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年一直坐在遲立冬懷裏,不插話也不搗蛋,安安靜靜聽兩人說話,聽到最後是在撐不住,睡著了。


    夏嶽的媽媽過來催夏教授去睡,老先生意猶未盡,還想和遲立冬再說一會兒,夏嶽媽媽道:“老夏同誌,你也有點眼力,坐十幾個鍾頭飛機是專程來跟你聊天的嗎?電話裏不能聊?”


    夏教授哈哈笑,終於去睡了。夏嶽媽媽給遲立冬指了夏嶽的房間,從遲立冬懷裏把年年抱走,也不管他們如何,逕自走了。


    遲立冬來到夏嶽房門外,沒關門,夏嶽坐在書桌前翻著一本書。


    遲立冬道:“我能進去嗎?”


    夏嶽說:“不然你去和夏斯年睡嗎?”


    遲立冬忍笑進去,把門關好,到夏嶽身邊。夏嶽抬頭望著他,眼睛裏帶著笑。


    他伸手撫摸夏嶽的臉,夏嶽一歪頭,把臉貼在他寬大的手掌上,像隻貓咪一樣蹭著他的掌心。


    他說:“寶寶,你一早知道我會來嗎?”


    夏嶽道:“不知道啊,你又沒說。”


    遲立冬:“那怎麽看到我一點都不驚喜?”


    夏嶽不答,抓著他的手,輕輕吻了吻他的拇指。


    許久之後。


    遲立冬赤著上身,隻穿了條平角褲,頭髮還向下滴水,站在夏嶽的書架前張望,他看到了擺在其中一格裏夏嶽姐姐的照片,姐弟倆長得很像,都有一雙美麗多情的眼睛,多情之下的堅毅果決也極其相似。


    夏嶽懶洋洋躺在床上,道:“你在看什麽?”


    遲立冬說:“我看你都看些什麽書。”


    夏嶽道:“瞎看的,都是打發時間,看過就忘一大半。你過來。”


    遲立冬聽話的過去,在床邊坐下,夏嶽抬起小腿勾他的腰,他禁不住笑,問道:“還來嗎?”


    夏嶽道:“倒是想,不行了,你抱我一會兒,想聞聞你身上的味。”


    遲立冬便抱住他,說:“沒什麽味,坐一天飛機,又洗過澡了。”


    夏嶽道:“沒事,我聞得到。”


    遲立冬道:“下回我帶點泡澡的中藥,過來先泡個澡,讓你好好聞。”


    夏嶽道:“沒下回了。”


    遲立冬:“……怎麽?”


    夏嶽蹭蹭他,說:“我要回去了。”


    遲立冬喜道:“又安排你回國出差嗎?”


    夏嶽道:“也不是……差不多吧。”


    遲立冬道:“什麽時候?”


    夏嶽:“下個月。”


    遲立冬高興極了,抱著人不放,葷話十級學者上線,夏嶽被他說得兩隻耳朵粉撲撲,輕飄飄罵他幾句。


    他在奧克蘭待了兩天半,除了接送年年上學,其他時間都和夏嶽待在一起,或在家裏一起讀一本書,或一起出門到幾公裏外的超市買日用品,或在日暮時分牽著手從街頭走到街尾。更多的時候,就在夏嶽房間裏,什麽都不做,安安靜靜偎在一起荒廢時間。


    回國的那天,奧克蘭下起了雨,夏斯年有點感冒,一家人否決了他也要去機場送遲媽咪的想法,他也隻好放棄,可憐巴巴和遲立冬告別,咬著耳朵說:“過幾個月我就去找你了,等我。”


    夏嶽送遲立冬到機場,兩人在機場吻別,揮手說再見,平平淡淡的一次分別。


    十幾個小時後,在北京一落地,遲立冬的心態就崩了。為什麽回來?為什麽不幹脆等夏嶽下個月出差再陪他一起回來?


    尤其是回公司以後,發現公司各項事務運轉正常,有他沒他,根本沒差的時候,更是鬱悶得分分鍾想跳護城河。


    沒什麽別的興趣愛好,下班也就隻去俱樂部玩一會兒,以前還有李唐找他插科打諢,現在李唐也顧不上理他。


    李唐是認真在打連冶的主意,十幾天時間飛了四次香港,都不怎麽熱衷於賺錢了。可是連冶對他愛理不理,小連更是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防病毒似的防他靠近自己哥哥。每次他都是興高采烈去,垂頭喪氣回,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遲立冬掰著指頭數日子,夏嶽還有二十幾天才來北京。如果不知道夏嶽要來,日子也沒這麽難熬,頂多寂寞一點,電話和視頻也能聊解相思,知道夏嶽要來,心態完全不一樣,幾秒鍾就要倒數一次,時間自然就過得越發慢了。


    這天王齊約他一起吃飯,上次幫忙找夏嶽,他欠了王齊一個小小人情,便答應去了,電話裏說好由他做東。


    晚上見麵,王齊那個做歌手的弟弟也一起來了。


    遲立冬也有一年多沒見過王弟弟,上次見麵,弟弟還是剛在娛樂圈出道的新人歌手,現如今以遲立冬對娛樂新聞不太關心的態度,也知道弟弟是新晉流量,紅得發紫。按說該是春風得意,偏偏弟弟臉色極差,整個人無精打采。一問是怎麽回事?失戀了,心情不好,不想麵對經紀人和媒體,跟在他哥哥身邊躲清靜。


    遲立冬算是看著他長大的,沒見過他這種萎靡不振的樣子,勸了幾句,感情的事旁人實在也沒有辦法。


    弟弟說:“我不想在北京待著了,想出去玩,去個沒人跟拍我的地方。”


    遲立冬道:“要去自駕遊?去西藏,陳坤都經常去,也沒見有人拍他。”


    弟弟來勁了,沖王齊道:“我想去。”


    王齊:“去去去,去什麽去?老實呆著,沒時間陪你去那麽遠。”


    弟弟低眉耷拉眼,眼看要哭。


    遲立冬橫豎無事,等夏嶽也是幹等著,便道:“要不我陪你去吧,正好路我也熟。”


    這事說妥了,弟弟說風就是雨,立刻就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王齊不好意思道:“這還給你找個大麻煩。”


    遲立冬道:“沒事,我這幾天正好閑得發慌。”


    王齊:“嗯……上回你找那人,後來沒事吧?”


    遲立冬道:“沒事。”


    “後來我想了想那名字,我應該是見過他。”王齊說了個投資公司的名字,就是夏嶽在從前那家公司,道,“他以前是這公司的合夥人?”


    遲立冬:“……你們怎麽會見過?”


    王齊道:“有合作項目,見過幾次。”


    他頓了頓,又說,“再早以前,也見過一次。”


    遲立冬道:“你說我畢業你幫我搬家那次嗎?”


    王齊道:“對,不過我沒認出他,是他自己提起,說那時候見過我。”


    遲立冬心裏咯噔一聲,難以想像夏嶽當時的心情。


    王齊道:“他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我沒記住他長成什麽樣,可對這事印象挺深刻的,我那時候幫你搬東西,他突然跑過來,搶了東西就要走,我說你誰?他還問我,你誰?我是遲立冬老婆。”


    遲立冬:“……”


    王齊也不尷尬,還哈哈笑了幾聲,說:“你老婆真有意思。”


    遲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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