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大夫微微拱手道。


    薑雪出來這麽長時間,心裏牽掛著依依,便沒敢耽擱就回去了。


    皇宮外的一輛馬車內,李淩軒半眯著眼聽著木棲的匯報,眉頭輕輕皺起,抬眼看向木棲道:“身上長出花?”


    木棲點頭道:“正是,身上一旦長出那種花,皮膚便會快速破潰,直到蔓延至全身。”


    李淩軒腦海中突然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看過的一本醫書,上麵就有類似的症狀,眉眼間冷了起來,吩咐道:“回府。”


    “是。”木棲點頭從馬車裏出來,駕起馬車快速往王府裏走去。


    詔獄裏。


    文川正審問著剛才抓回來的幾個人,這幾個人明顯被嚇的不輕,嘴裏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文川問什麽他們都隻是一句話,“是邪術。”


    裴之謹過來的時候,文川無奈的說明了狀況,“大人,他們被嚇的不輕。”


    裴之謹走向那幾個人麵前,蹲下身子問道:“剛剛街上死的那幾個人,你們之前見過?”


    其中一人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嘴裏又開始重複起‘是邪術’這幾個字來。


    裴之謹站起身,眉頭微微蹙起,而後繼續看向文川道:“請大夫過來。”


    “是。”


    文川請大夫剛過來,那幾個人突然麵色猙獰了起來,趴在地上打滾,臉上長出了花的形狀,而後迅速枯萎潰爛,大夫看見後忙嚇的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文川也是眉頭皺起,看著眼前的狀況束手無策,想立即吩咐人按住他們,可是沒等手下按住,那幾個人便沒了動靜。


    文川立馬讓人請了裴之謹過來。


    裴之謹看著已經斷氣的那幾個人,神情嚴肅道:“驗屍。”


    “是。”


    文川立馬離開去請仵作。


    這一日。


    人臉上長出花的傳聞立馬傳遍整個京城,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官府立馬貼出告示,揚言誰要是在散播謠言,便以叛國罪論處。


    謠言這才被壓了下來,但是到晚上的時候,又有幾個人出現類似狀況,本來到宵禁的時辰 ,京城的街道上卻是燈火通明,時不時的有侍衛從房子裏抬出人來。


    仵作坊內,院子裏已經擺了十幾具屍體,都是今日那些臉上長出花死了的人。


    裴之謹站在那裏,神情嚴肅,看著仵作正一個一個驗著屍體。


    檢驗屍體的仵作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戴著麵巾,手上戴著手套,手裏拿著鑷子正低頭仔細查看著那些潰爛的地方。


    輕輕刨開那些腐肉,可以看見裏麵的骨頭,仵作強忍著吐的衝動,仔細在那些腐肉上翻看著。


    文川在一旁看著皺起眉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別過頭去。


    突然仵作像是發現了什麽,抬頭看向裴之謹道:“大人,有發現。”


    裴之謹快步走過去,問道:“什麽發現?”


    仵作拿著鑷子仔細在那腐肉裏夾出一隻很小的蟲子,放在旁邊的白布上,道:“這蟲子好像在吃那些腐肉。”


    裴之謹仔細看過去,那小小的蟲子在白布上緩緩蠕動,裴之謹眉頭皺起,道:“這根本就不是蟲子,是蠱蟲。”


    仵作仔細用手裏的鑷子把蟲子翻了過,忽而大驚道:“這是剛出生的蟲子,母蟲應該還在屍體裏。”


    “馬上找出來。”裴之謹冷聲道。


    仵作立馬點頭就要重新開始找,突然手裏的動作頓住,看向裴之謹道:“大人,他們發病之前最初的症狀是什麽?”


    裴之謹想了下,開口道:“腹痛。”


    仵作立馬拿起刀片輕輕的在屍體的腹部劃開一道口子,果然,皮膚下麵有一隻紅色的拇指樣大小的蟲子,形似花瓣。


    仵作用鑷子輕輕夾起蟲子放在白布上,道:“母蟲應該是在人體吸足成分,要開始分娩那些小蟲才會令人出現腹痛的情況。”


    文川在一旁眉頭皺起,“這是什麽蟲子?”


