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門踢壞了是要賠的!”章白怒。


    牛楠用指尖微微抬了一下鴨舌帽,挑起一隻眼睛,不屑地說,“小氣鬼,不就是個門麽,誰家沒有啊。”


    “牛牛,你太暴力了,”一個弱弱的聲音在後麵響起,馬之鳴拎著大包小包的水果禮盒等從他身後探出頭來。


    章白一下子樂了,嘿嘿地笑起來,“我說怎麽變得這麽財大氣粗,原來是傍上大款了,要不然,你才捨不得買這麽多東西送我呢。”


    “你才傍大款!老子跟這個二貨沒一分錢的關係!”牛楠暴跳如雷,對章白冷嘲熱諷,“誰說這些東西要白送你的?用這些抵了你這個月的工錢!”


    “啊啊啊,你這個周扒皮!!!”章白大怒。


    牛楠陰陽怪氣地嘲笑他,“怪不得住這麽多天醫院,原來是車禍撞壞腦子了。”


    章白咯咯咬著後槽牙,半天,突然嫣然一笑,“就算我撞壞了腦子,也還記得平安夜有人酒後亂性……”


    “你閉嘴……”牛楠一躍而起,撲上去要掐他。


    吳迪忙不迭攔住他,“冷靜,冷靜,白白還傷著呢。”


    想要欺負章白,發現人家現在有了後台,牛楠隻好轉而去壓迫馬之鳴,對著他橫挑鼻子豎挑眼地各種嫌棄。


    但是馬之鳴儼然已經對他強大的語言攻擊產生了更為強大的抵抗力,神色如常地走到章白病床邊,將一束鮮花插在花瓶裏,“這是我們家牛牛給你買的花,他嘴硬心軟,你別往心裏去……”


    “切,他會給我買花?”章白顯然是更了解牛楠,“他摳門得都快攆上周扒皮了!”


    “牛牛不摳門,一點都不摳門,可大方了,”馬之鳴竭盡全力為牛楠說著好話,指向自己帶來的那些禮品盒,“這也都是牛牛給你挑的,全是你喜歡吃的東西……”


    “小馬,”章白平靜地打斷他,指向一個水果籃,“我跟你認識四年了,你究竟從哪兒得出我喜歡吃榴槤的理論?”


    牛楠坐在床沿哢嚓哢嚓地啃蘋果,速度快得跟隻兔子似的,“我一看你那小樣兒,就覺得氣質和榴槤特別相稱……”


    “你妹的!”章白暴怒,氣得想要爬起來去打他,奈何他一隻腳打著夾板,行動實在是不便,第一時間就被吳迪按在床上,“乖啊,別鬧,有話好好說嘛。”


    章白委屈,“你看他欺負我……”


    吳迪淡定地支招,“你可以欺負他男人嘛。”


    “啊?”馬之鳴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是指我嗎?”


    “才不是!”牛楠嚷,“不是不是不是!”


    “看,”吳迪對章白攤手,“他抓狂了吧。”


    牛楠憋屈。


    章白得意地哈哈大笑,望向馬之鳴,“謝謝你買這麽多東西哈,讓你破費了。”


    “不破費,不破費,”馬之鳴忙揮手,“這都是別人送到我們家的,不是快過年了嘛,送的東西都吃不掉……”


    章白鬱悶地扭過頭,嘴唇無聲地動著:萬惡的資本家!


    吳迪看到他的小動作,哈哈大笑,忍不住將人攬到懷裏用力親了一口,轉頭望向牛楠,“我記得你不是n城人吧,過年打算在哪兒過?”


    牛楠下意識地掃一眼馬之鳴,悻悻地說,“回老家唄,難道我一個人陪卡巴斯基過?”


    “小馬,你呢?”


    馬之鳴看著牛楠,似是非常抱歉,“我家裏到新年會有重要聚會,所以,對不起,牛牛,不能陪你過了。”


    “誰稀罕你?”牛楠撇嘴。


    吳迪被馬之鳴低落的情緒感染,拍拍他的肩膀,“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跟牛牛暫時不見麵,但是現在有手機、有電腦,其實兩個人分開也不是非常寂寞。”


    這句話不知怎麽觸動了馬之鳴的心弦,隻見他猛地一抽鼻子,鬱悶得幾乎要淚奔,“可是我明年要離開牛牛一整年啊!”


    “哎,怎麽回事?”章白開心地說,“快點說出來我們高興高興!”


    “小白師兄你太不厚道了!”馬之鳴氣憤,悔不當初地說,“別提了,我大二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大腦一抽筋居然報名去參加西部大開發,明年要去雲貴山區支教一年啊!我不想離開牛牛……”


    “快點滾吧滾吧,”牛楠眼中明明笑得都忘形了,還要努力裝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天天跟在我身後,討厭死了,你滾了我就解脫了……”


    “你又傲嬌了,”馬之鳴委屈,“你明明也很慡……唔唔……”


    “你個白癡!”牛楠一把捂住他的嘴,扭頭陰森森地望向吳迪和章白,“你們聽到了什麽?”


    強權之下,眾生撒謊,看他臉色實在是太黑,吳迪和章白齊齊搖頭,“我們什麽都沒有聽到!什麽都沒有!”


    將馬之鳴扔到一邊,牛楠望向章白,“你過年去哪兒?去你娘家還是去你婆家?”


