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父見到他,說道:“景行啊,你怎麽才起來,悅悅呢,快叫他一起,準備貼對聯了。”


    薑思悅早在盛景行起床的時候就醒了,他在床上賴了好一會,直到屬於盛景行的氣息消散得差不多,才慢吞吞地爬起來。


    換衣服的時候聽到樓下盛父的說話聲,他兩三下把衣服穿好,開門就跑下去,他都忘了今天還要貼對聯。


    盛母見他下來,連忙喊住他:“悅悅啊,你先把餐桌上的早餐吃了再出去,不要著急,今天一天的時間夠的。”


    薑思悅應了一聲,乖乖走到飯廳那邊,打開電熱板上的蓋子,裏麵放著一碗黃橙橙的糊,還有一個窩窩頭。


    “媽媽這是什麽?”薑思悅端下來聞了聞,味道還不錯。


    盛母頭也不回地說道:“那是玉米糊,你爸喜歡吃這些東西,說是想回味以前的生活,我就做了這些當早餐,你要是吃不慣,媽媽再給你煮個麵條?”


    說話間薑思悅已經叼著窩窩頭咬了一大口,粗糙的高粱麵蒸出來的窩窩頭吃著口感還不錯,沒有精麵粉的那樣膩口,他一邊嚼著東西一邊說道:“不用麻煩了媽媽,我感覺挺好吃的。”


    玉米糊也很粗糙,上麵已經結了一層膜,十分粘稠,還聞到一股玉米的香味,吃起來粗粗的甜甜的,配合窩窩頭剛好。


    薑思悅把早餐吃完,還有些意猶未盡,捧著碗問盛母:“媽媽,還有麽?”


    盛母停下手裏的工作回頭看他:“哎呀,我隻給你留了一份,寶貝這是還沒吃飽麽?”


    薑思悅舔舔嘴巴,有些遺憾地說:“飽是飽了,可是還想吃。”


    這話被從樓上下來的盛父聽到,盛父故意板著臉說:“讓你睡懶覺不早點起來,好吃的都被我吃完了。”


    薑思悅自覺理虧,端著碗進廚房放好,就聽盛母佯怒道:“盛宗賢你是討打呢,你自己吃多了,還怪悅悅起來晚!”


    盛父悻悻然道:“這不是太久沒吃你做的早餐,有些控製不住胃口嘛。”


    外公從外麵回來,見到薑思悅,連忙招手讓他過去幫忙,薑思悅見外公手裏拿著一罐子不知道什麽東西,帶著好奇心走了過去。


    外公把罐子交給他,轉身去了書房,把昨天寫好了晾著的春聯捲起來,讓他到大門外麵先把這幅春聯給貼了。


    看到還在院子裏忙活的盛景行,外公喊道:“景行啊,你先別忙了,來,過來跟悅悅一起把春聯貼好,一會外頭太陽大了,又該被曬到。”


    盛景行從後院的雜物房搬了梯子,在大門外麵放下,然後站上去把舊的那副春聯撕下來。


    薑思悅按著外公說的,把春聯倒著鋪平在門口外麵的石板凳上,然後打開那個還有點餘溫的罐子,拿著刷子放下去。


    罐子打開的時候聞到一股香糯的味道,薑思悅吸了吸鼻子,確定並不是他的錯覺,就把正要放下去的刷子放到一邊,伸手進去想要掏一些出來看看是什麽東西。


    外公剛跟盛景行說完一會對聯要從哪裏開始貼,回過頭就看到薑思悅把手伸進罐子裏抓了一手指頭的糊出來放到鼻嘴之間嗅,驚得他連忙把薑思悅的手拿開,說道:“乖囝,這東西可不能亂吃,這是用來貼東西的。”


    薑思悅有些不甘心,眼巴巴地看著罐子問:“可是聞著好香啊,也不是漿糊那種香味,外公這裏麵裝的什麽?”


