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很禮貌地回應,卻稍顯敷衍而含糊不清。“容老師,我很喜歡你!”說完立刻又後悔地改口,“不,不是喜歡,我愛你,容老師!”


    “你是今天的新娘子?”容北風馬牛不相及地開口。孔琳覺得有些無力,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樣的話,容北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在平靜不過的表情,哪怕是一個錯愕或是吃驚都好,可是他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婚紗很漂亮,新娘也很漂亮,恭喜你。”他說得很認真。孔琳終於忍不住哭出來,“新娘不能哭的。”沒想到這樣的話會讓她哭,容北終於有點驚訝,將手帕遞給她。


    “容老師,這麽多年你一直單身,是不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她隻是將手帕握在手心,聲音有點打顫,“是你錢包裏的那個女孩子?”容北沉默地站著,那種默認一樣的氣氛讓孔琳泄了氣。


    “在你帶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畢業那天我想和你告白的,可是卻撿到了你的錢包,裏麵有一個女孩子的照片,錢已經被掏空了,可是你拿到錢包的時候還是那麽開心,你總是漫不經心的,上課也會睡著,那是我第一次,見你那麽慌張,我就知道,你喜歡她。”


    “孔琳?”容北忽然開口,波瀾不興,“向一個人告白的時候,應該是最完整的自己。不要穿著屬於一個男人的婚紗向另一個男人告白,這樣對他對我,都是不尊重的。”


    “容老師!”孔琳急急忙忙的,等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又怯懦了,“手帕我洗幹淨了再還你。”“丟了吧。”他轉身,“她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人。”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也不顧地上髒,孔琳就這麽坐下去,白紗鋪了一地,有點頹廢地靠著牆壁,苗易有點同情她,至少她有這個勇氣反抗,其實潘申不錯,隻是和容北比起來差了一點,況且她先遇到的還是容北,所謂曾經滄海,大概就是這樣。


    “孔琳,你這是拖地呢?”苗易笑眯眯地走過她身邊,不忘彎腰嘲笑她。孔琳看向她的目光先是驚惶,從地上站起來:“你要去哪兒?”


    “當然是上廁所了。”說著就要走過去,被孔琳攔住:“你不能往那邊走!”“不能去?那邊藏著什麽好東西麽?”苗易挑眉,正是容北離開的方向。


    “不行,你不能往那邊走!”孔琳心一橫,伸手攔住去路。那種果決就好像是在阻止她和容北的相遇。


    苗易撩起地上的婚紗,在手心摩挲,絲綢材質,涼而清慡的觸覺:“孔琳,在海邊,真的撿到珍珠的人,是不會出聲的,隻有撿了貝殼的人才會到處炫耀。”


    說完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哦,對了孔琳,大教堂是圓的,即使方向不同,到最後說不定誰會遇上誰。”


    作者有話要說:要不要回復從前搞的開心一刻?下麵是笑話,不是本人幹的…超市門口都有存包處,按一下出來一個紙條然後一個櫃子自動打開那種。今天存包,拿了紙條,剛想把東西放進去,一大媽搶先一步,放東西關門一氣嗬成,我看了她一秒,撕紙條扔垃圾桶轉身走人,深藏功與名…


    ☆、容北,萬能開鎖匠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每日一笑呀~剛剛又有犀利人士一語道破天機:中國足球10年之內趕上世界一流的唯一方法—— 高考加一門足球。 我覺得:靠譜!高考的孩紙們加油~雖然他們肯定看不到這個!


    “終於講完了嗎?”苗易偷偷摸摸地回到座位上,見台上空落落的,十分高興。“上個廁所用了一個小時?”孫姐壓低了聲音,“剛剛主任巡場,瞧見空位子,十分不悅。”


    “遇上了新娘子,穿著婚紗呢,就聊了幾句。”苗易漫不經心地解釋。“孔琳啊,漂亮嗎?”孫姐好奇。“當然漂亮,新娘子最漂亮。”


    “儀式要開始了!”女人的思維多數跳躍,一眨眼注意力已經轉移開了。苗易跟所有人一樣,把目光投向禮堂大門。


    禮堂大門開啟,陽光透進來,鋪灑了一地,空洞洞的,並沒有想像中的新娘。“你覺得新娘會來嗎?”苗易問道。


    “不然呢?搶婚還是私奔?”孫姐嗤笑,“苗易,你電影看多了吧,那些婚禮現場私奔的橋段是有多傻帽啊,誰不是提前領了證的,跑有用麽?當結婚證是優惠劵嗎?逾期作廢啊?”


    潘副校充當新娘的父輩,新娘挽著他的手臂入場,婚紗拖在地麵上,伴隨著結婚進行曲,整個大禮堂都被籠上了一層聖潔。


    新娘已然補了妝,一點也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巧笑嫣然,哪裏還有後台悲戚的影子。苗易忽然笑出來,前一顆她怎麽會有那麽夢幻的想法,放棄婚禮,多傻的念頭。憑什麽要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放棄潘申?沒有愛情至少還有物質。


    “孔琳真是漂亮,比你都漂亮了。不過你穿婚紗肯定更漂亮!就是…”孫姐原本想誇她幾句,忽然愁了臉,“你那男朋友這幅德行,你結婚的時候穿不穿得起婚紗還是問題。”


    她瞧了瞧苗易的表情,見沒有不高興,就繼續說:“苗易,都說勸和不勸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可是你那男朋友這麽好賭,你要真嫁給他,一定是要吃苦的。”


    “快別說以後了,現在就吃盡苦頭了。”苗易苦笑。“那你幹嘛非跟著他?樣貌也不算上乘,氣質更別提了。”孫姐忽然頗為猥瑣地笑起來,“難道是…器大活好?”


