛋傷心了,委屈了,默默蹲在枕頭邊舔爪子。


    程默看著有些不忍心,撥開應暘不住滋擾他的手愣是把蛋蛋抱了回來。


    蛋蛋扭捏了一下才紓尊降貴地攤軟肚皮,原諒他先前的不敬,舔幹淨的爪子巴住他的頭,一副相親相愛的景象。


    應暘看著心軟,嘴上卻說:「臭烘烘的你也湊過去。」


    「才不會。」程默摸了摸蛋蛋腦袋上的軟毛,自豪地說,「我蛋蛋可香了。」他專門買了桃子味的寵物香波,暖暖的果香留存在皮毛根部,嗅著很是舒爽。


    「還行。」應暘不過隻是說說而已。蛋蛋一個月洗一次澡,便盆天天清理,家裏也幹淨,根本尋不到變臭的機會,「要不你也聞聞我的?」


    「啥?」


    「『我蛋蛋』啊。」


    「……」程默像在蛋蛋肚皮上把臉煎紅了一樣,氣呼呼地翻了個身,把蛋蛋往應暘臉上一放,「你爹耍流氓,撓他!」


    「吆嗚。」


    折騰了一通,程默手機鬧鈴響了,提醒他是時候去取車。


    應暘分明隻是和程默躺在床上逗貓,當下卻莫名有種「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錯覺。


    太腐敗了。


    程默這兒就是個銷金窟啊。


    感慨完,就見程默懶洋洋地爬起身來,走進浴室洗臉。


    和應暘不同,程默隻覺得是自己床買得好,貓養得好,所以他才不願動彈的。至於應暘所帶來的影響,全是負麵的,消極的。


    比如現在他路都有些走不穩,被摁著躺久了腦子也有些轉不過彎來。


    用涼水仔仔細細地洗了把臉,程默這才感覺好了一些,迷瞪著眼一抬頭,旁邊就自動遞來一條毛巾:「……謝謝。」


    「不客氣。」


    程默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應暘從鏡子裏看見了,嗤笑著說:「看,你也覺得別扭吧。」


    把臉上的水擦幹,程默沒好氣地睨他一眼:知道還非要說出來,真討嫌。


    應暘在他好不容易洗幹淨的臉上親了一口,認錯態度良好:「我錯了。」


    沒臉沒皮的,程默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把毛巾掛好就翻出車鑰匙,邊披著長外套邊換鞋。


    「這麽熱的天,出去還要穿衣服啊?」


    「晚上風大,而且我不想把睡衣搞髒了。」他這件外套恰好能遮到膝彎,其實要不是之前應暘非纏著他索吻啥的,他也不至於那麽早洗澡。


    唉,磨人。


    應暘磨人的功力還遠不止如此。


    隨意套了條長褲,他就牽著程默的手出門了,甩都甩不開。


    在樓道裏還好說,一出居民樓的鐵門程默就壓低聲音沖他嚷嚷:「撒手!一會兒被人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唄,沒見過人談戀愛啊。」應暘倒是滿不在乎。


    且不提這「談戀愛」一說究竟落實了沒,光說這倆男的大晚上牽著手在小區裏走,萬一讓人認出來,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程默有些著急:「你是無所謂,我還要在這兒住上一年呢!」


    「噢,那快了,一年以後咱們一起搬新家啊。」應暘明顯沒跟他活在同一個頻道。


    「應暘……暘哥!」


    「哎,聽見了。」一路糾纏到過了馬路邊,見他是真怕,應暘總算懶洋洋地鬆開程默,轉而搭上他的肩,「這樣行沒。」


    程默不說話了,頗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


    應暘並不介意,反而主動向他解釋:「我沒有在逗你。」


    「……嗯。」他信,但也是真怕。


    「放輕鬆。」這是林靜澤常對程默說的話,眼下應暘也這麽勸他,程默不由慢慢鎮定下來。過完馬路,應暘又接著說,「其實我真沒覺得這有什麽。你看我吧,從小就是在別人的唾沫星子裏長大的,現在不還好好地活著?也沒缺胳膊少腿。他們愛說就隨他們去,說不壞人,倒能把他們自個兒累死。」


    「你……為什麽會被說。」


    「有個好賭的爹唄,欠了一屁股債被人鬧上門潑紅油,還成天打老婆,家裏頭沒一刻安寧的。這樣擾民,換我我也說,不光說,我還要跟著上手砸,早砸散了早完事。」


    「噢。」


    程默從來沒聽應暘說過家裏的事,隻知道他不愛著家,也根本不提他的父母。學校裏大概有和他住在同一個小區的,但沒人敢當著應暘的麵說這些閑話,所以他也就無從得知,隻通過他的種種表現得出大致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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