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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師是十裏寨唯一可以蓄須之人,北寨門邊,一棵最高的子木之上建有一座箭樓,長老祭師像釘在了箭樓邊緣,身形紋絲不動,隻有下頜三尺青須被激she而出的標槍輕輕拂動。


    祭師身著略顯寬大的細麻衣,冷靜的發號施令,聲音不大,卻能帶動十裏瑩光一起顫動,清楚的傳入每一個鬥士的耳中。


    “鑿度,你帶骨斧士居前,正麵迎擊小惡魔。”


    一排手持各式大型骨斧的鬥士齊齊跨前一步,雙手持骨斧半舉空中,隨時準備發出奮力一擊。


    “石越,你帶大槍士居側,策應骨斧士攻擊。”


    石教官帶著手持子木大槍的鬥士,按照祭師的要求進入戰鬥位置。


    “三娘,標槍士準備!放!”


    三十幾名標槍士在一個女人的帶領下開始助跑,突然同時跳躍而起,在空中就鎖定的目標擲出了手中標槍,標槍士落地之時剛好停在大槍士身後。


    第一輪標槍就建了大功,跑在最前麵的小惡魔齊齊被釘在地上,不能移動分毫,沒有死透的還在拚命掙紮‘唧唧’慘叫。


    小惡魔雖然隻是一群無家可歸的暗之獸,其數量還是不少的,以速度見長的小惡魔根本就不理同伴的死活,瞬間奔到了大槍士的攻擊範圍。


    石教官大吼:“戰技,刺擊。”


    大槍士顯然對這樣的配合非常嫻熟,腰間、手臂肌肉蠕動,手中大槍瞄準一隻小惡魔要害部位直刺而出。


    鑿度亦及時發布命令:“戰技,石膚。快速劈斬。”


    在骨斧士的快速劈斬下,小惡魔傷亡慘重,不一會兒就死傷了上百隻小惡魔。


    在寨門這樣狹窄的空間裏,小惡魔的速度優勢被最大的壓製了,後麵一些的小惡魔急了,紛紛後腿蹬地淩空躍起,向骨斧士撲擊而來。


    石膚加持下,小惡魔的利爪並不能將人直接撕成兩半,但同樣會受到傷害,久經戰鬥的鬥士們懂得避開自身要害,以最輕的傷勢換得小惡魔的死亡。


    眼看一隻淩空而來的利爪就要撕裂一個鬥士的脖頸,這名鬥士隻是輕輕的偏了一下身體,利爪爪擊在肩上,留下一道口子深可見骨,白中透紅,卻沒有一滴血jing流出來。


    這名受傷的鬥士仿佛隻是被撕破了一件衣裳,揮動骨斧反擊而下,直接將小惡魔斬為兩半。


    另外一名鬥士腿部被一隻小惡魔咬住了,死也不鬆口,眼看腿部肌肉就會被撕下一大塊,站在一旁的同伴揮斧劈下,為這名鬥士解了傷殘之危。


    標槍手準備就緒,第二輪標槍像天上下的箭雨,準確的釘入小惡魔體內,戰陣之前一米之處瞬間輕鬆,隻有幾十根標槍還在不停的顫動。


    徐嶽一群人所在位置,旁邊是十來個幼童,石教官把他們放在這個位置觀戰,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新生代不會受到傷害。寨子內新生嬰兒越來越少,這一代隻有十幾個,所以寨子的前路不容樂觀。


    這時,一個三歲女童用小手指了指戰場:“阿媽。”眼淚也跟著留了下來,卻沒有哭出聲。


    徐嶽放眼看去,隻見一名女xing大槍士被突入的小惡魔撕斷了一條腿,現在正被同伴帶離戰場,這是就是女童的阿媽。


    徐嶽抱起女童來到了那名受傷的女鬥士身邊,讓女童回到了阿媽的懷抱。


    “阿媽,疼嗎?”女童稚嫩的聲音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女鬥士少去了一條腿,僅僅皺了一下眉毛,流出了少量的血jing,現在已經止住。女兒在懷抱裏哪裏會疼,隻有心中對女兒的擔憂,才讓女鬥士流下了淚。


    “阿媽不疼,隻是不能參加祭師為我女兒種心火的儀式了。”


    女童才三歲,許多事情並不懂,隻知道阿媽是寨子裏最好的人,女童伸出手摸了摸阿媽斷腿之處問道:


    “為什麽?是因為阿媽少了一條腿嗎,沒關係的,到時候小乖也長大了,小乖可以背著阿媽去參加我的儀式。”


    女鬥士被女兒的話感動了,在這黑暗的世界裏,感情是多麽奢侈的東西啊!也許自己可以求求祭師,為女兒選一個強大的撫養者。


    “小乖,告訴阿媽,石越、鑿度、三娘你最喜歡哪一個?”


