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看得目瞪口呆,最後哭笑不得地說了他兩句,一頓飯就在說說笑笑裏吃完了。


    吃過飯後天色還早,賞月還得等好一會,薑思悅吃撐了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消食,就聽外公吩咐盛景行搬梯子去摘葡萄回來晚上賞月吃,薑思悅想起上次離開外公家時外公說的話,一時又打起精神來,鯉魚打挺地從沙發上跳起,跟在盛景行的後頭去雜物房搬了梯子,一起去前院的葡萄架下摘葡萄。


    一段時間沒注意,葡萄比起上次大了一些,青色的皮也染上了淡淡的紫色,薑思悅終於想起為什麽上次吃的時候那麽酸了,原來不是一個品種,看著雖然跟他吃過的一樣,實際上卻是沒有成熟的。


    盛景行擺好梯子,準備爬上去剪葡萄串,薑思悅覺得好玩,躍躍欲試地跟盛景行說讓他來。盛景行知道他的性子,如果不滿足他,他估計能賭氣一個晚上,於是讓開了位置,扶著他踩上去。


    薑思悅爬上去才覺得害怕,他在薑家從來四體不勤的,別說爬梯子,就連踩在高一點的地方玩耍都有一群人勸他下去,就怕他摔了。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恐高,心裏打了退堂鼓,想要下去又拉不下麵子,隻好僵坐在上麵一動不動,盛景行看穿他的小心思,雙手定著他的腰,跟他說:“別怕,我扶著你。”


    薑思悅看了盛景行一眼,確認他不會鬆手,才戰戰兢兢地拿著剪刀去剪葡萄串。家裏露天種的葡萄自然沒有大棚裏培育出來的好,有些被蟲咬過,有些長得不勻,大小不一的,薑思悅沒有嫌棄,反而有些洋洋自得,這些都是他親手摘的,外麵買的再好,也比不過。


    天色終於暗下,圓月漸漸升起,盛母在院子裏擺了桌子,放了月餅水果茶水和自己做的小點心,一家子圍著坐下,談笑風生。


    薑思悅塞了兩口月餅,被甜得有些膩了,連忙喝兩口茶,還沒咽下去,就看到院子外的對麵街放了煙花,一朵一朵地炸開在半空。


    這下薑思悅坐不下了,薑公館禁菸火,因為占地麵積廣,周圍一片沒有一戶鄰居,薑思悅自然是沒見過家庭放的煙花的。他要開門出去看,盛母怕外麵有車路過,把他喊回來。


    薑思悅悶悶不樂地啃著西瓜,外公見他不開心,便問外婆:“我記得今年元宵的時候晴晴不是買了些煙火棒,好像還沒放完,是放在哪裏來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玩,拿出來給悅悅過過癮去。”


    保姆一聽想起來了,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說道:“我想起來了,是在樓梯間裏放著呢,我去給悅悅拿。”


    薑思悅這才高興起來,跟著保姆回去拿了一捆煙火棒,拿了打火機就要點。


    盛母連忙阻止他:“悅悅等下,讓景行給你點,看看還能不能玩,別一會燒到自己了。”


    盛景行也還是愛玩的年紀,帶著薑思悅到空地那裏點焰火,見還能玩,便一人拿了一根,蹲在地上看著燒完。


    雖然不夠刺激,可薑思悅也心滿意足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火花,五顏六色的火星子映在他黑黝黝的眼睛裏,也閃著光。


    盛景行看著他玩,突然說道:“等過年了,我們再買那種大的回來放著玩吧。”


    薑思悅聞言側過臉看他,笑得眉眼彎彎的:“好啊。”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薑思悅筋疲力盡,早早就犯困,盛母沒讓他幫忙收拾東西,勸他早點上樓洗澡睡覺,薑思悅打著嗬欠,半眯著眼睛爬上樓,進浴室洗完澡才想起來沒帶睡衣。


