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宴停住腳步,轉動著手裏的折扇,而後轉身看向阿灰,無奈的說道:“你這個隨時冒出來的毛病得改改。”


    “向明抓到了。”


    王子宴收回笑容,道:“在哪?”


    “扔回玉樓坊了。”’


    王子宴走向阿灰,有些寵溺的指了指阿灰道:“你啊,走,去看看。”


    阿灰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玉樓坊內。


    大堂內隻能聽見一陣陣的悶哼聲,王子宴來的時候,向明已經被打的渾身是傷,但是眼神還是很堅定,打眼一看就不是個屈打成招的人。


    王子宴微微抬手,旁邊的手下立馬收手。


    向明鼻青臉腫的看向麵前的王子宴,嘴裏冷哼道:“哼,沒想到你竟然是影堂的人。”


    阿灰端來一把椅子放在王子宴的身後,王子宴坐好後看向向明直接開口道:“說吧,潘家來安州有什麽目的?”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王子宴眉頭微挑,也沒生氣,嘴裏帶笑的說道:“你既然知道影堂,那應該也知道影堂的處事風格,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我能這樣直接問你,自是你有什麽把柄被我捏在手裏。”


    向明一聽神色頓住,眼中閃過一抹慌亂,腦海中立馬想到自己三歲的兒子。


    王子宴不慌不忙的說道:“影堂雖然沒有風雲樓那麽厲害的高手,但是搜集情報沒人比得了影堂,隻要見過你的麵貌,你的祖宗三代都能查出來。”


    “你要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知道自己的父親都幹些什麽勾當的話,最好如實說來。”


    向明聽後低下了頭,他確實是幹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但他也是無奈,要不是因為潘家,他哪還有機會娶妻生子。


    但是想起自己的兒子還那麽天真,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在外麵懲奸揚善,可奈何他自己的父親才是那個奸。


    王子宴見向明沒有說話,便直接對著阿灰道:“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就把他幹的那些事都告訴他的妻子和兒子,最好是讓街坊鄰裏都知道,他們的鄰居到底住了個什麽樣的人。”


    “是。”


    阿灰說完便就要轉身離開。


    向明神情慌亂的連忙喊住,“停下,停下!我告訴你們,別告訴我兒子。”


    阿灰停住腳步,王子宴出聲道:“說。”


    向明這才鬆口,開口道:“潘家是徐州的首富,在徐州內,隻要是是潘家公子看上的女子,就算是婦人,也要給他帶回去,徐州的人見了潘家的公子都是退避三舍,猶如見了洪水猛獸一般,緊閉大門。”


    王子宴出聲打斷道:“說點我不知道的,潘家是做什麽生意的?”


    向明抿嘴繼續說道:“潘家做的生意很雜,做的最大的就是紙坊生意,全徐州各大鋪子裏的紙全部都是出自潘家,就連京城的各位官員也會從徐州買紙,一來二往,潘家便攀上了京城的人,一躍成為首富,壟斷了市麵上所有的紙。”


    “還做什麽生意?”


    向明抬頭看向王子宴道:“沒了,其他的生意都很小,沒有什麽說的。”


    “你撒謊!”王子宴折扇緩緩打開看著向明。


    向明被盯的心裏咯噔一聲,看著王子宴的眼神,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我可不相信潘家靠賣紙發家致富,成為首富。”


    向明心裏慌了起來,難道他知道什麽?


    “你最好想清楚在回答。”王子宴出聲警告道。


    向明頭低了下來,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潘家還在做一些地下生意,從中謀取暴利。”


    “繼續說。”王子宴不經意的說道。


    向明繼續說道:“潘家公子會把玩過的女人改為奴籍,然後秘密運到黑市裏,再由那裏的人轉手賣出去,黑市的人會掏出一半的錢付給潘家公子。”


    王子宴聽到這臉色已經黑了起來,阿灰在一旁終究是忍不住的開口道:“東家,潘家這是草菅人命。”而後看向向明道:“徐州人口丟失,徐州的官府沒有派人查過嗎?”


    向明輕笑,“徐州官府和潘家是一腿的,要不然潘家怎能在那徐州橫著走?”


    “你們來安州多長時間了?”


    “也就不到五日的時間。”


    啪的一聲,王子宴手上的折扇猛的合住,在場的人都被嚇一激靈,“哼,能在五日的時間開這麽大一間玉樓坊,潘家還真是財大氣粗。”


    向明看著王子宴神色凝重,周身散發著不悅的氣息,有些緊張的開口道:“我隻是負責運那些女子去往黑市,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黑市的位置在哪?”


    “徐州城外,三裏亭往裏走一段就是了,不過...白天黑市不開張,隻有晚上戌時後才會開張。”


    “帶下去,把他交給官府。”


    “是。”


    阿灰隨即揮手,向明身後的兩人便立馬帶著向明下去。


    王子宴從椅子上站起來,阿灰出聲道:“東家,無極珠一直找不到蹤跡,會不會已經是流到黑市了?”


    “自從京城的當鋪得到過消息後,此後便一直沒有蹤跡,流到黑市也不無可能。”


    “那屬下現在就去徐州探查一番。”


    “不急。”王子宴突然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對著阿灰道:“你把徐州女子失蹤的消息盡快傳回京城那邊。”


    “東家的意思是...讓京城派人來查?”


    “我們身邊不就有一個斷案如神的錦衣衛裴大人嘛?”


    “可是....裴大人不是要回京城複命嗎?”


    王子宴拿著折扇輕點阿灰的腦門,道:“所以啊,才讓你盡快傳消息回京城,明日必須在裴大人回京城前接到京城裏的旨意,讓他調查徐州女子失蹤一事。”


    “是,屬下這就去。”


    ——————


    翌日。


    天光慢慢破曉,裴之謹打開窗戶,一陣清風吹了進來,看著外麵的天氣,陽光藏在雲裏,天氣陰沉沉的,像是要下一場大暴雨。


    門被打開,裴之謹已經收拾好行李下了樓,文羽提前讓後廚的人熬好了醒酒湯,現下剛盛好放在裴之謹的麵前。


    “大人,喝點湯,不然今日會頭疼。”


    裴之謹輕嗯了一聲,而後拿起碗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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