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麽看!馬上出發!】導演一聲令下。


    【是!】每個人都開始忙碌。


    (音樂繼續響起)


    導演一聲令下指向天梯


    大家忙忙碌碌收拾行李


    海拔應該不是最大的問題


    難道以前的拍攝都變成了兒戲?


    所有人都準備著保暖的用具,


    也不會忘了帶上氧氣


    一隻軍隊悄悄進駐到劇組裏


    可有誰注意有誰注意?


    劇務們翻箱倒櫃收拾用具


    演員們忙忙碌碌準備行李


    攝影師永遠不會忘了自己的攝像機


    其他人牽馬訓狗的忙在一起


    很多人都想盡辦法多帶衣服、甚至氧氣袋,


    不經意間來了很多軍用的綠色卡車。


    才仁的腦袋從旁邊伸出來,驚奇地看著這些車輛。


    場景:康定城邊緣人物:老李朵洛導演 華少倫 李助理才仁 仁增康珠奶奶康定城的很多藏族人時間:又是幾天之後,現在已經進入十月份了,天氣轉涼,清晨,天還沒亮一隻隻天鵝飛過。它們姿態優雅的落在一個老人身邊,這個老人就是前麵出現過兩次的愛喝酒的老李,老人正打開籠子把它們一隻隻裝進去,朵洛蹲在老人旁邊,手裏抓一把飼料,張開手掌,天鵝就在朵洛手裏吃東西,還有一隻站在朵洛後背上探著頭吃,朵洛笑嘻嘻的看著它們。一隻天鵝翅膀一扇,輕輕拍在朵洛臉上。


    【嗬嗬,好癢。】朵洛開心的笑著。


    【好玩兒吧,它們是我的命根子。】李老頭手裏拎著酒瓶子,笑著跟朵洛說,【我就不喜歡擺弄花糙,老頭子才幹的事情。】【那也不一定啊——】朵洛笑【咱們康定的一糙一木都有生命,您要是在這裏時間長點兒,都離不開它們呢。】【我才不會——】老李頭說。


    (畫外音)【導演,群眾演員情緒不好,華少倫正在和他們交涉,您過去看看吧!】李助理的聲音響起來。朵洛扭過頭去看。


    鏡頭拉遠,整個劇組忙忙碌碌收拾東西的景象呈現在眼前,在人群的邊緣多了不少穿軍裝的人,也安靜的整理著什麽。導演也正滿頭大汗的幹著,這時候直起腰來。


    導演【為什麽?】


    助理【他們說山神會懲罰,好像跟那些人有關。】,助理指了一下軍人所在的方向。


    導演【走,過去看看。】


    導演在前,助理緊跟在後快走兩步,導演突然停下來,扭頭【朵洛,你也來。】【哦】朵洛站起來,天鵝隻好在地上另找落腳地,拍拍身上的灰,把手裏的飼料放回盆裏,追上導演。


    導演【朵洛,你們這裏有什麽特殊的民族信仰麽?】朵洛搖搖頭【但是傳說中,五色海後麵是宗達山神和跑馬山神共同的家,如果在那裏用火藥,會受到山神的懲罰。】【火藥?】導演沉思狀。


    朵洛【導演,我聽說現在的電腦技術可以做出同樣的效果,為什麽一定要用火藥?】導演【這是藝術的真實,你不懂。】


    朵洛【可是導演,萬一山神……】


    導演幹笑一聲【傻丫頭,你已經是大孩子了,還相信山神這種……】朵洛【可是,人的心中總應該有所敬畏,這不僅僅是迷信。】導演笑笑【演員的敬畏就是觀眾,嗬嗬】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康定群眾的聲音【不管怎麽說,這山是絕對不能炸的。】華少倫【請聽我解釋,我們不是炸山,真的不是,這隻是拍戲。】群眾【但炸藥是真的啊?不炸你們帶進山幹什麽!】【對啊?還有那麽多軍人!】


