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反綁著,捆在鐵柱上,這裏很多貨箱,還有些搖搖晃晃,能聽到船的氣笛聲,應該是在碼頭。


    想起昏迷前見到的那幾個男人,薑思悅第一反應就是他被綁架了,但具體是為什麽被綁架,他也無從得知。


    是要拿他威脅薑老爺子的,還是要錢的,或者是要處理掉他的,但不管怎麽說,應該都與薑家脫不了幹係,甚至更有可能是他那些兄長姐姐侄子之類的,想要把他弄死。


    這個船艙太暗了,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情況,那些把他綁來的人要對他做什麽,但薑思悅並不打算坐以待斃。


    他磨了磨綁著他的繩子,沒有一點鬆開的跡象,應該是怕他跑了,所以綁得很緊,薑思悅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能利用的東西,但這裏除了木箱什麽都沒有。


    大冬天的,把他急出了一身汗,在黑暗中他的心跳聲很響,每一跳都代表時間在一點點過去,而他沒有任何辦法。


    他隻是個從小就被薑老爺子護在手裏,仗著薑老爺子的偏愛無法無天,雖然受過一些委屈但並沒有遭遇過什麽大災難的小少爺罷了。如今他被人綁架,說不定有生命危險,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去應對。


    突然他聽到了人的說話聲和腳步聲,似乎是越來越靠近的,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警惕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盛景行趕到碼頭時,碼頭上已經站滿了薑家的保鏢和薑老爺子的心腹,甚至全副武裝,薑老爺子的心腹助理見到盛景行,連忙過來給他講解現在的情況。


    “小少爺被他們關押在船上,說是半個小時後再見不到何超然,就要拿小少爺開刀。”


    盛景行眉頭緊皺地看著那艘黑漆漆的貨船,也不知道薑思悅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受苦,裏麵那麽暗,他會不會害怕。


    “裏麵情況怎麽樣?”盛景行問道。


    薑老爺子的助理說道:“船上一共有七八個人,也不知道薑媚去哪招來的綁匪,不過他們手上沒有槍,這對我們來說還是很有利的。”


    盛景行點點頭:“他們在裏麵多久了?”


    “我們從接到消息趕過來,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一次都沒有見到小少爺?”


    “他們發給我們的視頻裏,小少爺還昏迷不醒,應該是還沒問題的,隻是他們剛才出來見到我們的人,又折回船艙了。”


    盛景行的拳頭握緊,責備道:“你們太過到打草驚蛇了。”


    助理十分抱歉:“是我們操之過急了,因為事出突然,老爺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那盛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盛景行打量著周圍的事物,薑媚所在的那艘船升起了梯子,並且離碼頭有一段距離,想必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上船。他的目光停在船身兩側的麻繩上,回頭問那些保鏢說:“你們會遊泳嗎?”


    有幾個保鏢出列,說他們可以遊泳。


    盛景行看著暗黑的海水,也不知道底下會有什麽,到底多深,大冬天的下水一定夠嗆,但沒有別的法子,這是他們唯一最快上船的方法了。


    他低聲跟那幾個人吩咐道:“一會我的人會把何超然帶過來,你們在下麵的負責拖住他們談條件,不要讓他們發現船後麵的動靜,我帶著其他人從水裏爬上去營救小少爺。”


    助理聽後有所顧慮,說道:“可是天色這麽晚,也看不清海水裏有什麽東西,盛先生您這有點冒險了。”


    盛景行看著貨船說:“沒有別的辦法了,悅悅還在他們手裏,你們還有多餘的槍麽,給我一把。”


    說著他解開袖子的扣子,把外套脫了下來,將手錶手機錢包鑰匙這些都交給他的司機保管。


    船艙的門從外麵打開,薑思悅終於看到一絲碼頭上的燈光,幾個男人走進來,隨後又進來一個女人。


    因為背光,薑思悅一時沒看清她的臉,等她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這個女的是他的四姐。


    這下薑思悅心裏就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估計是何超然的事把薑媚逼急了,慌不擇路地綁架了他,要和薑家或者盛景行談判。


    見薑思悅已經醒來,薑媚走過去,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即使這樣,還是因為緊張和憂慮,語氣有些不穩,薑思悅由此可知他們的事情並沒有那麽順利。


    薑媚見他臉上沒有一點害怕,反而覺得他在諷刺自己,又因為剛才在外麵見到薑老爺子派來的人,心裏沒有把握,見薑思悅這樣,便以為薑思悅也不把她當回事。


    她故作鎮定地恐嚇薑思悅說:“別以為老不死的派人來救你,你就不把我當回事,現在你的小命就掌握在我手裏,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好,別把我逼急了,讓你下半輩子生不如死。”


    薑思悅抬著下巴看著她問:“你想用我來換何超然?”


    薑媚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他反應那麽快,接著笑道:“還挺聰明的,既然知道了,要想活命,就乖乖聽我的話,不要在我們麵前耍小聰明。”


    薑思悅坦然道:“那我覺得你們大概是抓錯人了,何超然是盛景行讓人動的手腳,而我早已經跟盛景行分開了,你抓我來是沒有用的,他不一定回來救我。”


    薑媚自然不信他這套說辭:“就他那麽護著你的份上,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就算他不來,老爺子也不會讓你冒這個險,他來也是一樣的。”


    薑思悅冷聲問道:“你還想威脅爹地?!”


    薑媚聽到他那麽親昵地喊著薑老爺子的稱謂,不由得一陣嫉妒,塗滿了化妝品的麵容一陣扭曲:“那就看你這個寶貝兒子對他來說多重要了!”


    甲板上守著的人進來通知道:“何太太,他們帶著何老闆來了。”


    薑媚站直身體,拍了拍褲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跟身邊的男人說道:“把他給我帶出去,別讓他耍什麽花招,我倒要看看,他們的少爺在我手上,還敢玩什麽花樣。”


    綁匪上前解開了薑思悅捆在鐵柱上的繩子,緊緊地拉在手裏,薑思悅被扯得吃痛,掙紮了一下,就被踢了一腳膝蓋,差點就要跪趴下去。


    一把刀抵在他脖子旁邊,後麵那個男人陰惻惻地警告薑思悅:“不要亂動,小心你的小命。”


    薑思悅低眉順眼地瞥著那把匕首,心思卻活絡地轉了起來,想辦法試圖自救。


    甲板上很冷,風也很大,借著碼頭上的路燈,薑思悅把甲板的環境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可以下去的方法,不過圍欄不高,如果動作夠快,從甲板跳進海裏還是可以的,隻是不知道海裏安不安全。


    薑媚讓人押著薑思悅往前走幾步,看到下麵人群裏的何超然,揚著聲音說道:“還不快把我老公放開,不要你們小少爺這條命了嗎?”


    助理看到架在薑思悅脖子旁邊的匕首,一時不敢忤逆她,便沒有按盛景行的吩咐,示意保鏢放開何超然。


    薑媚見事情入場順利,一時忘乎所以,放下了船板讓何超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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