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手微微有些發抖,卻始終沒有看到他和他的工作室對此做出回應的消息。


    大家都把保護的重心放在她的身上,他一定更是這樣,傾盡自己的能力將她保護周全。


    可誰都沒想到,他拿出盔甲千般萬般地護住她,自己卻反而毫無遮擋地被重重刺傷。


    木禾這一次調虎離山、轉移重心,不得不說是準備充分、且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她心裏已經恨極了木禾,手機捏得漸漸泛白。


    “傅鬱。”


    思慮片刻,她這時出聲,“麻煩你送我回剛剛的廣播大樓,可以嗎?”


    一直沉默地開著車、不打擾她的傅鬱這時側頭看她,目光平靜、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好。”


    …


    回到廣播大樓,她一路坐電梯直奔頂層。


    看了一眼手錶,她算了算現在的時間,應該差不多就是娛樂新聞的播放時間。


    走到演播室,她敲了敲門,平復著疾跑上來的呼吸,握著門把打開門。


    演播室裏的工作人員和主持人,回頭看到她都愣住了。


    “很抱歉。”她走進演播室,麵對著所有人,“請問我可不可以在節目開始的時候,說幾句話?”


    導播聽罷後一怔,剛想說什麽,身旁的副導播卻拍了拍他的肩,悄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嗯,可以。”導播聽完後,側頭看向她,若有所思,“節目錄製馬上開始,主持人會給你話筒和幾分鍾的時間。”


    “多謝。”她沒再說什麽,幾步走到一旁等著。


    節目開始錄製,主持人似乎都對她要說的話極其感興趣,幾乎是眉飛色舞地做完開場白,立刻承接道,“今天我們節目,有一個十分突然的空降嘉賓……讓我們有請summer封夏!”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幾步上前,接過話筒。


    “大家好。”麵對著攝像機器,她的神情自若,“我是封夏,今天唐突地來到娛樂新聞,是有一些話想對大家說。”


    “我半個小時之前,剛剛看到一些新聞,想必大家也一定都有所耳聞。”她一字一句地說著,“這些新聞是負麵新聞,且全是針對藝人司空景的。”


    整個演播室的所有人無比安靜,全都屏住呼吸看著她,等待著她往下說。


    “我出道六年,要比司空景晚上四年,但是這六年中,我們共事過多次,包括前一陣,我剛剛和他一起完成《聲色》的拍攝。”她目光有神,“無論是圈內人或者是觀眾應該都知道,司空景是一位職業素養非常高的藝人,而我也同樣這麽認為。”


    “我想我比別人更有話語權,是基於以下兩點。”她輕握了握話筒,“第一,我對自己的工作相當嚴苛,而我更從未見過一個比他更認真對待自己工作的人,無論是演戲、演唱、編導,他都從不會麻煩其他人、堅持親力親為,甚至有為了工作連續幾天隻睡幾個小時。因此像報導中那些他偷懶、曠工的新聞,怎麽可能會是屬實的?”


    “而第二點。”她微微抬了抬唇,“我和他曾經在一起過,我必然是比別人都更了解他。”


    此話一出,整個演播室的人全部都傻在了原地。


    她卻不慌不忙,繼續往下說道,“他是個非常喜歡安靜的人,從不去夜店或者酒吧,收工之後就回家,除去看劇本,他會做的事情便是看書或者看電影。”


    說著說著,她的神色漸漸不由自主地溫柔起來,“有時候工作得入神了,連飯也會忘了吃,他胃不太好都是因為這個緣故。而且我想說,我是個很容易嫉妒和吃醋的人,所以他又怎麽可能去招惹桃色和花邊新聞呢?”


    “而跟黑道有關這個問題,我感到很好奇的是,同樣作為一個藝人,為什麽木禾會對司空景的背景那麽了解?如果他能挖出這種消息,是不是說明他自己也多少‘淌了這趟渾水’?”她微微一笑,“作為一名演員,我還想很中肯地說一句,木禾作為新人演員,確實還需要提升些演技,表演才會更有‘說服度’。”


    “最後。”她抿了抿唇,“我和司空景已經在五年前分手,並且是由我提出的,所以今天我沒有任何情感上的理由來幫他,因此,我真心希望所有的觀眾、粉絲和媒體,都能夠好好評估我這番話的可信度,謝謝。”


    風趣、睿智、冷靜、理性。


    僅僅隻是演播室的所有人,都聽得不由自主地輕輕鼓起掌來。


    說這番話的人,已經不僅是一位在娛樂圈舉足輕重的女藝人。


    更是一位不去依靠任何人,勇敢、獨立而果決的年輕女孩子。


    她說完後,將話筒遞還給主持人,朝所有工作人員點頭道謝後,留下一整個演播室激動無比的所有人,神色平靜地離開了演播室。


    **


    傅鬱開車送她回家之後,因為教授突然傳訊,便先行離開了。


    她下了車,並沒有馬上上樓,而是站在公寓樓下靜靜地發了會呆。


    剛剛她的行為,應該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驚雷一般的爆炸吧。


    從小她雖然行為不受拘束、天馬行空,但也很少會有這樣一個時刻這麽衝動地去做一件事,更別提成為公眾人物之後。


    她竟然就這樣擅作主張地闖入了演播室,在所有人麵前說了這樣一番話。


    不僅徹底證實了她與司空景的感情,並且以自己的人格擔保關於他的一切負麵新聞全部是虛假的信息。


    不知道穆熙看到這條新聞,會不會氣得直接吐血。


    她自嘲地笑了笑,嘆了口氣,轉身上樓。


    回到家的時候,她一走進客廳,就發現封卓倫正坐在沙發上,電視機也開著。


    她渾身一震,發現容滋涵不在,心想更加糟糕。


    “過來吧。”封卓倫卻沒有她預想當中那樣動火,神色反而出奇地平靜,“你媽去你外公外婆家了。”


    她點了點頭,戰戰兢兢地坐在沙發上。


    “真的那麽喜歡他?”封卓倫伸手關了電視機,側頭懶洋洋地看著她,“我還從來沒發現,我女兒竟然可以那麽霸氣,難道是學尹碧玠的?”


    她一怔,垂著頭看自己的膝蓋,不說話。


    “既然那麽喜歡,那麽就做一件事就好。”封卓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不要違背自己的心。”


    雖然說話的語調還是不怎麽正經,但是她聽著老爸說話,突然覺得很想哭。


    她真的很難過。


    其實她過得一點也不好,自從司空景回來之後,她的生活,不是心跳加速到讓她心慌,就是猶豫到不知如何抉擇。


    她做了很多從前不會做的事情,說了很多從前不會說的話。


    衝動、焦躁、迷茫……她甚至狠心地把他推走,可原來繞了一圈到頭來,她發現自己還是,那麽那麽喜歡他。


    “生活,一半是回憶,一半是繼續。”封卓倫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既然那麽聰明,不會把這兩半拚成一起,讓自己過得很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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