    【帶那麽多炸藥進山,不炸你抱著取暖啊?】【誰說炸藥是真的?】導演走過來。【那是道具!】【別蒙人了!老李頭昨天喝酒的時候跟我說的,他還放了一槍給我看!】才仁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反駁。


    【老李頭呢?他人呢?】導演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表情不太自然。


    【剛才還在那邊餵天鵝】華少倫雙手攤開,往旁邊一指,無奈的低聲說。還有兩隻天鵝沒放到籠子裏,但是老李已經不在那裏。


    導演目光閃爍看了旁邊的人一眼,低下頭,咳嗽一聲,【老鄉,咱們劇組拍到現在不容易,大家就幫幫忙,啊,大家看在我的麵子上,幫幫忙。沒有你們,我現在到哪兒找這麽多群眾演員,到哪兒找這麽多馬匹、獵狗?你們也知道,我們這些南邊兒的人,在這裏拍戲真是不容易。】導演看看大家,所有人都冷冷的看著他什麽話都不說。導演一把把朵洛拉到自己前麵【我們以前的女主角都病倒了,就算不為我們,你們也想想你們的小朵洛,(導演扶著朵洛的背往前一步,朵洛很不自然的看大家一眼低下頭。)孩子找這麽個出名的機會不容易,將來到大城市發展好了,也是咱們康定的榮耀。這次呢,我出大家兩倍的工錢,大夥兒就當幫我個忙,好不好,啊?】大多數人還是沉默,有一兩個抬起頭瞄了一眼,咳嗽一聲,不再說話。


    【康定的山是佛祖賜福的聖山,你們破壞這裏的山,佛祖會發怒的。】康珠奶奶沙啞的聲音依然堅持。


    【這我懂,我們拍的不也是信仰佛教的蒙古人嗎?佛祖不會懲罰這些維護他信仰的人的。】【但是這些炸藥足以摧毀大量的動植物,你們一再破壞我們這裏的生態平衡。我們康定的環境怎麽辦?】一個帶眼鏡的斯文藏族人說。


    【放心,我們不會破壞很多的,隻是做個樣子而已,不可能全部用掉!】大家都沉默了。


    【導演!】華少倫把導演拉到一邊。【我看算了,我們最後用特效合成,這要是把當地人惹惱了,麻煩就大了。】【我是導演你是導演?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導演突然發飈,很快速的對華少倫說,華少倫不再說話。


    導演一扭頭,衝著大夥,【要不這樣!工錢我給大家開三倍的,所有馬匹、牲畜租用的費用我也加倍。朵洛,來,幫劇組說句話啊。】【這——】朵洛很為難的樣子,看看導演再看看大夥,【導演都,都答應了隻用一點點,大夥就幫幫他吧。】群眾中已經有人在點頭了。


    【朵洛,你真不怕山神懲罰?】康珠奶奶看著朵洛。


    【我——】朵洛看了一眼華少倫,後者也正凝視著她,【導演說過,要做個好演員就要敬業,我什麽都不怕。】朵洛說完了又偷眼看華少倫,後者很滿意的微笑著。


    【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麽,導演都這麽有誠意了,咱們就幫幫忙。】才仁開始見風使舵。


    【哼!見錢眼開!】另一個年輕人用鼻子哼了一聲,撇了才仁一眼。


    【怎麽啦?我幫幫他們錯了嗎?人家也不容易。來,有膽量、願意進山的跟我走,沒勇氣的懦夫跟這個笨蛋離開!】才仁叉著腰比劃著名。


    才仁帶頭走出來,有些人陸陸續續的跟著他走開,也有一部分人原地不動。才仁一扭頭【仁增,來啊,你應該不是膽小鬼吧!】才仁看了一眼朵洛,猶豫一下,搖搖頭。


    【哼!不去算了,咱們走。】


    導演、華少倫相視而笑。


    【好了好了,大家準備出發,帶好氧氣袋。】導演揮手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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