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咳咳…”澄也無法克製背後深入內髒撕裂的傷痛引起的劇烈痙攣和咳嗽,一大口血猛烈地從那死白的唇裏流出,汩汩的火紅的鮮血,躍動著飄渺靈動的光澤,仿佛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有生命的液體…痛得跪了下來,已經意識不清了……


    他隻看到滿臉淚水的智言扭曲得恐怖的臉,沒有了平日的俊美和優雅…他想喊,想說些什麽,可是,腦裏一片空白…”不準你死!!!!啊!!!!”風發瘋似的扔下手槍,奔向滿身是血的人兒,”我不準你死!!!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英俊的臉頓時猙獰且冷酷,仿佛要把眼前的瘦弱的人兒給吞了下去般!!他緊緊抓住澄也,看著他那蒼白如紙的臉和不停淌血的身體,他渾身發抖,抖得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啊!!!!”風大吼一聲,震耳欲聾般,他滿手都是澄也體內流出來的鮮血,許多更是沾了他一身。他握住澄也的肩膀,拚命地搖晃著,大聲喊道:“你居然敢死,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我最恨你,從小就恨你…恨你恨得想把你千刀萬剮!!可是……我…”


    智言硬撐著最後一口氣爬了過來,他虛弱得不成樣子,可是他有他的堅持,絕對不可以再讓風再欺侮澄也了!!就算是死,他也會把風拉下地獄!!


    智言按住幾乎崩潰般疼痛的頭部,胸悶欲裂…他要握住,澄也,再也不讓任何人帶走他…”放開他…你這個…”智言正要罵風,卻看到驚人的一幕!


    風,這個麻木不仁的混蛋,居然…居然在哭??


    他滿臉淚水,眼睛濕潤且通紅,幾滴淚水滴在澄也的身上,和他身上的血,融成了粉色…風抱住澄也,咬牙切齒地吼著:“隻要你痛苦,我就會很開心…我以為這樣就報復你了,報復你居然敢背叛我們…你明明就是個弱者,根本就不配…我知道你恨我,現在我離你那麽近,起來殺我,殺我啊!!!”’啪’狠狠的一拳。


    智言怒不可遏地打了風,可是這遠遠不夠發泄他內心的悲痛與憤恨。”你傷害得他體無完膚,還在這裏說這種話,我饒不了你!!!”智言又給了風好幾拳,盡管以他現在的身體,早已經是超負荷的了。風沒有還手,呆在了那裏。


    智言又給了他一巴掌,風倒在了地上。


    智言驚奇地看著風,突然,發現一把銳利的尖刀插在風的左胸上,鮮血緩緩地流出…智言嚇了一跳,連忙去扶起澄也,拍他的臉:“澄也…?澄也?”


    澄也慢慢地睜開眼睛,淚水從眼角緩緩落下…”很抱歉…可能要你…一個人去美國了…”澄也微笑著,盡管他早已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在智言看來,澄也此時的微笑是從他認識澄也多年來唯一的發自內心的自然的笑容,是卸下了一切負擔,仇恨的純淨的笑容,如同玻璃般,清澈,卻易碎……”不!!!!你答應我了…”智言吻著澄也早已慘白髮青的嘴唇,哽咽著,淚水不停地滴落在澄也的臉上。”你答應我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傍晚了,望著火紅欲漸隕落的殘陽,我的心就揪得冰冷發疼…手裏還有那個人鮮血的溫熱感,我想抓住他不斷流失的生命,卻象夢一般,如同水一般靜靜地流走…從以前就覺得他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現在想起來,才發覺,他就象六翼天使露西華,引人墮落的天使。不管是我,風,還有天藍,甚至黑曜伯父和天藍,我們都無法克製得被他那蠱惑的美麗所迷惑,以至於迷失了。可是他就象在和我們玩一場生存遊戲,我勝了,可是輸得最徹底的是我,我從來沒有一次得到過他…匆匆地相逢,卻又匆匆地離別…最後那一刻握住他的手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眼裏的執著,他要的,是自由…而我,應該放開他,讓他飛向屬於他的時空。從他眼裏,我不止一次讀出一種叫’寂寞’的信息,他的眼神很憂鬱,卻又很清澈,隻要望著他的眼睛,你就會被吸進去般地神魂顛倒。他微笑地望著我的時候,我的心都快溶化了,同時也快要崩潰了…這是我第一次從他的眼裏,讀出了’希望’。


