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發誓,就是他,這男人的氣質樣貌這麽出眾,不容易忘記。”小個子見苗易瞄了他一眼,立刻也跟著發誓,“而且他還單獨給了我們倆人一人一千塊,所以我肯定不會認錯。”


    “揍一頓,丟出去。”苗易覺得眸子疼得要命,閉了閉眼睛,幾乎是扶著巷子的牆壁才勉強站穩。


    盯著手機看了許久,那種不敢求證的心情快要讓她退卻了,到底還是撥了出去。“喲,苗苗姐?”劉三不正經地玩笑,“我可怪想你的啊!”


    “我有事要問你。”苗易與他的熱情完全相反,十分冷淡地開口。“呃…苗苗姐,什麽事兒啊這麽嚴肅?”那邊頓了頓,笑著問道。


    “劉三,你有沒有騙過我?”她掙紮著問。“那哪兒呢啊苗苗姐!你可是我劉三的半個師父,徒弟怎麽敢欺師滅祖呢!”劉三拍胸脯保證。


    “那上次我讓你查的事情,那個讓我嚇瘋的男人是誰?”“不是叫周鵬嗎?”劉三語調訕訕的。


    “真的有這個人嗎?”苗易反問。“當然有了,是趙晨亮和董斌的把兄弟啊!”劉三仍舊是一本正經的,好像真有其事。


    “趙晨亮和董斌說根本沒有這個人。”她十分平靜道,兩頭同時陷入一片沉默裏。“苗苗姐…”那邊叫了一聲,已然沒有了方才玩笑的腔調。


    “劉三,你知道我的脾氣,我最恨別人騙我,說實話吧。”“的確沒有周鵬這個人。”劉三嘆了口氣,“酒吧裏遇到你跟見了鬼一樣的那個男人,其實之前見過你,很喜歡你,被羅哥知道了,狠狠教訓了一頓,所以他見了你很害怕,因為害怕羅哥再找他麻煩,就辭職不幹了。”


    “為什麽要騙我?”苗易其實最想知道的,還是這個,劉三,她十七八的時候就認識,痞子和女痞子很容易產生認同,那個時候她倔強地不肯用苗女士寄來的生活費,有一陣子靠偷吃飯。正好就偷到了劉三的地盤,劉三眼紅,圍堵她想要給她點顏色,結果被羅迅胖揍了一頓,劉三就成了羅迅的手下,她的徒弟。


    這麽多年的友情,突如其來的背叛讓她難以置信,更是無法接受,她想知道劉三到底要說出什麽樣的理由,她才會原諒他。


    “我知道羅哥欠了成啟一大筆錢,幾十萬,成啟知道羅哥跑了,就在道上放了狠話,羅哥的一隻手值十萬。”劉三有點激動,“很多人都等著看羅哥笑話。”


    “後來有個男人找到我,說是能幫羅哥還錢,但是要我幫他一個忙。”劉三支吾起來,“原本我不信的,他就帶著我去成啟那裏,當成把五十萬還了。”


    “你就答應他騙我?”苗易失笑,已經無法形容當下的心情,失望到絕望,深陷其中再無法平靜下來。


    “我…苗苗姐,對不起,羅哥對我有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麽毀了!”“所以就背叛我是嗎?”苗易聲音巨顫。


    “對不起,苗苗姐,我對不起你,他說不會傷害你,我才答應的。”劉三做著最後的辯解,苗易啪地掛了電話,到最後,所有人都騙了她。


    苗易莫名其妙地笑出聲,她真是個傻子,被容北玩弄在鼓掌之間。那頭電話再打過來,她用力將手機擲在地上,瞬間碎得四分五裂。


    “苗苗姐,你…沒…沒事吧?”酒保一直在她身邊,擔心地問道。“阿龍,我是不是很好騙?”她木訥地問。


    “怎麽會呢?苗苗姐,你可是我們lee出了名的精。”酒保半是討好半是安慰。“那他們為什麽都來騙我?”她搖頭,“我就是個傻子。”


    “苗苗姐,你去哪兒啊?”酒保不放心,眼前的苗易眼神空洞,完全像是行屍走肉。“我回家。”她笑了一笑,“放心吧,我回家呢。”


    家裏一片漆黑,容北的房間大敞,床鋪淩亂,人卻不在了,而她的房間門也被打開。哦,這不算是她的房間,是婁忍的房間。


    喵~小黑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她的臉撲過來,即使沒有指甲的肉掌,這樣拍過來一樣很疼,苗易捂著臉孔,怒氣沖沖地看著它,而它得意地揚起下巴。


    這是婁忍的貓,幾乎下意識冒出這個念頭,苗易瞬間怒火中燒,要過去給它好看,小黑敏捷地躍起,鑽進了容北的房間。


    等進了裏麵,苗易才回神,她發現自己很少進容北的房間,而容北卻是常常進她的房間。書桌上攤著拚了一大半的照片,就是她之前瘋一樣撕碎的,容北竟然真的拚回去了,相冊下麵壓著一個盒子,苗易告訴自己不要看,可手已經控製不住去拿,裏頭那個色澤暗淡的十字架,她嚇得手一抖,掉在地上,一顆鑽石從十字架上剝離下來,掉得不見了蹤影。


    “阿忍…”或許是太投入,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容北已然站在門口,就那麽看著她,輕聲呼喚,“你去哪兒了?”