    外公解釋給他說:“這是木薯粉煮出來的糊,外公特意去鄰居家討來的,他們老家在內地,木薯粉也是他們家的親戚捎過來的,才那麽幾斤重,煮出來就這麽點,你可千萬別嘴饞,貼著貼著你就把它給吃了。”


    薑思悅開始了十萬個為什麽模式,追問道:“可是為什麽要用吃的來糊東西,太浪費了吧?”


    外公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可是古人的土法子,漿糊雖然好用,但是水分太多不容易黏上,這木薯糊夠黏稠,不會像漿糊一樣因為水分不容易幹導致貼上去的東西走樣。”


    薑思悅恍然大悟。


    盛景行也是做慣了這種事情的樣子,薑思悅在對聯背麵糊好木薯糊後,舉起來給他貼上去,這種時候盛景行的身高優勢就彰顯出來了。


    不一會兒鄰居家的人也出來貼對聯,是一對中年夫婦,見外公在指揮盛景行和薑思悅,就打招呼道:“張老啊,今年又有後生仔幫您啊。”


    外公笑眯眯地說:“孩子大了,不用白不用。”


    那對夫婦平日裏都在內地跑生意,過年了才回來和家人團聚,他們認得盛景行,卻沒有見過薑思悅,見到多了個小男孩,就問道:“張老,這小男孩是您孫子啊?都長這麽大啦?怎麽不見景峰出來?”


    聽這話他們大概是把薑思悅認成了盛景峰家那個兒子,外公笑道:“這可不是,這是景行的小男朋友,今年在這邊過年。”


    薑思悅聽到外公說他是盛景行的小男朋友,耳朵都紅了,身體也一陣燥熱。


    鄰居們很驚訝似的,看著盛景行和薑思悅說:“呀,都沒看出來,還以為是小一輩分的孩子呢。”


    外公又說道:“景行有福分,遇到個不嫌棄他的。”


    盛景行低頭接薑思悅遞上來的福貼時,看到薑思悅低著頭,露出來的兩隻尖尖薄薄的耳朵紅得十分誇張。


    貼完裏裏外外的福貼已經是下午,薑思悅累得一身大汗,隻穿了一件長袖,把盛母給心疼極了,要給他熬綠豆湯。


    午後家裏其他人都去睡覺了,薑思悅坐在客廳喝他的綠豆湯,屋子裏靜悄悄的。


    薑思悅對於馬上就要過年這件事有些期待,還有些緊張,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薑家以外的家庭過年,而且可能會見到很多不認識的親戚。


    到時候介紹起來,肯定還會遇到很多今天早上的情況,盛景行的小男朋友什麽的,說得也太難為情了。


    薑思悅問盛景行:“怎麽景雲哥和景峰哥他們還沒回來啊?”


    盛景行回答道:“他們要初三才回來。”


    薑思悅:“為什麽?過年不應該回家陪家人過年麽?”


    盛景行:“他們那邊離我們這裏太遠了,放假後也來不及在過年前趕回來,而且嫂子她們的娘家都在那邊,一般他們都習慣先在娘家過了除夕和初一再回來,省得來回跑。”


    薑思悅還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樣的安排,畢竟薑家過年都規規矩矩的,嫁入薑家的女人除夕大年初一都要在薑家操辦過年的事情,初二以後才能回娘家,而已經嫁出薑家的女兒也要初二以後才能回來,還沒有見過先在娘家過年再回夫家的。


    他想了好一會才把邏輯理清楚,接著恍然大悟地說:“那這樣說的話,那我豈不是和景雲哥景峰哥一樣的情況?你看我也是在你這裏過了除夕初一才回家的,所以說以後其實是你嫁給我而不是你娶我?”


    盛景行聞言挑起眉頭看他:“你想娶我?”


    薑思悅激動地抱上去撒嬌:“嫁給我又不丟臉,我們都是男人,都一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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