    可是,我自己卻感覺到了絕望。


    四個月後:


    智言康復得差不多了,離預約在美國做手術的日子隻有幾天,他開始收拾東西了。他早已交代好了公司的事情,派了最可靠的幾位經理,沒錯,天龍重組了,現在該名叫’以誠’,顧名思義。他現在是總經理,必須時刻注意公司的盈利情況。


    離開之前,他必須要先去一個地方。


    他剛一下車,就被這裏清新的空氣所吸引住,忍不住好好地呼吸了一下。這裏的確是療養的勝地。他走進了那家白色建築的療養院。”智言先生,你好!”一路上都有熟悉的護理員和他打招呼。智言溫文儒雅,英俊的容貌和修長的身材頓時變成這偏僻的療養院的一道亮麗的風景。他禮貌地向每個人點頭,手裏拿著一大袋零食。


    他知道那個人會喜歡。”風,我來了,你今天吃早餐了嗎?”智言沖坐在床上的白衣男子笑著說。白衣男子仿佛沒聽見,一副不認識他也完全不理四周的表情望著窗外。他穿著病服,臉色蒼白,麵部瘦削,卻依然明顯地看出精緻的輪廓和高貴的氣質。智言似乎早就習慣他這樣的反應,把零食放下,拆開:“你知道嗎?這是我去你最喜歡的便利店買的,買了半年的份,過幾天我就要走了,可能要等很長一段時間你才能見我了。”


    他把巧克力和奶昔放在風的麵前,可是風依舊是看也不看。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仿佛當智言是空氣。智言嘆了口氣,摸摸風的手:“好好保重自己,我希望下次回來可以和你聊天,象以前那樣。”


    他了解,風是愛澄也的,開始是為了欺騙報復澄也對組織的背叛,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愛上了澄也,利慾薰心地把他送給了蘇渝,他用錯了方式,也選錯了時間…等到他意識到自己不能沒有澄也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天人相隔了…護理員在旁邊嘆道:“他還是那樣,不管怎樣刺激他都沒有反應,一旦有反應就是暴跳如雷。”


    智言向主治醫生交代了要認真照顧風之後,坦然地離開了那綠草茵茵的療養院。記得那時去看風的時候,醫生就告訴他,風因為傷口發炎引起高燒,之後就失去了言語的能力,而且傷了腦神經,引起了間歇性的神經錯亂,恐怕不能恢復了……看著他那俊美的容貌上那雙琉璃般明淨的眼睛失去了焦點與光彩的時候,智言才相信了醫生的話。無論他對風說什麽,他都沒有反應,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其實象他這種病例,隻要略微刺激一下就可以痊癒,但是要找到他變成這樣的根源,如果不能有效地刺激他,恐怕他一輩子就這樣了。”醫生嚴肅地說。為了能讓風可以安心地靜養,智言為他安排了一處寧靜的郊區療養院。盡管他恨風,恨得想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打斷,可是看到過去囂張狂妄,意氣風發的風變成現在木偶般的樣子,他的心就禁不住尤為難過。正所謂打死不離親兄弟,雖然他和風不是親兄弟,但是這麽多年的相處和感情,怎能說斷了就斷了,何況他變成現在這樣,他必須負上一定的責任。他隻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幸福,而不是被仇恨所淹沒。由欲望而誕生的愛,那隻是膚淺的占有,黑曜,風,天藍,蘇渝,他們的欲望強烈地如同地獄的業障之火般灼燒著,摧殘著那水晶般花樣年華的少年,把他打入永不見天日的深淵…澄也…你因慾火而蛻變,又因慾火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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