    女童想了想才回答:“我最喜歡阿媽,石越教官也很好,他總是對小乖笑。”


    女鬥士心裏有了決定的時候,戰場已經接近尾聲,幾百暗之獸大部分都死在了寨門前,綠se的血液流滿了地上。


    鬥士們都在隊長的帶領下,清理著戰場的痕跡,受傷的鬥士也在接受同伴的治療,沒有人生出什麽感慨,這樣的戰鬥隻不過是無盡黑暗中最不起眼的一場。


    戰鬥的結果是輝煌的,隻有一名女鬥士不小心斷了腿,幾百弱小的暗之獸,對這個世界來說雖然微不足道,但正是因為有無數的部落,長期堅持戰鬥才能有了人類的今天。


    祭師走了過來,附近的人們紛紛躬腰行禮,徐嶽將女童從受傷的女鬥士懷裏抱了出來,向女鬥士輕輕點了下頭。


    女童並不願離開阿媽的懷抱,卻也不敢違逆阿媽嚴厲的眼神,隻能爬在徐嶽的懷裏,極力扭轉脖子看著阿媽。


    女鬥士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行禮,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隻能以無助的眼神看著祭師。


    “祭師,我站不起來了。”


    祭師聲音是冷漠的:“還有什麽願望嗎?”


    女鬥士點頭:“是的,我希望祭師能夠讓石越教官做我女兒的撫養者。”


    祭師搖頭:“石越是教官,沒有時間撫養幼童。你的想法是錯誤的,你要相信生命樹,有生命樹的地方就不會有人死亡,除了戰鬥中的犧牲。”


    “可是……”女鬥士想說這是自己最後的願望。


    祭師打斷了女鬥士:“本祭師活了一千多年,清楚的知道即使撫養人的實力強,並不代表他的後代一樣強。你不要想太多,走吧,大家都等著。”


    十裏寨的人們已經全部過來,女鬥士也想通了祭師的意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滿天的瑩光從鼻端進入體內,感受著生命之光的充實感。


    女鬥士臉上布滿了神聖的光輝,知道自己馬上就能回歸母親樹的懷抱,艱難的爬上了單架,被兩個鬥士抬了起向生命樹行去。


    “阿媽,阿媽!”女童在徐嶽的懷抱著跟著單架而行,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佛現在不多喊幾聲‘阿媽’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生命樹位於十裏寨的中心位置,樹葉停止了向外吐出光亮,現在十裏點點瑩光正在慢慢的回歸生命樹體內,這代表著白天已經過去,夜晚就要來臨。


    生命樹吸納瑩光之後,先是碧綠se的樹葉變成晶瑩剔透,慢慢的輪到樹枝,骨幹,主幹。直到全身都開始發出光芒,像夜空中的一座燈塔,讓人類在夜間不會孤單、無助。


    女鬥士的單架停放在生命樹樹根部位,十裏寨的人們已經全部到了匯聚到了生命樹下,安靜的將女鬥士圍在中間,沒有一個人說話,因為這是神聖的時刻。


    祭師青須飄飄立於女鬥士身旁,手裏握著一把由生命樹本體製作的小刀。祭師跪在生命樹之前,將小刀舉過頭頂,閉上眼睛,利用隻有祭師才有的能力與生命樹做起了溝通。


    祭師是最親近生命樹的人類,十裏寨的人們隻知道每一個部落最少都會有一名祭師,祭師在寨子裏擁有最尊貴的身份,最大的權力。祭師隻要輕輕的說一句話,在生命樹的範圍內,就算你遠在十裏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候,徐嶽懷中的女童也不哭了、不叫了。即使是女童幼小的心靈,也知道在生命樹下不可以哭,何況阿媽還在那裏,阿媽的臉上全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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