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多少次,他替夏嶽不值。


    心裏煩悶,他起身到了窗邊,打開一點窗,散散屋裏越來越重的煙味,也想透透氣。


    雨勢減小,雨滴如霧飄灑,絲絲秋風,不勝寒意。


    他還裸著上身,抖了一抖。


    夏嶽道:“衣櫃裏有別的睡衣,借你穿。”


    遲立冬道:“不用了,我耐凍。再說就一晚上,湊合睡吧。”


    夏嶽道:“明天就走?”


    遲立冬說:“回去還有事,今天來得匆忙,什麽都沒交代。”


    夏嶽說了句:“倒也是。”


    遲立冬在窗邊抽菸,望向江對麵,熄燈的明珠塔在雨幕裏有幾分落寞,黃浦江上隱約有一艘巨大貨輪緩緩駛過,江麵一片暗沉。


    他聽到夏嶽下了床,進衛生間去,漱口聲,然後出來。


    他沒回頭,又點了根煙。


    夏嶽過來,從身後抱住他,身體和手臂的溫度隔著睡衣傳給他,手放在他胸肌上,道:“真的不冷嗎?”


    遲立冬:“……真的。”


    夏嶽掐他。


    他“嘶”了一聲,沒動也沒躲。


    夏嶽叫他:“遲哥……哥。”


    遲立冬有點上頭,浴巾被頂起來一塊。


    剛認識的時候,夏嶽把他當學長,嘴甜得很,在校園裏遠遠看到,就少年感十足地叫他:“遲哥,你去哪兒?”


    “遲哥,也去吃飯?一起啊。”


    “遲哥,你看,我的新球鞋,帥不帥?”


    “遲哥,去打球嗎?”


    “哥,晚上刷副本啊!”


    “哥,我爸說你的開題報告還是很爛哈哈哈哈。”


    “哥?這頭盔?殺生丸!給我的嗎?!”


    “哥,xxxx。”


    “哥,xxxxxxx。”


    後來談戀愛了,夏嶽就不肯叫他哥,跟著別人叫他“遲子”,生了氣還叫他全名“遲立冬”。


    他很懷念被叫“哥”的日子,有時興起,就用些歪點子折磨夏嶽,把人逼到邊緣,他能聽一聲哭腔叫他“哥”,每次都無比滿足。


    時過境遷,他沒忘,夏嶽也沒有。


    他想轉過身,想親夏嶽,還想做更多。


    夏嶽卻道:“別動!”


    遲立冬隻好不動。


    夏嶽又在他後頸上舔了幾舔。


    遲立冬忍得很苦逼了,威脅道:“夏嶽,等下我要是做出什麽,你可別後悔。”


    夏嶽冷笑道:“你還想做什麽?昨天做過什麽心裏沒數嗎?你當我還是二十歲?”


    遲立冬:“……那你就別撩我了!”


    夏嶽又掐他,道:“我就撩你怎麽了?你生來就是讓我撩的。”


    遲立冬又氣又無奈又很辛苦,想著再忍一下,等夏嶽逗夠他就好了。


    哪知過了會兒,夏嶽竟頂了頂他。


    遲立冬汗毛倒豎:“差不多得了!”


    夏嶽又不像剛才那麽囂張,抱著他軟軟的叫:“遲哥。”


    遲立冬的毛躁剛平復些。


    夏嶽道:“哥……我想進去。”


    第十七章 很值


    遲立冬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夏嶽是開玩笑嗎?


    夏嶽邊撩他邊說:“讓我試試,好不好?”


    遲立冬:“……不好,別了吧。”


    夏嶽道:“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好?”


    他撲在遲立冬後頸的呼吸變得灼熱起來。


    遲立冬悚然地轉頭看他。


    他親了親遲立冬的下巴,笑道:“被我嚇到了吧?”


    遲立冬大鬆一口氣,責備道:“別開這種玩笑了。”


    夏嶽卻一本正經:“我沒開玩笑。”


    他竟捏了捏遲立冬的臀部。


    遲立冬:“!!!”


    他抓住夏嶽在浴巾下作怪的手,飛速丟開,匆忙從夏嶽身前躲到一旁,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


    夏嶽也看他,一臉受傷,道:“你幹什麽呀。”


    遲立冬躁得不行:“我問你幹什麽呀!”


    夏嶽目光定定,說:“遲立冬,你還記得嗎?我不是gay,這是我的本能。”


    遲立冬:“……”


    不是沒道理。


    但是……會撒嬌會被他欺負到哭的夏嶽???


    要x他???


    “你讓我試試。”夏嶽道,“如果不喜歡,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遲立冬有些難堪:“可是我……”


    夏嶽朝他走近兩步,道:“遲哥,我愛你。”


    遲立冬:“……”


    夏嶽的目光熱烈,說:“我想要全部的你。”


    遲立冬心想,死了死了死了。


    夏嶽家裏沒有那些東西。


    遲立冬垂死掙紮:“要不,算了吧。”


    夏嶽不肯:“我第一次就什麽都沒用。”


    遲立冬心裏苦,自己做下的孽。


    用了夏嶽的希思黎全能乳液。


    遲立冬感覺自己像條奄奄一息的死狗。


    一晚幾乎無法正常入眠,動一動就疼。


    夏嶽倒是睡得香甜,抱著他,往他懷裏蹭,偶爾還發出撒嬌一樣的囈語。


    如果他能忽略身體的不適,和在北京那晚好像也沒什麽不一樣。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到了早上七點整,自動窗簾打開。


    窗外竟雨過天晴,陽光溫和的灑了進來。


    夏嶽睜眼,立刻撲進他懷裏,親昵地問:“好點了嗎?還疼不疼?”


    他這樣的撒嬌,和昨晚問“喜不喜歡”的惡劣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遲立冬記起細節,一時滿麵通紅,道:“不疼。”


    夏嶽笑道:“真的嗎?”


    遲立冬說:“真的。”


    夏嶽往他後麵摸,還沒碰到,手被他抓住。


    “還沒完了!”遲立冬別扭道,“真不疼。”


    夏嶽翹起唇角,把臉埋在他胸口,發出愉快的笑聲。


    遲立冬默默無語。


    夏嶽笑夠了,臉還貼著他的胸膛,安靜了片刻,說:“我愛你。”


    遲立冬動了動嘴唇,沒說出來。


    夏嶽好像也沒等他的回應,從他胸口吻上來,脖頸、下巴,最後是唇,隻吻了片刻便退開,雙眼水潤多情,道:“隻有我可以,是不是?”


    遲立冬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麽,臉更紅了幾分,道:“嗯,隻有你。”


    夏嶽很高興,又來吻他,細細碎碎,充滿了難以言說的迷戀。


    遲立冬被這吻撩得情動,唇舌用力,奪回了主動權,按著夏嶽的肩,將他壓在枕頭上,深吻他。


    親熱到七點半才起床。


    遲立冬不想被夏嶽看出來,假裝一點事都沒有,主動去廚房準備早點。夏嶽去北京半個多月,冰箱裏隻有雞蛋和午餐肉。遲立冬晃了晃雞蛋,沒有分離感,就煎了兩個,煮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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