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憋著笑,望向吳迪,“小迪怎麽不拆啊?”


    吳迪摸著薄薄的紅包,心想現在拆了不是找難看嗎?就看這厚度很明顯沒有章白多啊,季老這老頭子搞區別對待真是太過分了!


    幹笑兩聲,“壓歲錢當然要回房之後偷偷拆啦,怎麽能拆得讓大家都看到?”


    季老不客氣地說,“你嫌我給的少?”


    “那怎麽可能?”吳迪忙賠笑,沒有辦法,隻得拆開紅包,“咦?”


    兩張薄薄的紙片從紅包中掉了出來,吳迪疑惑地撿起一張大紅色的紙箋,粗略掃了一眼,猛地瞪大眼睛,“這……”


    “什麽呀,”章白好奇地湊過去,立馬囧得大叫,“哎呀,爸,你這是搞了什麽鬼東西嘛!”


    季老明明有些不好意思,卻強撐著耍橫,大聲道,“咋滴?你有什麽意見?”


    “爸,我……”吳迪的手指有些顫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紙箋上剛勁的鋼筆字,突然站直了身子,對季老深深鞠了一躬,鄭重地說,“我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


    黎域看著這奇怪的一幕,十分好奇,靠過去看了一眼,一下子也囧了。


    隻見大紅色的紙箋上寫著:我謹代表組織同意吸收吳迪同誌為我家特殊的一員,認命其為兒婿,希望吳迪同誌在工作崗位上再接再厲,取得優異的成績!下麵蓋著季老的大印,旁邊還有蘇韻的簽名。


    “嘖嘖,這簡直是一張賣身契啊,”黎域促狹地笑,“白白,你就這麽被賣了。”


    章白撇撇嘴,嘟囔,“搞的什麽嘛……”


    袁哲撿起掉在沙發上的另一張紙片,遞給吳迪,“看看這一張是什麽?”


    吳迪看了一眼,驚得魂差點飛了,大叫,“爸,這怎麽可以!”


    “什麽東西?”章白搶過來,一看,“幾個零這是?一二三四……一百三十萬,我操!”


    “操什麽操?你能操誰?”季老羞得不行,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嚷嚷,“我是你爹,給你點嫁妝有什麽稀奇的?”


    “這個我不能收,”吳迪將支票推給季老,“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現在我和白白還不缺錢,這些錢您二老收著,我們不能要。”


    季老瞪眼,“我給了,你就拿著,再退回來是什麽意思?告訴你啊,這錢是白白嫁到你們家的飯錢,你得把人給我養好咯!”


    “什麽嫁不嫁?”章白大怒,“爸,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大義滅親!”


    蘇韻在章白腦門戳了一下,將支票接過來,揣進吳迪的口袋,“這錢啊,是爸媽給你倆買房子的,n城現在房價那麽高,等白白畢業了不知道又得漲多少,還是趁早買了吧,反正我們老兩口都是半截身子進了土的,要這麽多錢在手裏也沒用,前年你們哲哥結婚的時候也給買了房子,都是兒子,不能區別對待。”


    吳迪還想往外掏,被章白按住了,“拿著吧,等回n城我們一起看房子去。”


    第46章 翻牆


    季老家的小樓總共三層,二老腿腳不好,不願受累去爬樓梯,於是住了一樓,袁哲和黎域當初結婚的新房就設在頂層,於是他們住了三樓,二樓自然而然成為了吳迪和章白的小家。


    晚上一家人在樓下陪二老聊了會兒天,就各自回房去了。


    吳迪洗完澡出來,看到章白已經窩在被窩裏快睡著了,笑一下,掀開被子上床,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我不想做,”章白扭了一下,攀著他的手臂爬到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進去,“傻迪,你就這麽抱抱我。”


    “好,”吳迪放棄了初衷,將他摟在懷裏,親一下額頭,柔聲道,“白啊,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大哥?你們以前認識?”


    章白僵了一下,悶聲道,“不,我不認識他。”


    吳迪低頭看著懷裏烏黑的小腦袋,揉揉他的頭髮,在心底輕輕嘆一口氣,伸手關了檯燈,臥室中陷入一片漆黑,他將章白往懷裏摟緊,蓋好被子,笑道,“那以後就認識了。”


    他不喜歡逼問別人的過去,即使那個人是章白,他們相戀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七歲,他不能苛求對方沒有過往。


    雖然白天很累,吳迪卻絲毫沒有睡意,索性閉著眼睛構思小說的劇情發展,感覺懷裏的人睡得極不安穩。


    他低頭,看到章白趴在自己懷中,雙手緊緊攥著他的睡衣,雙眼緊閉,看上去像做了什麽噩夢,牙關咬得死死的。


    突然,兩行清淚從眼角流出。


    吳迪心裏猛地一疼,情不自禁地親吻他的臉頰,吻住他眼角的淚珠,輕聲喚道,“白啊,白啊,別怕,我在這裏,我愛你,愛你的……”


    月光從窗簾的fèng隙中投she進來,照亮他滿臉淚光的潔白臉頰,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抹濃密的陰影。


    突然他睫毛一顫,慢慢睜開,有些脆弱地看像吳迪,滿是茫然。


    吳迪吻去他睫毛上的淚珠,柔聲笑道,“做噩夢了吧?”


    章白半天才回過神來,忙去擦臉上的淚水,羞赧得臉都紅了,“討厭,不許笑話!”


