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


    他正看著一隻造型漂亮的玉佩,那玉不是純青色,表麵還有散布著火紅的紋路。因為看了許久,石延仙問他是否喜歡,攤販的商家更是用力鼓吹著,“這玉很稀奇的!少爺,您看這紅色紋路的樣子,像不像仙人下凡,這代表喜氣臨門、大富大貴啊。”


    “不……不了。”


    花樂歌搖頭,他賣身來石家,吃住由石家供給,哪裏有閑錢買這種漂亮東西。


    “包下來。”石延仙二話不說把銀兩遞給了小販。


    石延仙幫他戴上了這顆玉石,說的話不像是在討好他,好像隻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不須介意。


    “這隻是個小東西,喜歡就拿去吧,而且這彩頭也好,你進了我石家的門,自然是喜氣臨門、大富大貴。”


    他這說法,好像是多珍情他進入石家一般,花樂歌癡了,伸出雪白的手輕按在胸前,那冰涼的玉石紮實的滑進他手裏,他情難自禁的一併連為他戴上玉石的大手也擱進手心。


    生平第一次有人送他東西,縱然隻是小攤子的玉石,但在他眼裏,這東西已經價值非凡,他羞紅著臉,說了第二次的感謝。


    “謝謝你。”


    石延仙神色不動,但將手放在他的細腰上緊緊環住,不再放開。“渴了嗎?我的店家在那裏,去裏麵坐一下。”


    晚上的市集綿延兩條巷弄,有家店鋪生意非常好,前麵排了一長排的人都在等。花樂歌驚奇不已,就像鄉巴佬進了大城市,從來沒看過那麽多人等著買東西一樣,他好奇的問道:“那是賣什麽的?怎麽那麽多人在等。”


    “這是從京城聘來的老師傅,在賣糕點的,你喜歡吃糕點嗎?”


    花樂歌臉紅了,那樣高貴的東西他怎麽可能吃過,在家裏有剩菜剩飯吃就不錯了。自從被花家趕出後,也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勉強溫飽而己,說什麽喜不喜歡,他根本連嚐也不曾嚐過。


    “我……我沒吃過……”


    他支支唔唔的說出這一句,就感到自卑了,若不是他身世如此淒涼,又怎麽會賣身進入石府,被這個男人給擁有。


    “那就嚐嚐看吧,說不定你會喜歡。”


    “可是排那麽多人……”等買到還不知要多久,他怕石延仙不耐久等而感到厭煩。


    然而石延仙並不排隊,一路領著他穿過人群,夥計一見是他,立刻雙眼發亮,趕緊跑來前方,對石延仙一再哈腰。


    “少爺,您來巡店嗎?”


    “你們忙,我順便看個帳本,去弄盤糕點、香片過來。”


    花樂歌大驚失色,這家生意這麽好的店竟然是石延仙的!盡管店麵十分寬敞,人群依舊摩肩擦撞。


    他驚訝至極的問:“這店是你的嗎?”


    石延仙沒回答,夥計將他們迎進內室,看了幾眼花樂歌。石延仙來此看帳,不太吃店中的東西,今日特地吩咐,分明是要給旁邊這位美得像花、柔弱得有如水般的少年公子吃的。


    夥計不敢怠恨,每樣口味都擇了好幾樣,泡了香片,急忙送進內室。


    “吃吧,不過別吃太多,等會還要去吃別的,這隻是讓你試試口味。”


    盤中的糕點五顏六色,他每樣挑了一塊起來吃,入口即化的口感是他這一生從沒吃過的東西,也無法想像世上竟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好好吃。”他吃得眉開眼笑,這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


    石延仙看完了帳本,望著他滿足的笑臉,站起來說道:“走吧,再去吃點別的。”


    一連看了茶樓、酒樓、布莊、古玩好幾家店,石延仙都是進入看帳,要人送上東西給他吃,雖然石總管曾說過他家少爺富可敵國,但親眼目睹才知曉石延仙的富有程度。


    “腿酸了嗎?”


    走了許久,花樂歌覺得腿有點酸麻。石延仙最後帶他進入一間大多是盲人的店,主要的工作是推拿筋絡,隻見店內有為數眾多的床。掌櫃一見是石延仙,立刻就迎上前說:“石少爺,您坐著,我這就去拿帳本過來。”


    “安排老師傅,替這位捏捏腳,他腳酸了。”


    石延仙坐在內室看帳本,掌櫃的安排花樂歌的床位後,帶個缺了門牙的盲漢到花樂歌床前,幫他揉背、放腳的筋血。


    經過按壓,花樂歌覺得腿有些酸、有些疼,但是盲漢的技術很好,不曾讓他真的覺得很痛,盲漢開朗笑道:“聽說您是石少爺的朋友,我做仔細點。”


    “這家店也是石延仙的嗎?”


