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驕陽似火,熾熱的光芒仿若無數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廣袤大地。


    陳翰林等人踏入大廳,抬眼望去,廳內布置典雅至極。那雕花的梁柱宛如天成,巧奪天工,美輪美奐得令人歎為觀止。精美的屏風之上,繡著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可能掙脫繡麵的束縛,歡暢地飛舞嬉戲。地麵鋪設的華貴地毯,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踏入了綿軟輕柔的雲端,能真切地領略到那無與倫比的柔軟與回彈。


    此時,廳內已有數人在座。正前方,一位身著錦緞長袍的老者,目光深邃似幽淵,銳利如寒劍,雙手拄著一根雕花拐杖,即便未現怒容,卻也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氣勢。其身旁的數位青年男女,男子俊逸清朗,女子花容月貌,衣著明豔絢爛宛如璀璨霞光。他們的神色之間,不經意地流露出幾分難以遮掩的自傲之態。右側坐著的幾位中年男子,正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低聲交談著,眼神時不時掃向剛進來的陳翰林等人。


    他們的到來,引得眾人紛紛投來目光,這些目光有的如審視的利刃,試圖將他們剖析得清晰透徹;有的似友善的春風,帶著幾分溫和與親切。一時間,廳內的氣氛變得微妙難測。角落裏的香爐悠悠散發出嫋嫋青煙,那淡淡的香氣如夢似幻般彌漫在空氣中,卻仍未能完全舒緩這略顯緊張的氛圍。


    陳翰林微微抱拳,向著眾人施禮,其他人也隨之行禮,一時間,大廳內唯有輕微的衣物摩擦之聲。


    隨後,陳翰林加快腳步,來到那位老者麵前,微微抱拳,恭謹說道:“曹老,久未相見,別來無恙啊。上次聽聞曹家主提及曹老近期閉關已有好幾個月,今日得見,觀您麵色紅潤,精神矍鑠,想來此番閉關定是收獲滿滿啊。”


    那老者爽朗地哈哈一笑,聲音猶如洪鍾:“哈哈哈……陳族長的眼光依舊如往昔般敏銳呀。不瞞你說,此次閉關老夫的確有所突破,對道的領悟更上一層。倒是陳族長,看你這精氣神,陳家在你的引領下想必也是蓬勃發展啊。”


    陳翰林謙遜地笑了笑:“曹老過獎了,陳家不過是在諸多事務上稍有進步,還需多多向曹家學習才是。”


    老者擺了擺手:“陳族長不必自謙,陳家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聽鴻勳說你們家出了一位天才少年,想必就是這位吧。”


    這話鋒一轉,轉到了陳影劍頭上,陳影劍也是微微一怔,旋即抱拳道:“曹老謬讚,晚輩陳影劍,不敢當天才之名,隻是平日裏勤奮修煉,略有小成罷了。”


    老者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陳影劍,點頭說道:“年輕人不驕不躁,實屬難得。想來日後必成大器。”


    陳翰林笑道:“這孩子還需多多曆練,若能得曹老指點一二,那是他的福氣。”


    老者捋了捋胡須:“哈哈,陳族長太客氣了,都是後生可畏啊。”


    此時,廳內的氣氛稍有緩和。


    隨後,他們按照安排好的座位依次落座。陳翰林側過腦袋,對著陳影劍輕聲說道:“剛剛那位,乃是曹鴻勳的父親曹銘,方才我從他身上察覺到,其修為應當處於靈宗大圓滿之境。”


    陳影劍微微點頭,表示明白。緊接著,陳翰林又指向不遠處坐著的一個膚色黝黑、身材粗壯的中年男子,神色變得凝重,說道:“此人是諾克家的二當家,別看他其貌不揚,實則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毫無半分情義可言。他的眼中隻有利益。在外若是碰到,千萬盡量別去招惹。”說到這裏,陳翰林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最後,陳翰林的目光定格在幾個正在談笑嬉鬧的青年男女身上,說道:“那綠衣女孩是曹佳琪的姐姐曹玉,在帝都瀾蕪學院修習,據說修為處於靈師階級,而她身邊的那幾位,應當是從帝都一同前來的。”陳翰林有條不紊地為陳影劍逐一介紹著。


    隨著時光悠悠流淌,內廳暫時陷入了一小段短暫的沉寂。恰在此時,曹鴻勳從外麵不緊不慢地走來,身後緊跟著曹佳琪。曹佳琪剛邁進大廳,那靈動的目光就開始在四周流轉,當視線碰觸到陳影劍的瞬間,她的眼眸瞬間變得呆滯,緊接著便匆匆低下頭,深深地把自己藏在曹鴻勳身後,也不知心裏在琢磨些什麽。


    曹鴻勳剛坐下便鄭重開口道:“諸位,今日誠邀大家前來,所議之事乃是赤峰礦產。此礦資源富足豐饒,然其開采權一直為我們三家所共有。隻因某些緣故,資源分配有失公平,為杜絕日後不必要的紛爭擾攘,今日咱們再度共商大計。”


    陳翰林微微頷首,神色肅穆道:“確實如此,此事關乎我們三家未來的前途走向,必須謹慎對待,鄭重處理。往昔分配不均致使諸多嫌隙產生,此次定要謀劃出一個能讓各方皆心悅誠服的良策。”


    曹鴻勳目光如炬,掃過眾人,沉聲道:“依我之見,當下應當率先對各家在開采所需的人力、物力以及技術等方麵的實力進行詳盡評估,而後依據這些關鍵要素來明確份額。”