    裴之謹眉頭輕皺,看著那形似花瓣的蟲子,總覺得是在哪裏見過,突然腦海閃過一個畫麵,他想起來了,他在裴衝留的那本奇聞雜誌裏見過這種蟲子的畫像。


    “此蟲是花蠱。”


    “什麽?花蠱?”仵作大聲驚道:“京城怎麽會出現這種歹毒的蟲子。”


    裴之謹繼續說道:“這種蟲子一般生長在南方的南域國,可是南域國已經被滅。”


    仵作又快速在其他屍體上取出母蟲,都已經死了,隻有那些小蟲在腐爛的屍體上爬著。


    裴之謹當即果斷吩咐道:“馬上把這些屍體燒了,這些蟲子要是吃腐肉長大後,便會脫離屍體,從而找下一個寄主。”


    手下的人聽後立馬不敢耽擱,抬起那些屍體就開始往後麵空曠的地方搬運。


    仵作取下手套,搖著頭,看著裴之謹道:“大人,此事怕是不簡單。”


    “恩。”裴之謹快速點頭,害怕的就是敵國這個時候偷襲。


    眼眸微動,而後快速離開。


    夜晚星空高照,顧玉帶著盒子騎著馬快速停在薑府門口,而後從馬上跳下,直接奔向裏麵。


    不顧門口的人阻攔,神色著急的就直接衝了進去。


    薑雪正在照顧著依依,突然依依眉頭緊皺,渾身蜷縮在一起,額頭開始又有細汗滲了出來。


    蒼白無一點血色的唇微微張開,“冷....冷.....”


    薑雪連忙把旁邊準備好的幾床被子全部蓋在林依依身上,神情滿是擔心,恨不得替依依受了這罪。


    門被突然打開,顧玉的聲音著急的說道:“依依!”


    薑雪看著是顧玉,忙對著他喊道:“你怎麽現在才來,趕緊把辟寒犀打開。”


    顧玉跑向床邊,連忙把盒子打開取出辟寒犀,薑雪把辟寒犀放在林依依的被子裏。


    辟寒犀發出的暖意讓依依明顯沒有那麽冷了,渾身也不顫了。


    薑雪拿起毛巾給依依擦著汗,顧玉看著依依被傷成這樣,臉色瞬間暗了下來,起身就要離開。


    “你幹什麽去?”薑雪出聲製止道。


    “我去殺了紅盈。”顧玉冷聲道。


    “紅盈已經失去了蹤跡,找不到。”


    顧玉突然轉身吼道:“那我就去毀了風雲樓,把它夷為平地。”


    “它已經被夷為平地了。”薑雪平靜的說道。


    顧玉頓時像泄了氣的娃娃一樣,走向床邊蹲了下來,低落的說道:“那我還能做些什麽?”


    “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依依體內的寒針取出來,我沒有內力,所以還得你幫忙。”


    顧玉點了點頭,道:“好,我哪也不去。”而後看向一旁還在昏迷的依依,眼神裏滿是心疼。


    外麵突然有丫鬟敲門道:“小姐,小侯爺來了。”


    顧玉當即像炸了毛的猴子一樣,起身就要出去,薑雪立馬起身攔住顧玉,輕聲道:“你待在這,我出去。”


    “不行,我要去教訓那小子,要不是因為他,依依也不會這樣。”


    “聽我的,不然你也別想待在這。”


    顧玉這才冷靜下來,轉身坐到一旁凳子上,道:“好,我不出去。”


    薑雪這才開門出去,薑府門口,王子宴還是穿著之前的衣服,麵容憔悴的站在那,下巴已經被青色胡須填滿,整個人已經沒了當日的意氣風發,少年氣息。


    薑雪不由的心裏動容了起來,要是依依看到他這副樣子會不會心疼他?


    思索間,便輕聲對著王子宴說道:“你來幹什麽?”


    “依依怎麽樣了?”王子宴著急的說道。


    薑雪冷聲道:“很不好。”


    “我要去看她。”王子宴說著就要繞過薑雪走進去。


    薑雪伸出雙臂攔住王子宴,眉眼間盡是冷意,質問道:“依依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你有什麽臉見她?”


    “我...我不是故意瞞著。”


    “行了,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男人打著為女人好的旗幟,就刻意隱瞞,在我看來,你這樣做就是完全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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