    “不是的,石少爺把房子跟地租借給我們,收些租金,掌櫃是他請的。他本人會月月來看帳,扣去租金跟掌櫃的月棒,多的銀兩就由我們這些人平分。”


    “是嗎?我以為這家店是他的”他一路走來,以為石延仙進入的店麵,全都是他擁有的。


    “石少爺人很好,我們本來無依無靠,有的是家人棄養,有的是找不到活兒幹。我們眼盲,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做事,他替我們開了這家店,請師傳來教我們生活技能,賺來的銀兩還大多分給我們,自己收的租金很少。若是沒有他,我也養不起我兩個兒子。”


    盲漢說著還有點一哽咽了,“這個地段平常人哪裏租得起,若不是租再這裏,有那麽多的人cháo,單憑我們幾個瞎眼的也賺不到什麽銀兩。前些天我還了債務,還有餘錢幫兒子做套衣服,小孩子開心得不得了。”


    花樂歌第一次聽別人提起石延仙的事,覺得很驚訝,又聽盲漢還道:“很多人都說石少爺吃人不吐骨頭,其實不是這樣,我看他一定是非常傷心那姑娘的死,所以性子都變了,他原本應該個性很溫柔,才那麽記掛著那姑娘”


    花樂歌心裏一動,他從來不曾聽過這些,忍不住問道:“什麽姑娘?”


    “就是石少爺在還沒發達前,有個深愛的姑娘,兩個人互許終身,但是那姑娘的爹親嫌貧愛富,將石少爺打出鎮去,沒想到後來那姑娘懷了身孕,因為兩人結合無望,就選擇投河自盡了,石少爺發達後,恨死了那姑娘的家人。”


    也不知是什麽情緒突然湧了上來,他不曾想過石延仙心中有如此深愛的人,他的話少,神色也多是嚴厲,到他那兒去,都是為了一件事,就是要他的身子。


    花樂歌不敢再問下去,那盲漢按摩著,最後還笑道:“這位少爺,您最近挺幸福的,是成親了吧?非常恩愛嗎?”


    “什麽?”花樂歌不解。


    “您的臉色我瞎了看不出來,但身子是不會說謊的,您最近過得很幸福,身子又調養得好,那方麵應該也很契合吧。”


    花樂歌臉上一下子就全紅,前些日子都跟石延仙在一起,今日也是放蕩的與他糾纏在一塊兒。原本他的腰臀在親熱過後都會酸疼,現在盲漢舒緩了他的筋絡,倒不太痛了。


    他整整衣物出來後,石延仙已經看完帳本在等他。花樂歌想起剛才盲漢說的話,暗示他性事方麵很好,讓他不敢朝石延仙望去,覺得臉上一陣熱浪襲來,沒想到旁人無意的話,讓他得知自己有多幸福。


    原本石延仙可以更……更殘暴的對他,但每每歡愛的時候他總是會體貼他,就連初次那麽疼痛的過程中,也會帶給他舒服的感受。石延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怎麽與他越親近,對他的感覺卻越模糊呢?


    “走吧,晚了,該回去休息了。”


    他帶著他步行回家,一路上手掌沒放開他的腰身,兩人親密得過頭,花樂歌心裏煩躁不安,最近這部感覺常湧上來,以前從來不曾這樣,他不知自已在煩躁什麽,隻知道這都是因為身旁的男子。


    “你擁有的店麵好多啊。”他開頭說了幾句話。


    “是比一般人多了些。”


    “那位大叔還說你人很好,收很低的租金,讓他們在那裏做事、養家餬口。”


    “我不是什麽大善人,隻是一個有利可圖的商人而已。”


    他的話都是三言兩語、簡簡單單,花樂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一件事,但是他喃喃了幾聲,還是說了出來。


    “那大叔還說你人很好,隻是你心愛的姑娘死了,才讓你性子大變……”


    石延仙就像被踩著痛腳一樣立刻停步,他的眸光暗沉。“他是這樣說的嗎?你沒聽到這傳言的後半段,才是人人說我恐怖、沒人性的地方。”


    他的聲調裏透股陰沉,好像掉進一個深洞裏,見不著亮光,也碰不著底般。或許當一個人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在乎時,就是如此。


    “我有權有勢後,第一個迫害的就是她家,把他們搞得家破人亡還不放手,最後她爹拿來她的牌位,叫我看在往事上高抬貴手,我一腳踩碎牌位,冷笑的告訴他,人在情在,人亡情亡,她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人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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