    盛景行的房間沒有他的浴衣,唯一的浴巾被他給弄濕了,他在浴室裏找了一圈,能穿的就隻有盛景行那件浴袍,他總不能光著身體出去,隻好拿盛景行的來湊合。


    奈何盛景行的浴袍實在太大,穿上去像裹著被子一樣,即使繫緊了,還是感覺鬆鬆的,薑思悅隻好速戰速決,披著超大的浴袍跑到臥室找衣服。


    盛景行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麵,薑思悅整個人都包在他的浴袍裏,光著腳在衣櫃前翻來翻去,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鬼頭,滑稽好笑。


    他忍不住就靠在門邊欣賞起來,用他的眼光來看,薑思悅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年,也是他最喜歡的類型,放出去也能吸引很多圈裏人的注意,還有可能成為藍顏禍水,隻可惜薑思悅的背景太過強勢,即使是他也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盛景行的衣服實在太大了,動一動就要滑下來,薑思悅不得不抽出一隻手來拉住,可拉住了一邊,另一邊的領子就滑下去,半邊肩膀涼嗖嗖的。


    盛景行在看到薑思悅露出一般肩膀的時候突然回神,像是看到了什麽驚艷的事物,眸子猛地縮起來,顏色也漸漸加深。


    第35章


    薑思悅因為車禍的原因比其他同學晚了幾天開學, 他的學費已經由薑老爺子的助理代繳, 學校那邊也出麵安排好, 他隨時可以去上課。


    上學那天原本盛景行應該帶他回公寓那邊住, 可盛景行說他臨時有事,晚上可能回不來,便讓薑思悅在外公家多住一天, 放學的時候會讓司機去學校把他接回來。


    薑思悅聽說盛景行晚上不回來,心裏不知怎麽的有點落差感, 雖然從一開始就做好互不相幹的心理準備,以前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可一想到晚上見不到盛景行,或者想到盛景行可能會跟他那些小情人在一起,薑思悅莫名就有些煩躁。


    他把這種心態歸於習慣性, 這麽多天下來他都和盛景行形影不離,突然要分開才會覺得不適應, 可又覺得並不能這樣解釋,他找不到合理的藉口給自己,心煩意亂的,校服的領帶被他打了個死結,他越急越焦躁越解不開領結。


    盛景行換好上班穿的西裝, 回頭看到薑思悅在床邊暴躁地扯著他的衣領, 以為是出了什麽事, 便過去看,結果發現他是在跟自己的領帶賭氣。盛景行拿開他的手, 彎著腰給他解開了領結,又輕輕鬆鬆地給他係好領帶,整理好他的衣領。


    薑思悅覺得他們倆靠得太近了,快要不能呼吸,便往後挪了挪腦袋。


    盛景行以為他還在鬧脾氣,順手揉了一把他的臉,說道:“你聽話,放學不要到處亂跑,直接回來,不然媽會擔心你的。”


    薑思悅當然捨不得讓盛母擔心,他的臉被盛景行揉紅了一片,火熱熱得要燒起來一樣。


    盛景行拿過他的書包,帶他下樓吃早餐,然後送他去學校。


    盛母怕薑思悅上課肚子餓,做了耐餓的糯米粥,搭配粗糧饅頭,還多給他備了一個食盒,裏麵放了好幾個糯米糰子。


    薑思悅出門的時候摸了摸書包裏鼓鼓的食盒,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家裏帶家裏人做的食物去學校,實在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盛景行把車開出院子,打開車門讓他上車,薑思悅有種電視裏爸爸送兒子上學的錯亂感。


    他很快就打消這個驚悚的念頭,盛景行比起他爹地年輕多了,看著也不像是有個他這麽大兒子的男人。


    薑思悅抱著書包發呆,然後想到一會到了學校要是被人看到盛景行,他該怎麽跟別人介紹盛景行。直接說這是他的未婚夫?還是說他是家裏的長輩?前者實在難為情,後者感覺又不太對,薑思悅居然就為了這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糾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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