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斌一聽黃秋梅有點生氣了,就趕緊說道:“姐,你千萬別發火,老弟主要怕你太生氣,再說李梓林這小夥子人品確實不錯,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姐逗你玩的,你這大廠長每天太忙,就不打擾你了,”黃秋梅笑著說道。


    再說十月份時,申誌遠一聽馮文炳去了新生印染廠後,氣得破口大罵:“這龜兒子真是個白眼狼,老子還一直考慮他的感受,讓他拿著高工資,配著專車,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也不用來,結果,他竟然當了叛徒!”。


    宋建城勸道:“申總,你也沒必要這麽生氣,提前發現他這種“忘恩負義”的性格也好,免得以後臨陣叛變,那樣危害性就會更大!”。


    申誌遠想了一下,感覺宋建城的話也有道理,不管怎麽說,現在的趙名堂更年輕、更有活力,既然馮文炳想走,自己也留不住,那就讓他走吧。


    這時候,他更加相信自己的觀點:忠誠比能力更重要,有能力的人如果叛變的話破壞力更大。


    在每天的中層以上領導會議上,申誌遠明確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我的思想比較陳舊,還是認為忠誠大於能力,即使你沒有過人的能力,隻要你盡職盡責了,我照樣會信任你的,”。


    最後,申誌遠提出建議:“在咱們廠工齡超過18年的,每人工資上漲500塊錢,後麵如果領導崗位有空缺的時候,這些員工優先提拔,”。


    過了一段時間,經過廠裏統計,工齡超過18年、並且追隨申誌遠來到新廠的人並不算多,除了那些中層以上領導外,印花車間隻有楊成山、張小芹兩個人了。


    其他車間統計了一下,每個車間符合這樣條件的也就兩三個人。


    讓申誌遠最感慨的人是楊成山,這個當年的“浪子”、“小霸王”,現在變化竟然這麽大,變得踏實肯幹、任勞任怨,和過去幾乎判若兩人。


    他告訴李林:“如果以後再有車間副主任崗位時,優先提拔楊成山,雖然他的能力不是太突出,但這些年在廠裏任勞任怨、勤勤懇懇,確實很不錯,”。


    “好的,申總,你的“意思”我用不用“傳達”給他呢?”。


    “那倒不用了,如果有機會時,給他個驚喜也不錯,一切隨緣吧,”申誌遠感慨了一聲。


    新人裏麵除了劉明學主動辭職,為了更高的目標,放棄了車間帶班長的崗位,最後終於考上了公務員。


    薛少虎已經沒了過去的戾氣,或許生活讓他變得踏實了許多。李明龍是最近幾年廠裏新的“小霸王”,不少折騰,但最終連個車間帶班長也沒混到,剛好這段時間,他的妻子蘇麗雲生小孩了,他也請假在家照顧妻子。


    至於趙名堂就不用說了,他們這一批年輕人裏麵脫穎而出的精英,可以說是最出類拔萃的一個。


    趙名堂多次告訴妻子:“車間夏天熱冬天冷,我想法把你調到辦公室上班吧,”。


    “咯咯,我還是更喜歡在車間幹活,特別是氧漂機,這裏很有紀念意義,”張玉娟咯咯嬌笑著說道。


    “嘿嘿,現在的氧漂機已經不是原來的氧漂機了,你還紀念個啥呢?”。


    “雖然不是原來的那台機器了,但每次聽到這個機器的名稱時,就會想起那個傻乎乎的趙名堂啊,”。


    趙名堂聽了妻子的話,忍不住問道:“如果哪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樣去做的?”。


    “咯咯,那就要看做了哪方麵對不起我的事了,如果另尋新歡的話,我會放手,讓你完成自己的夢想,如果賭博,輸的身無分文,那我依然會陪你到老,剩下的你自己再說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以後會有哪些變化,但是,按現在的情況來說,我會愛你到天荒地老的,”趙名堂說道。


    新生印染廠雖然規模還是比不上景鴻印染廠,但楊新生的目標是以後要追上甚至超過景鴻印染廠。


    秦永斌給楊新生建議:“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咱們廠再增加一台新的圓網印花機更劃算,畢竟以後客戶要求越來越高,舊設備加工的布料已經沒有競爭力了,”。


    楊新生想了一下,還是有點猶豫,一台好點的新圓網印花機最少也得280萬元以上,差一點的國產機器也得100多萬,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還是有點心疼。


    於是,他就告訴秦永斌:“小秦,要不這樣吧,等明年咱們掙錢了,拿出純利潤的30%來擴大規模,爭取多買兩台新設備,你看怎麽樣?”。


    “那也不錯啊,我認為現在正是印染行業的黃金階段,客戶資源非常充足,也是擴大規模是最好的時機,一台印花機大概需要廠裏兩個月的純利潤,但後麵帶來的純利潤將會更多,”。


    楊新生想想也是,就開始給秦永斌講述自己的目標和想法,讓他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希望,甚至幻想著以後把新生印染廠發展成全國有名的大公司。


    “楊總,咱們要不要過了年後,就安排人去幾個印花機生產廠家考察一下呢,看哪種印花機最適合咱們,”秦永斌非常興奮地問道。


    “哈哈哈,先不用急,咱們要的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掙到錢後再投入,這樣的話會更安全一些,”楊新生笑著說道。


    “那好吧,”秦永斌剛剛燃燒起來的熱情,瞬間降溫不少,忍不住在心裏感慨:或許自己在這個廠裏依然是“隻開花不結果,如果成為沈發權那樣的廠長也行,但絕對不能成為石銘華那樣的廠長,”。


    回到家裏後,秦永斌感到有點鬱悶,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妻子胡麗麗。


    但胡麗麗卻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後告訴她:“永斌,你就別想那麽遠了,如果能像現在這樣,每月掙到塊錢,就非常好了,你們男人就是喜歡做夢,”。


    “唉,有點理想難道不好嗎?”。


    “咯咯,不好,我就喜歡最初追求你時的那樣,你總是很怕羞,而我卻很主動,現在你臉皮厚了,我倒感覺沒意思了,”。


    “嘿嘿,你這個“傻娘們”,簡直就沒有一點理想,總想著兒女情長,過兩天我去請教一下大海哥,聽聽他的見解,”秦永斌笑嗬嗬地說道。


    到了12月份,新生印染廠已經完全進入了生產狀態,車間運轉的井井有條,人員安排合理、工藝方麵也是精益求精,設備方麵在馮文炳和李梓林的努力下,運轉率也非常高。


    這時候,秦永斌終於放心了,也沒有前幾個月那麽匆匆忙忙、提心吊膽了,他想起王大海告訴自己的那句話:萬事開頭難,隻要適應了,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他心裏在想,剛好這段時間沒那麽忙了,哪天抽空去找王大海喝點小酒,吹吹牛、感慨一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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