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林看到突然這樣的她,心裏一慌,“是不是身上還有別的傷,還是哪裏痛?”


    安容沒有開口,仿佛把自己包裹在另一個世界。


    沈新林著急,這樣的她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孩子,滿身帶著脆弱和被生活壓抑的折磨。


    “我沒有做成邵祺銘吩咐的事情,就得不到報酬!”


    她終於開口,不似以往冷漠的語氣,裏麵竟帶著些許複雜和不安,“我的房子快到期了,身上連吃東西的錢都沒有,又沒有賺到錢,就快淪落到露宿街頭的地步了。”


    聽了她的話,沈新林為難,他不可能,也沒有興趣對這個女孩下手,看她這樣子就和自己帶的學生一樣,小小年紀的女孩子,就算他能做,毀人清白的事,他也絕對做不出來。


    “算了,不用你管了!”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我先走了!”


    “哎……”


    不等他開口,就跑出門外,消失的無影無蹤,突然的闖入,突然的離開,一切就像沈新林的幻覺一樣,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可是桌上的鳶尾花又提醒著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苦笑,伸手將卡片連同藍色的花朵一同扔到垃圾桶裏麵。


    第二次看到這個奇怪的女孩的時候,是沈新林正下班,剛剛從大學門口出來。


    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著雨,不算小,整個大學覆蓋在煙雨朦朧的世界裏,走在浮著一層水的路上,水花濺起,打濕齊腳腕的褲腳。


    他打著傘剛出來,就看到送花的女孩淋著雨站在圍牆邊,試圖用牆那邊,大學裏麵的大樹延伸出來的繁茂的枝葉躲雨。


    她的身上已經渾身濕透,裏麵的胸衣若隱若現,頭髮也濕的耷拉在身後,還有些黏黏的貼在臉上,無力的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


    沈新林走了過去,將傘打在她的頭頂,“你怎麽在這裏?”


    安容委屈的望著他,“隻有大學外圍可以躲雨,別的地方人都趕我走!”


    “你能借我把傘嗎?”


    沈新林點點頭,毫不猶豫的就將手裏的傘遞給她。


    “謝謝!”


    說完安容就打著傘從她麵前跑開了。


    又是一場匆匆的邂逅,他還沒問問最近過得怎麽樣,房租問題解決了嗎?有飯吃嗎?想不想找個好工作?


    沈新林並不是一個管閑事的人,隻是見不得別人在他麵前如此落魄,或許是職業病,下意識的對這種年紀的女生多了幾分關懷和教育,希望她們走在一條正經的道路上。


    不過每次,這個女孩給她的都是一個匆匆的身影,每次卻又是如此的印象深刻。


    段淩倒在了一家夜總會裏,又是喝的爛醉如泥,自從沈新林和他分手以後,他就開始天天喝酒發泄,不僅這樣,以前出任務最多也就是趕趕人,大不了恐嚇幾句,現在卻把人打進醫院裏,還要倒貼醫藥費。


    他的小弟給她打電話,讓她把段淩帶回去,誰都知道她安容這個淩哥包養的小情人,他們知道淩哥和老婆關係不好,不常見他老婆,到對她這個外麵的女人熟知,隻要段淩需要照顧就找她。


    安容進到夜總會的時候,就看到段淩坐在沙發上喝著酒發瘋,左右兩邊有美女,也有男人。


    雙手摟著就在那又是唱又是嚎的,陪客的似乎見慣了這樣的客人,淡定的舉著酒和他幹杯,滿臉堆笑。


    安容剛想抬腳,就看到沈新林的身影。


    “你來了!”段淩一見到他滿臉興奮,也不發酒瘋了,把身邊的人全都轟走。


    “你叫我來幹什麽?”沈新林麵無表情,他是一個平和的人,即使這種情況下,他仍然給人透著一股沉穩安然的氣息,讓人情緒好,過激不起來。


    “你還是擔心我的是不是?看我一個人喝醉,不放心,還是趕來了?”


    說著就要去牽沈新林的手,沈新林移開,躲過他要伸過來得手。


    “就算是任何一個人求助於我,我都會過來的!”


    他的聲音始終保持在一個聲調,波瀾不驚的,站在一邊,像是一個上帝,居高臨下的看著段淩。


    安容可以看出,他望著段淩的眼神如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不生氣,不憤怒,不責怪,連無奈厭煩都沒有,更別說愛意,心疼了。


    事實上這樣冷靜的人更可怕,隻能說明他對段淩真的沒有半分遐想,像是看待一個從身邊走過的路人,提供的善良,都隻是骨子裏的本能。


    “以後我不會來了,你的任何消息我也不會關注,相信一段時間以後,你就能把我忘了!”


    段淩驚慌,見他要走,就要起身將他抓住,搖搖晃晃,終於摸到了他的身體,一把將他的腰從背後抱住。


    “我知道一開始你就不喜歡我,可是我段淩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哪一樣沒有得到過,隻要我要,我就會不遺餘力的奪!”他咬牙開口。


    沈新林嘆氣,掙紮,卻掙脫不開來,“你別忘了,一開始我們就說好隻是玩玩,誰膩了,誰都可以先放手!”


    段淩冷笑,“沒有一個人能在我之前先放手!”


    “你隻是不甘心!”


    “不是……”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總有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沈新林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身上的氣息很容易就能吸引人,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不自覺的想要跟著他的身影走,安定,安穩,舒適。


    ……


    安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裏,段淩就算沒有沈新林送,也有小弟,這家夜總會她是常客,熟識他的不少,根本不用擔心他的死活。


    一口喝掉剛才點的一杯酒,起身就要離開。


    “小安安來了,要不要開個包間讓我伺候伺候你啊?!”


    眼前出現一個男人滿臉笑容的看著他,驚喜於她的出現,凱倫是這家夜總會的牛郎,藝名凱倫,真正的名字沒有人知道,凱倫和沈新林其實有點像,在溫和的氣質方麵,都是一類讓人安穩的人,安容總是能被這種莫名的溫柔所吸引,這大概就是生活中欠缺的,所以格外渴望。


    他們不同的是,凱倫身上帶著風塵的氣息,而沈新林卻是書生氣質……


    他點了兩杯酒,遞到她麵前,安容瞟了一眼,拿起來,對著他舉著的杯子碰了碰,一口將酒咽下。


    “喝酒還是這麽猛,最近沒有煩心事了?”看著她冷漠的眉眼問。


    “煩心事太多,已經不知道說哪一件了。”


    “那就全部一件一件慢慢說!”


    說著就拉起了她的手,“跟我走!”


    誘惑般的聲音,帶著專業的蠱惑人心的語氣,熟練的動作,就要往夜總會裏麵的包間裏走。


    “先生,她是和我一起的,你不用招待她了!”


    一隻手驀然搭上她的肩膀,將她拉了過去,一張溫和白淨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位是?”凱倫帶著疑惑的目光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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