    “不是笑話,”吳迪拉開他的手,溫柔地將他臉上的淚水舔幹淨,像小狗一樣地舔著他幹涸的嘴唇,“白啊,心裏有事不許瞞著哥,知道嗎?在你麵前,哥就是萬能的,”


    “瞧你這傻樣兒,”章白笑一下,往他懷裏縮了縮,“沒事的,睡吧。”


    第二天早餐桌上,黎域湊近看向章白的眼睛,嘲笑,“眼睛本來就小,怎麽還腫了?”


    “你眼睛才小!”章白大怒,一把抓過吳迪,“我眼睛小嗎?”


    吳迪憋著笑,拿兩個煮雞蛋幫他揉揉眼睛,柔情似水地說,“一點都不小,我家白白眼睛可大了,水靈靈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閃發光……”


    “閉嘴吧你,”袁哲受不了,直接塞了塊饅頭到他嘴裏,滿桌人都表示要吐了。


    蘇韻笑著給吳迪添一勺粥,“今天你們倆有什麽打算?”


    “謝謝媽,”吳迪笑道,將剛才揉眼睛的雞蛋在桌子上敲敲,剝開,“我和白白打算去學校看看,十多年沒去了,想看看學校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嗯,不錯,”蘇韻點頭,“那中午還回來吃飯嗎?”


    “不了,”章白咬著一片饅頭,搖頭道,“我和傻迪在外麵解決,不知道當年那個米粉鋪還開的沒,好多年沒吃了,怪想的。”


    吃完飯,目送兩個弟弟穿著同款樣式但不同顏色的外套勾肩搭背地走出大門,黎域往沙發上一躺,將手裏的雜誌遮在了臉上,悠長嘆一聲,“我那逝去的青春啊……”


    “噗……”蘇韻笑出來,放下手裏的十字繡,在他腦袋上敲一下,“別賴在家裏一動不動,也和哲子出去逛逛,約約會,談談戀愛,孩子我幫你帶。”


    “多大年齡了還約會?”黎域哀怨地嘆氣,在雜誌底下百無聊賴地吹著雜誌,“哲子現在就是個家庭婦男,叫他跟我約會比殺了他還狠。”


    “我說……”袁哲正好從書房裏邊穿外套邊走出來,聽到他最後一句話,無語地翻個白眼,“又在媽麵前告我的狀?別躺在那裏長肉,起來教椰子識字,我去研究所看看。”


    “看吧,”黎域對蘇韻聳肩,懶洋洋地爬起來往書房裏走去,“天天往研究所跑,在那邊養小蜜了吧?”


    “我的小蜜不是你麽?”袁哲輕笑一聲,在書房門口拉住他,往嘴唇上啄了一下,“好啦,回來帶你愛吃的菠蘿蜜,乖啊。”


    黎域啃一下他的嘴唇,義正言辭地說,“咱媽在旁邊呢,別拉拉扯扯的。”


    “到底是誰在拉拉扯扯啊,”袁哲無奈地笑,在他屁股上拍一下,和蘇韻道了聲別,大步往院子裏走去,喊道,“爸,車借我用用,我去椰子所。”


    季老正在院子裏栽花,聞言大聲道,“等等,我也要回所裏看看,一起去。”


    吳迪和章白走出家門,低頭看著章白道,“打車去?”


    “打什麽車啊,”章白摸出四個硬幣,“我們是去上學,當然要坐公交車啦。”


    吳迪一笑,從他掌心拿走兩個,“那快點啊,69路半個小時一班,趕不上就完了!”


    章白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你怎麽知道我上學坐69路?”


    “當年我送過你回家啊,”吳迪無奈地看著他。


    “啊,”章白疑惑,“我怎麽不記得?”


    當年季老怕他早戀,管得非常嚴,所以即使兩個小孩曖昧得不得了,也從來沒有過一起回家,並且兩個人放學之後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連順路都不行。


    吳迪有些不好意思地囁嚅,“我偷偷跟在你後麵送的……”


    章白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小樣兒!”


    兩人走到車站時,看到69路正緩緩開走,忙撒腿狂奔,“等一下!等一下!”


    吳迪長腿邁開,幾個大步就趕了上去,一腳踏進車門,抓住扶手拉向章白,章白手短腿短,靈活得像隻小貓似的,小腰一扭,就跳了上來。


    公交車還是一如既往地擠,兩人擠到門口投了幣,隨著車子的拐彎,被人擠得東倒西歪。


    這種時候,沒人還會有心情去看旁邊兩個靠在一起的是不是同性,吳迪肆無忌憚地一手拉著拉環,一手摟住章白的腰,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


    章白嘿嘿偷笑了兩聲,小聲道,“傻迪,現在都沒人給我們白眼呢。”


    “你想挨人家白眼?”吳迪笑著將他摟緊,“現在多好啊,我做夢都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能和你抱在一起。”


    臃腫的公交車慢慢開過半個城區,停了下來,聽著熟悉的報站聲,章白拉著吳迪,“到了,下車。”


    學校正在寒假期間,門衛看管得很嚴,吳迪在門外徘徊了半天,對章白道,“保安早就不是以前那一批了,看來從正門是進不去的。”


    章白鬼鬼祟祟在圍牆邊踩點,轉頭對他招手,“過來這裏。”


    吳迪走過去,看到他站在糙叢裏的一塊石頭上,指向柵欄狀的圍牆,“你看這裏,這個橫欄就是第一落腳點,然後再踩這個橫欄,然後不用我說了吧,我先過去,你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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