    第39章 回老家啦


    “胡說什麽?”章白臉一紅,“你才去你婆家!”


    “對啊,”馬之鳴突然驚喜起來,轉臉對牛楠欣喜道,“你可以來我家過年,不過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陪你,到年終了,酒會特別多,我是家中獨子,不去又不好……”


    “誰……誰要去你家!”牛楠火冒三丈,“瞧你那白癡樣兒!”


    馬之鳴委屈,“牛牛,你真是太不溫柔了……”


    牛楠扭頭,“誰溫柔你要誰去!”


    “可是……”馬之鳴雙手合十,甜甜地笑道,“我喜歡!”


    “滾!”


    章白笑嘻嘻地看那兩人吵架,突然意識到有人在看自己,一轉臉,正對上吳迪點漆般的眼睛,一頓,“你看我幹嘛?”


    吳迪握著他的手,輕輕摩挲,低聲道,“白啊,過年跟我回家看看怎麽樣?”


    “嗷嗷嗷,見公婆咯!”牛楠耳朵尖,一下就聽到了兩個人的悄悄話,唯恐天下不亂地叫了起來。


    章白大窘,抓著抱枕向他抽去,“你怎麽還在這裏?”


    牛楠叉腰,“我來探病的,當然要在這裏!”


    “病也探完了,你還不滾回去開店?”章白不厚道地句句揭他傷疤,“難道你打算等小店倒閉了就被小馬包養嗎?”


    “你才被包養!”牛楠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馬之鳴橫空出手,攔腰將他抱住,笑道,“好啦,我們該走了,人家也要過二人世界了,咱們不能當電燈泡。”


    牛楠被馬之鳴摟著腰拖出去,隔老遠還能聽到他肆無忌憚的嚷嚷,“大白天他們過什麽二人世界?真是太yin盪了!”


    送走兩個鬧騰的房客,病房裏剎那間安靜得讓人有點不適應,吳迪鎖上病房的門,回頭看向拿出psp準備大戰一場的章白,一笑,“白啊,我剛才的問題你怎麽想?”


    “啊?”章白裝傻,“什麽問題?”


    “還裝!”吳迪故作嚴肅,走過去刮一下他的鼻樑,“醜媳婦也是要見公婆的。”


    “去死去死!”章白呲牙咬向他的手指,“你又欺負我!”


    “哪有?”吳迪憋著笑,坐在床沿,把人摟到懷裏,將下巴擔在他的肩窩,輕聲說,“我爸媽都是很單純的人,寬容度非常高,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章白倚在他的懷裏,手指把玩著他衣服上的扣子,悶聲,“寬容度有多高?咱們可不是一般的驚世駭俗,兩個男人呢……”


    “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吳迪笑出來,他家沒心沒肺的小破孩也會擔憂呢,多稀奇,不過,還是先把他的顧慮打消吧,他的小女王應該一直嬌蠻任性下去、永遠不會難過的。


    在他臉上親一下,“他們寬容到……就算我找個八百歲的老妖怪回去,他們也會當家人一樣熱烈歡迎。”


    章白扭頭望向他,突然蹦出一句,“你也不是你爹媽親生的吧?”


    “啥?”


    “你看,咱倆的事兒,我爸反對成那樣,因為他愛我啊,所以怕我被人欺負,”章白耐心地給他解釋,“而你爹媽……”他有些不忍心說出口,“連你是同性戀都不管了,很明顯沒拿你當親兒子看嘛。”


    吳迪笑了,“不是這樣的,我父母在家推行民主主義,在我人生的重大問題上,他們隻會給我提出建議,最終決定是我自己拍板的,這並不是不管我,隻是管得更加理智而已。”


    “咱們中國也有這樣的爸媽……”章白若有所思,不禁對素未謀麵的“公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所以,”吳迪笑著說,“我尊貴的夫人,為夫鄭重地邀請你蒞臨婆家參觀指導,還請賞光。”


    章白撲哧笑出來,推開他的臉,“又耍寶!”


    做了幾天的心理輔導,確定章白不會因為車禍出現什麽嚴重的心理陰影之後,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章白腳上拆了夾板,但還是不能走太長的路,吳迪將溫柔體貼發揮到了極致,每天陪章白到公園去散步,走得腳疼了就將人背回來,一口氣上六樓,腳步平穩,不費勁。


    此時已經離新年還有十天,袁哲和黎域今年放假早,便打算早點帶孩子回父母家去緩解二老對孫子的思念之情。


    臨走之前幫忙聯繫了律師來處理駕校的賠償問題,把事情交給律師之後,眾人來到章白家,吳迪下廚炒一桌小菜,燙一壺好酒,邀請大舅哥大舅嫂共進午餐。


    聽說章白要跟吳迪去見公婆之後,黎域笑得差點抽過去,拍著他的肩膀,“做好心理準備,我跟你講,在婆婆眼裏,你是搶走他兒子的敵人,所以她出現任何過激行為都是有可能的。”


    章白大驚,“敵人?”


    “別聽你嫂子胡說八道,他嚇唬你呢,”袁哲端著酒杯與吳迪碰杯,笑道,“不信你問問,當年咱媽做出什麽過激行為了?”


    黎域正色道,“那是因為我魅力無邊,一見麵就拿下了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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