    苗易沒有說話,隻是撿起地上的十字架,向他丟過去,容北手忙腳亂地接下來,眼裏已有了一絲緊張。


    “容北,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她抿嘴,眼眶已經有了濕意,僅僅是看著容北,她便有了想哭的衝動。


    “知道什麽?”他輕聲問道。“知道我不是婁忍。”苗易字字鏗鏘。“你當然是。”容北反駁。


    “我不是!”她嚴詞否認,咬牙道,“我不要再做婁忍了,我是苗易,從頭到尾一直是苗易!”


    “你是阿忍。”容北走近,眸子漆黑像是要把人吸進去,大掌抓住苗易的手臂。“我不是!”苗易試圖甩開他的手,手臂卻傳來疼痛,他抓得那麽緊,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斷了。


    “阿忍…”他強迫苗易看著他。“放開我!”苗易倔強地掙紮,“容北你放手!”“放開你你又會離開。”容北搖頭。


    “容北,你到底是在騙我還是騙自己?”苗易質問,“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婁忍,卻還是口口聲聲喊我阿忍,你到底在騙誰?!”


    “阿忍!”他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哀求,那麽卑微。“我不是!不要再那麽喊我,我覺得很噁心!”她杏眼滾圓,眼底一片霧靄。


    容北愣在那裏,苗易好不容易睜開他的禁錮,猛地推開,腰抵著書桌,退無可退:“容北,在你眼裏我很蠢吧,自以為天衣無fèng,其實你早就看穿。”


    “不是的…阿忍…”“別那麽喊我!”苗易隨手抓起桌麵上的相冊朝他砸過去,照片掉了一地,曾經容北珍惜不已的照片,鋪了一地,他卻沒有心思去撿,隻將視線投she在苗易身上,一眨不眨。


    “本來我不明白,你花那麽多錢,聯合那麽多人來騙我,到底是為什麽。”苗易眨了一下眼睛,淚花爬過眼眶,掛在睫毛上,最後承受不住重量,掉落在臉頰上,“你想把我變成婁忍,在你眼裏,無論我是誰,你都隻是把我當做婁忍!”


    此刻苗易多想容北赤紅了臉反駁她,告訴她一切猜想都不是真的,可是容北沉默不語,也可以說是默認了她的話。


    “你讓人說出婁忍的過去,平日裏有意無意透露婁忍的喜歡,都是為了誘導我去模仿,去假裝,直到我真的變成婁忍,是不是?”苗易咄咄,“你為什麽不說話!”


    “是…”他抬頭,依舊是那樣人畜無害的神情,卻讓苗易捂著胸口,無比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高氵朝大約保持兩章左右長篇的親,好評喲!(^□^)b


    每日一笑:


    剛才下樓出去買東西,看到幾個小朋友在樓下玩拿手比作槍的樣子玩這時一個小正太對著我就開了一槍我也配合的閉上眼站那不動了然後然後那個小朋友哭著跑掉了嘴裏還說媽媽呀我殺人了我現在就去自首能不能讓警察叔叔不要殺我qaq


    ☆、44容北,不能離開的


    即使早有準備是這樣的回答,可聽到他出聲的那一刻,苗易還是疼了,胸口疼得無以復加,讓她喘不過氣來。


    “第一眼看到你到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我真的以為阿忍回來了。”容北垂下眼瞼,像是不敢麵對她,“可你不是的,我親眼看著她被推進熔爐,化成灰燼,又怎麽可能再回來。”


    “我很高興你也想要接近我,所以我給了你機會,讓你變成阿忍。”容北聲音很輕,“苗易,對不起,我不想這麽做,可是我控製不了自己,也許是太想念她了。”


    “你這個騙子!騙子!”這一刻,積攢已久的淚水終於決堤,隱忍的啜泣成了嚎啕,苗易哭著蹲□,最後坐在地上,靠著桌角,那種歇斯底裏的哭聲讓容北蹙眉,終於還是朝她走去。


    “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一蹲一坐,兩人幾乎隻有一臂的距離,可是一個人那麽兇猛地哭泣,而另一個卻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苗易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總之淚腺補水不足,已然幹涸,那是嘶啞的聲音很難聽。“我活該,是我活該。”她斷斷續續地自責,捂著嘴,不想再讓嗚咽聲冒出來,“是我要接近你,都是我自找的。”


    “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她掙紮著站起來,用力地用手背揩掉眼淚,次數太多,臉皮生疼,往外走的動作因為容北的阻攔而停止,他拉住她:“你要去哪兒?”


    “離開這裏,離開你。”她如是道出自己的意願,容北卻搖頭,麵色成凝重:“不,你不能走。”


    “你要追究我的責任嗎?”苗易淚光閃爍,表情意外地諷刺,“我是騙了你,可是你也騙了我。”


    “我不在乎你為什麽要接近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不離開我。”容北拉住她的手腕,似乎沾了眼淚,竟然還有些濕潤。


    “不離開你?繼續拋棄自我扮演婁忍嗎?直到有一天真的變成她是嗎?”苗易冷笑,抽回手腕,“你做夢,我不想呆在你身邊,哪怕一秒鍾我也會覺得噁心!”且用實際行動證明,快步離開。


    她的厭棄讓容北心口凝滯,他不想讓她走,一點也不想。“你不能走!”兩人交身而過的一瞬,容北抓過她的肩膀,將她按在書桌上,突然起來的巨大力量她來不及掙紮,後腦勺已經重重地撞在紅木桌麵上,腦子裏嗡嗡的聲響麻木了痛覺,就在這一刻,容北俯□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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