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沉在一旁開口道:“這位是....”


    裴之謹神情嚴肅的看著王沉道:“裴之謹。”


    王沉神色微愣,而後驚訝的開口道:“您就是那日在紅樓教訓許家的人?”


    裴之謹卻神色平淡的看向王沉道:“你想怎樣?”


    王沉激動的往後退了一步,而後雙手展開,恭敬的彎腰行禮道:“在下王沉,代替安州那些被許家欺負的老百姓謝過裴大人!”


    薑雪看向裴之謹,裴之謹麵色沒有什麽表情,開口道:“你不必如此。”


    “要的,那日我來遲了,沒能親眼看見裴大人收拾那許家的人,真是一大遺憾,我王沉有很多抱負,但是卻走不出一個安州,真是慚愧。”


    王沉說著垂下了頭。


    薑雪看著王沉如此氣餒,以為是要照顧自己母親的緣故,便開口道:“你母親隻要按時吃我給的藥, 不能說是完全康複,但是也能下床做些輕鬆一點的勞作。”


    王沉微微點了點頭,“多謝薑小姐。”


    裴之謹能看出來王沉是一個讀書人,說的抱負便是為朝廷效力,想著朝中多是世家,很少有寒門弟子高中,便知道王沉是在氣餒什麽。


    便開口道:“你覺得如今朝廷時局如何?”


    王沉看向裴之謹,似是詫異會突然問起這個,看了眼旁邊的薑雪。


    裴之謹直接開口道:“但說無妨。”


    王沉這才微微點頭,開口道:“如今的朝廷分三股勢力,聖上,太後和成王,而聖上是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太後又把持朝政已久,朝中可以說是大部分官員都是太後的人。”


    “而成王,是在邊疆立過赫赫戰功的人,受過先帝嘉獎,成了赤璃國第一個擁有名號的王爺,可持劍入宮,有不少人都以為先帝會把那個位置傳給成王。”


    “但是帝王的心思哪能那麽猜到,我估計成王都沒想到先帝會把位子傳給現在的聖上,以為是自己的東西卻在一朝之間被人奪去,試問誰會心中沒有怨氣?”


    王沉說到這就停了下來,看向裴之謹的反應。


    而裴之謹看向王沉的眼神已經沒了剛才的冷意,開口道:“繼續。”


    王沉微微點頭,“成王不甘心,以為是聖上搶了他的位置,而朝中大多武將都跟隨過成王,故此,隻要成王的一句話,那些人便會死心塌地。”


    “那你覺得....誰會勝?”


    王沉今日說了這麽多,放在京城要是被人聽了去,會當場被人殺頭,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已經是大逆不道,又怎敢妄斷誰會勝?


    裴之謹嘴角輕笑,看著王沉道:“你分析的很好,也看的懂時局,有沒有想過為朝廷效力?”


    王沉苦笑一聲,“如今的朝廷哪裏還容的下我們這些寒衣子弟?”


    “你去,不就容的下了。”裴之謹出聲道。


    王沉聽後神色驚訝,看著裴之謹一臉從容,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薑雪在一旁著急的開口道:“裴大人這是讓你參加科舉呢。”


    “可是.....”


    薑雪看出王沉的猶豫,拍著王沉的肩膀道:“你放心,有裴大人在,科舉舞弊這種事是不會再發生的。”


    裴之謹看著薑雪的手搭在王沉的肩膀上,神色微動,而後不動聲色的把薑雪的手拿了下來,看著王沉道:“嗯。”


    王沉感激的眼裏泛光,激動的說道:“若是真如裴大人所說,那我代替這天下所有的寒門子弟謝過裴大人。”


    “如此,那明年春闈便靜候佳音了。”


    “好。”


    竹風出來把藥遞給王沉,王沉感激完後便急匆匆的離開。


    薑雪看著裴之謹說道:“裴大人這是想把王沉安排在皇上身邊?”


    裴之謹淡然的開口道:“如今朝廷上大多都是世家,許多寒門子弟根本就不進去,顯而易見,科舉已經全是一些蠹蟲。”


    薑雪雖然不知道朝堂上現在是什麽樣子,但是剛剛聽王沉說的那一番話,皇上若是想要贏那兩個,就必須在朝堂上注入新鮮血液,從而發展自己的人取而代之。


    薑雪搖了搖頭,也不知這赤璃國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內訌成這樣,還沒有被敵國打。


    裴之謹看向薑雪,輕聲道:“我已經給聖上傳信,無極珠絕不能落入有心人手裏,更不能再次落入風雲樓裏。”


    “所以,你不回京城了?”薑雪有些激動的問道。


    “恩。”裴之謹輕輕點頭。


    薑雪心裏開心了起來,她正愁怎麽說服裴之謹找無極珠呢,現如今不用開口了,可真是太好了。


    ——————


    林依依被王子宴騙出去後,王子宴便帶著林依依去了街上。


    林依依兩手環住生氣的在前麵快步走著,王子宴在後麵跟著,笑著喊道:“依依,你怎麽走那麽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林依依沒有理會王子宴,想起剛剛她一臉緊張的跑出來看王子宴,王子宴卻騙了她,她就很生氣。


    王子宴在後麵哎呦了一聲,林依依立馬頓住腳步,但是沒有轉身看,王子宴捂著自己的胸口表情有些微皺的低著頭。


    林依依聽著王子宴沒有了動靜,便轉過身看過去,就看見王子宴正半跪在地上低著頭捂著胸口,看不出什麽表情。


    “王子宴,你怎麽了?”林依依著急的快步走過去。


    王子宴皺著眉搖了搖頭,鬆開捂著胸口的手道:“沒事。”


    林依依連忙從王子宴懷裏拿出藥喂王子宴吃下,開口道:“該疼的時候不說,不該疼的時候又騙我。”


    王子宴嘴角笑著說道:“依依,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騙你的。”


    “起來吧。”林依依扶著王子宴站起來,而後神情緩和道:“以後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你要是還騙我的話,我便不會在理你了。”


    王子宴忙拉住林依依的手點頭道:“不會了,以後我絕不會騙你。”


    “走吧。”林依依沒好氣的對著王子宴說道。


    然而兩人沒走幾步,就相互對視道:“我們被人盯上了!”


    林依依對著王子宴輕輕點了點頭,王子宴立馬會意對著林依依說道:“依依,你不是一直喜歡喝抱月樓的桑葚酒嗎?我去買點,晚上我們一塊喝,可好?”


    “好啊。”林依依點頭。


    待王子宴離開後,林依依剛剛還帶著笑意的神情驟然冷了下來,朝著無人的巷子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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