    苗易渾身一抖:“孫姐,你平日不都陪女兒看喜羊羊麽,怎麽也說這種話。”“我就光陪女兒嗎?我還陪老公呢!”孫姐鄙夷。


    牧師正拿著聖經,詢問那個百聽不厭永遠感人的問題,盡管答案永遠是那個千篇一律的——我願意。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在大禮堂舉行婚禮嗎?”台上兩人開始交換戒指,孫姐目光不離,卻神秘兮兮湊過來問。


    “不花錢唄。”苗易萬事思考的起點永遠是錢這個字。“得了吧,就那麽點場地費潘申掏不起嗎?”孫姐被他這麽不浪漫的回答震驚了,氣憤非常,“他們倆是在孔琳畢業典禮上認識的,好像是孔琳畢業了沒能留校,在後台哭,碰巧被潘申瞧見了,一見鍾情。”


    苗易微愕,任誰聽到了都是個浪漫的故事,尤其是潘申還把孔琳安排進了審計處,留校根本沒法比。可她卻知道,孔琳哭是因為容北才會痛哭流涕,並且至今難忘,真是個…反轉的故事。


    忍不住側頭去看同一排的男主角,那人腦袋靠著柔軟的椅背,睡得正香。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苗易感嘆,忽然又想起錢包裏的女孩,他真的沒心沒肺嗎?還是隻會對一個人掏心掏肺呢?


    “喂,鼓掌啊!”孫姐已經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苗易回神,身邊所有人都站起身鼓掌,用最熱烈的情緒恭喜台上一對新人,隻有她和容北,好像局外人一樣,傻乎乎地坐著。


    晚宴設在北宮,男女雙方加起來近兩百桌,實在是壯觀。北宮作為j市消費最高昂的酒店之一,苗易自己當然是捨不得來的,那麽點禮金能來北宮吃頓飯,真是值了。


    “不能吃蟹,臉還要不要了?蝦也不行!牛肉特別發,不能吃!”孫姐坐在她邊上,一個勁那筷子攔她,為了讓她盡快擺脫這張豬頭臉。


    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苗易鬱悶,她可不是花幾百塊來北宮吃青菜的!鬱悶地離席去廁所平復心情,正好撞見了容北。


    “阿忍!”容北瞪圓了眼睛顯得十分高興,反觀她垂頭喪氣,“怎麽好像不太高興?”“這麽一桌山珍海味,可是什麽都不能吃,我能高興嗎?”苗易火氣極大。


    “我有個地方,能吃到不少好吃的。”容北笑著沖她眨眼,那副模樣,讓她一顆心都蘇麻了,來不及回答就被匆匆拖走。


    容北從錢包裏掏出那種據說十分尊貴的金卡,□鐵皮門裏頭,滑了幾次,蹙了眉頭:“真狡猾,換鎖了。”


    “阿忍,把你的夾子借我用一下。”容北指著她頭上那枚鐵的發卡。苗易摘下來遞給他,隱約猜到他要做什麽,又有點不敢相信。


    在苗易一臉震驚並閃一耳光確定這是事實的時候,容北已經輕鬆地打開了鎖:“廚師長真是正直,這鎖防君子不防小人。”


    “容北,你真會不少偷雞摸狗的!”苗易感嘆。“小時候總是…家裏人就逼著學,保命用的。”他並不在意。


    裏麵是冷凍室,儲藏了不少肉和海鮮,盡頭又是一扇小門,接著通過一條小小的狹fèng,前麵豁然開朗。桌子上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幾碟等著上桌的菜。


    “這是哪兒?”苗易懵了,長長的紅色放桌上擺放著不少精緻的美食。“西餐廳廚房的前廳。”容北看來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這裏的紅酒蝦不錯,孜然牛肝也還可以。”容北十分不客氣地將菜放上一旁的推車。苗易嘴角抽搐,這是帶她來偷菜嗎?


    “容北,這樣不太好吧?”苗易出手阻止,就北宮的價位,這一碟可能就要上四位數了,要是被抓了…說偷菜什麽的…真的很丟人!


    “有什麽關係?”容北挑了一下眉頭,“你喜歡吃什麽?”半天得不到苗易的回答,“算了,都拿走!”苗易緊張得張望,瞬間成了把風的共犯。


    兩人挑了一推車的菜,瀟灑離開,正好服務員來上次,納罕地看著桌上空了,隻剩了一疊蔬菜沙拉。


    “混蛋!到底是哪個混蛋!一次次偷菜!”廚師長氣得發抖。“廚師長,會不會是老鼠?”有人安慰。


    “我們北宮的衛生檢查連蒼蠅都沒有一隻!更別說老鼠了!而且,你們家的老鼠連盤子都吃嗎?”廚師長隻想找個地方撒火,這個偷菜的混蛋已經不是一兩次了,起碼有一兩年!到底是從什麽地方進來的?!


    那邊成功掠奪了一桌菜的容北推著車優哉遊哉地往前走,後麵跟著無語的苗易。“你怎麽不把那碟沙拉一併帶走?”


    “mick總喜歡在蔬菜沙拉裏放芥藍,我不喜歡那個味道。”容北嫌棄地點評,“如果你喜歡,下次可以試試。”


    “你以前也幹過這種事情?”苗易忍不住問。“哦,是啊。阿忍,不是你說的嗎,偷來吃的東西味道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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