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庫房蟲草含片餘量說多不多, 說少不少。秋天投放gg的時候效果很好,訂單持續大漲, 市場部過於樂觀,交回來的報表超額, gg熱度下來後,銷量也滑坡, 這東西放到明年不是不能賣,問題是買得起蟲草的客戶群對日期新鮮度要求很高,最好還是年底清了庫存。


    這事遲立冬就隻和李唐隨口提了一句, 李唐也是鬼心眼子一堆, 說是給老員工發福利,指不定是要給哪些關係戶送禮。


    遲立冬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說:“那這錢你可省不了。”


    王齊來了,知道他們在休息室裏準備,就直接過來找他們。


    李唐笑著打招呼:“三連冠來了, 你說可惜不可惜,這本來是你的場子,都要創造歷史了,正好耽誤這一年。”


    王齊也笑,說:“不小心受了點傷,是真打不了,再說遲子打和我打有什麽不一樣?都是咱們自己人,說出去還是俱樂部四連冠。遲子沒問題,打我不好說,打別人可輸不了。”


    他也不是閉眼吹自己,遲立冬以前是比他厲害,後來這幾年他一直參加業餘賽,遲立冬沒有,兩人真交手,真沒準誰能更勝一籌。


    遲立冬和他好一陣沒見,也沒打過電話,這時一見竟有點生份了,笑也笑得不自在,說:“應該還行,晚上一起吃飯。”


    李唐道:“我已經訂好位子了,頒完獎就能去。”他手機響,去旁邊接電話,好像是有什麽事,說了幾句,又推開門去外麵繼續說。


    剩下遲立冬和王齊。


    王齊在李唐剛才的座位上坐了,道:“別緊張,等下和你打那哥們兒是個實在人,路數也規規矩矩,你正常發揮,穩贏的。”


    遲立冬緊張也不是為了比賽。他說:“沒緊張。你從哪兒過來的?今天沒上班嗎?”


    王齊道:“從公司過來的,請了半天假,來看你比賽。”


    遲立冬道:“你對象呢?沒帶著一起來看熱鬧?”


    王齊一笑,說:“他對這個才不感興趣。”提起了對象,他眼睛裏都是笑。


    遲立冬本來想說已經從母親那裏聽說了實情,看這樣就還是算了,王齊顯然並沒有要告訴他的意思。


    決賽。


    如王齊所說,退役武警是個實在人,路數很規矩,遲立冬和李唐手下那些不規矩的拳手打慣了,換成手腳這麽幹淨的對手,感覺這比賽特別陽光。


    最後,遲立冬很陽光的獲勝了。


    亞軍雖然心有不甘,也真誠地向遲立冬道了賀。


    遲立冬從擂台上跳下來,王齊拍著手過來,兩人擁抱了一下。


    和世錦賽時的那個擁抱有一點像,但他們都已經不一樣了。


    斑駁的青春歲月,在遲立冬鬆開手的時候,就山呼海嘯一般逝去,再不復返。


    然後是頒獎禮,主辦方請了體育局一位官員來做開場講話。


    遲立冬已經換了身運動服,在後麵給夏嶽打電話,問:“我這要頒獎了,是不是來不了了?”


    夏嶽:“馬上到了,這體育館的停車場怎麽亂七八糟?”


    遲立冬道:“今天人多,好多人亂停,你把車停b2地下車位,我車也在那邊,等下能一起走。”


    夏嶽:“好。我還趕得上看往你脖子上掛金牌嗎?”


    遲立冬道:“要是趕不上,晚上回去你再給我多掛幾遍。”


    夏嶽一陣笑,說:“我先找地方把車停了。”


    遲立冬一掛電話,李唐就催他:“快點!上台領獎了!”


    遲立冬道:“怎麽這麽快!不是都要磨蹭半小時嗎!”


    李唐說:“現在領導和以前不一樣了,都不愛說話。”


    遲立冬隻好悻悻上台,領導給他掛上金牌,握手祝賀他。


    然後一群人合了影。


    體育頻道的記者又對遲立冬簡短採訪。


    有幾個拳迷觀眾來找遲立冬合影,又要他簽名。


    領導走後,觀眾退席,工作人員來整理場地,冠名商的gg橫幅也被收了起來。


    夏嶽遲遲沒到。


    遲立冬打電話過去,第一次還是接通被掛斷,第二次已經是關機。


    可能是手機沒了電,也沒找到空著的車位。今天這場館人多事雜一團亂,發生這些也合理。


    但是遲立冬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他想去停車場看一下,正好李唐來叫他:“走了,去慶祝。”


    王齊也在等著,說:“我想著晚上得喝酒,也沒開車,你們倆誰帶我一段?”


    他和李唐關係沒那麽好。李唐也沒主動開口。


    遲立冬便道:“當然是我了。”


    電梯下到b2,王齊前麵出去,遲立冬落在後麵兩步,又試著給夏嶽打了遍電話,還是關機。


    王齊突然一聲驚呼:“什麽情況!”


    遲立冬抬頭,有輛麵包車直朝著王齊加速開過來。這裏是電梯出口,不可能是為了停車。車速迅猛,不是惡作劇,是尋仇要命!


    電梯在角落裏,出口處並不開闊,躲也無處可躲,幾乎是個死角。最好的辦法是退回到電梯裏。


    王齊向後疾退,遲立冬忙按已經關上的電梯門。


    麵包車已經要衝到王齊身前,油門大約踩到了底,司機瘋了!


    電梯門一開,遲立冬不及細想,電光火石間一把拉了王齊的手臂向後猛地一掣,把王齊甩進了電梯。


    下一秒,麵包車的車頭狠撞在遲立冬的右半身上,衝力把他也撞進了電梯裏,幾乎飛撞在電梯牆壁上。


    麵包車在電梯門框上巨撞一下,車燈抖了抖,眼見不能得逞,立刻倒車,飛速逃了。


    驚魂未定的電梯裏。


    遲立冬覺得半邊身體有點麻木,喉頭腥甜,悶咳一聲,吐了口血出來。


    王齊驚愕叫他:“遲子!”


    遲立冬看他一眼,努力擠出一個笑,說:“死不了。”


    說完他立刻想起了夏嶽,笑容頓時凝固,夏嶽人呢?也在這個停車場嗎?


    第四十九章 連累


    遲立冬立刻要爬起來去找夏嶽。


    王齊已經在打電話叫120, 看他要動, 忙問:“你要幹什麽?別亂動。”


    遲立冬覺得自己傷得不重, 道:“我找人,有個朋友也在。”


    他扶著電梯牆壁到門口,衝著偌大空曠的停車場喊了聲:“夏嶽!”


    他用了力氣, 以為是大喊,但叫出的聲音卻沒自己想像中那麽大,他剛吐了口血, 不是自己以為的毫髮無傷。


    王齊問:“什麽朋友在這裏?”


    遲立冬沒聽到, 到電梯外竭力大喊:“夏嶽!夏嶽!!!”


    他心跳得砰砰響,整個人陷入了恐慌。


    好在李唐帶人趕了過來, 很快找到了夏嶽。


    夏嶽就倒在遲立冬的車旁,昏迷過去。


    遲立冬怕他身上有傷, 不太敢動他,叫他名字。


    他醒過來, “啊”了一聲,痛苦地用手按在頭上。


    遲立冬緊張道:“腦袋疼嗎?別的地方還有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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