    “嘿嘿嘿……那又如何?我諾克家在各方麵的投入皆難及你們,難道你們想要削減我諾克家的份額?”坐在曹鴻勳對麵的諾克莫語調陰冷地說道。


    陳翰林眉頭緊蹙,正色道:“諾克兄,此次商討旨在力求公平公正,絕非針對某一家。我們所看重的是實際情況與長遠規劃,並非當下的一時強弱之分。”


    曹鴻勳也接過話頭:“是啊,諾克兄切莫焦躁。評估各方實力不過是起始之步,最終的期望乃是讓我們三家均能合理獲益,攜手達成共贏之局。”


    諾克莫冷哼一聲:“哼,說得倒是天花亂墜,我隻知道誰的拳頭大誰就能分得更多份額,否則……嘿嘿。”


    曹老此時猛地用拐杖重重敲擊了一下地麵,怒聲斥道:“諾克莫,莫要在此胡言亂語!現今乃是要進行公平協商,絕非依靠武力蠻橫解決。倘若都像你這般肆意妄為,這商討還有何意義?”


    諾克莫眼眸中迸射出淩厲之光,張狂道:“嘿嘿……曹銘,別人畏懼你們曹家,我們諾克家可毫無懼意。陳家原本就勢單力薄,若不是看在他們開采技術還算拿得出手,我們早就將其掃地出局了。”其言辭之中對陳翰林等人滿是鄙夷不屑。


    陳翰林聽聞此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陳浩天本身就是個火暴脾氣之人,哪裏受得了諾克莫的辱言,怒喝道:“諾克莫,你這番話簡直過分至極!陳家實力雖較你諾克家稍顯薄弱,但也不是仍你們這般羞辱。


    陳乾冷聲說道:“倘若沒有我們提供的技術支持,這礦產又怎能這般順利地開采?你們每月也休想有如此豐厚的收益!”


    諾克莫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滿臉戾色道:“陳浩天是吧,要麽你來跟我一較高下,你們要是贏了,再來談這礦產如何分配,要麽就依舊按照前幾個月你一、我五、曹家四的比例來。說白了,我就是占了你們的份額,你又能把我怎麽樣?”話音剛落,他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那笑容猶如從陰翳深處鑽出的惡魔,讓人毛骨悚然。


    陳翰林麵色陰沉,怒視著諾克莫,一旁的陳乾怒道:“諾克莫,你如此蠻橫霸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諾克莫放肆地大笑起來,“報應?在這實力為尊的世界,我隻相信拳頭!陳家就憑你們也敢跟我叫板?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頂點。而眾人也在為陳翰林等人捏一把汗,對上這劊子手可不是什麽好事。


    “聽聞曹家主敗於一位少年之手,想必就是這位吧。”諾克莫漫不經心地舉手指向一旁的陳影劍,陰惻惻地笑道。


    陳影劍神色平靜如水,目光冷漠如冰,注視著諾克莫,對這家夥,陳影劍厭惡至極。


    “要不你也去試試?”曹鴻勳麵色陰沉,冷哼一聲,暗自腹誹:這可惡的家夥,一點麵子都不留,居然當場揭我的短。


    諾克莫斜睨了曹鴻勳一眼,毫不在意地說道:“曹小子,你自己技藝不精,還不許人說了?”隨即一雙目光饒有興致地看向陳影劍,陰笑道:“小子,跟我比試,倘若你贏了,赤峰的礦產就平均分配,如何?”


    聞言,陳翰林臉色一沉,而陳乾則搶先問道:“輸了呢?”


    此刻,諾克莫臉上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享受神情,緩緩說道:“那就讓我嚐嚐血的滋味。”話音未落,其臉上表情猙獰扭曲,恰似一隻久未進食、饑腸轆轆的惡狼,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氣。


    此話一出,大廳上不少人臉色驟變,在場的女眷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隻覺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諾克莫,要打我陪你,專欺淩晚輩,怕是不妥吧。”陳翰林此刻憤怒已然抵達巔峰之境,這諾克莫的張狂程度簡直堪稱登峰造極,這般肆意妄為地欺壓他人,恰似將腳掌拚命地踩在他的頭頂之上,蠻橫至極。他的內心深處雖怒火好似熊熊烈焰般燃燒不息,但麵容卻已然平靜猶如一汪深潭,倘若讓陳影劍去直麵這個凶狠殘暴的劊子手,哪怕出現一星半點的差錯,他必定會愧疚得無顏去麵對列祖列宗。就在他說話的瞬間,他已然挺直了身軀站立,氣勢威嚴且凜冽,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無法撼動的巍峨山峰。


    反觀陳影劍,始終麵色如水般平靜安寧,默默地凝視著這所有的一切,未曾吐露半個字、半句話。當這紛爭的火焰瞬間燒向自身時,該來的終歸還是要麵對。


    諾克莫並未作答,自始至終都用那飽含著玩味與挑釁的目光,恰似一把銳利無比的尖錐,死死地釘在陳影劍身上。而陳影劍則麵不改色,毫不畏懼地與其對視。目光相對的瞬間,空氣中仿佛發出吱吱作響的火花,仿佛能聽到那激烈碰撞的刺耳聲響。


    眾人望著四目相對的眼神,感覺周遭的空氣已被點燃,濃烈的火藥味如同滾滾濃煙一般肆意彌漫開來。恍惚之間,眾人仿佛間已看見他們的目光已然在空氣中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扣人心弦的激烈交鋒,碰撞出無數無形的火花。那火花熾熱且耀眼,仿佛能夠將周圍的一切都焚燒至灰燼。


    不待眾人所想,一道霸氣的回答聲從後者口中發了出來:“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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