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讓你打聽的要緊事呢?”


    “小姐說的那些奴婢實在問不到人,為了不讓人懷疑,問話又拐彎抹角了些,好不容易旁敲側擊出來了。七皇子並未來過相府,這些年出宮都少,今天倒是聽聞和二少爺出獵去了,隻隻是他們在郊外見,並未來府中。”丫鬟回想著自己問詢的事情,一點點的複述。“我們身在府中,知道的少,卻是容易打聽的,這些年七皇子的日子漸漸也好些了,約莫是年歲大了,陛下寬宏些了,隻是要說多受寵也沒有,在幾位皇子之中算是弱的,又沒有個靠的上的母家……唉……”


    說到這裏,丫鬟又是不解了。“小姐你打聽七皇子作什麽……”


    “嗬。”夏茗煙冷笑一聲,隻是搖了搖頭,不多言語。“大哥呢?”


    “開春了,大少爺難得休沐,大將軍找他一塊出去呢。”丫鬟是夏茗煙的貼身丫鬟,地位高,對府裏的一些事情也知道的比較全。“早上大少爺還問了小姐要不要什麽東西,他給您買回來呢,結果您發了一通脾氣,讓他走了。”


    夏茗煙對早上發生的事情並無太多記憶,丫鬟提了,她便一副恍然的樣子點了點頭,又擺手讓她下去了。


    丫鬟想了想,到底還是問出了口:“小姐,您從早上便在這裏坐著,是有心事嗎?若是小姐還在為婚事發愁,晴兒倒是知道一件事。”


    “嗯?”


    “大少爺早上見過夫人了,說隻要小姐您喜歡就好,不必急著為您的婚事籌謀,有些事情快不得。”


    聽到這樣的話,夏茗煙的勾了勾唇:“大哥倒是為我著想,他自己慢悠悠的,也想著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一道可以慢悠悠。”


    晴兒捂嘴笑了兩聲,樂道:“小姐這會子倒是取笑起大公子來了,早上還怨他呢,說都是他慢悠悠的,才害得您被夫人盯上。”


    夏茗煙將裝著魚食的紙袋遞給一旁跟著小丫鬟,又取過手帕擦了擦手,這才施施然的起身。“回去吧,這雨下的,也不知道他們都出去做什麽。”


    “這樣的小雨,許是適合漫步街市吧。”


    幾人撐著傘回了內院,談笑生聲飄散在煙霧之中,夏茗煙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有些厚重的雲層,終於有了一種自己尚還活著的感覺。


    春風撫過她的臉頰,帶著一兩點的細雨,吹得她更加精神了些。隻是她眼底的冷色越發的沉了,雖然笑著,但是眸中是一片沉甸甸的黑,愈是笑,越發深沉。


    出城的路上下起了零星的細雨,騎在馬上,風吹起來,那綿綿的細雨落在身上,倒是半點不讓淩霜清討厭,但是有些人卻是看不過去的,故而淩霜清方從馬上躍下,就被一張披風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幾年開始抽條,身高已經和淩霜清相差無幾的七皇子殿下氣鼓鼓的看著自家夫子,語重心長的叮囑:“夫子總是覺得自己康健,仗著身體好愈發胡來,既是下了雨,便該跑慢些,獵物又不會跑了。”他一邊數落著自家夫子,一邊熟門熟路的將人拉進了茶棚之中。


    這是京郊的一處茶棚,恰好在官道之上,規模還不小,這齣獵的隊伍占了一小塊地方,淩霜清便被黎景塵拉到了那圈人中間的位置,被他按著坐下。


    淩霜清有些不適的想要去解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殿下莫鬧,隻是一點細雨而已,衣物皆未濕,隻一層薄薄的雨珠便裹著這披風,像什麽話。”


    黎景塵正為淩霜清斟茶,聞言便是一臉委屈的看過來了。“我這不是擔心夫子的身體嗎?夫子每日教導我便已經殫精竭力了,若是與我出獵一趟,染了風寒,那不是我的大罪過?”


    “便是殿下累倒了,我也不會倒下,所以殿下不需做這些。”淩霜清多看了兩眼黎景塵帶出來的人,對今天要辦的事情有些了解。“殿下莫不是被這一場雨攔了路?”


    黎景塵的人在皇城之內不好動作,所以常年是在外麵折騰的,黎景塵有時候會約淩霜清出城遊玩,事實上是借著和夫子遊玩的名義,帶人出城辦事,這些事情,往往都不是什麽好事。淩霜清清楚自己學生的尿性,他絕對不會是被這樣一場小雨攔下的人,那麽攔住他的必然另有他人。


    “怎麽會,被攔了路的另有他人。”黎景塵也很配合淩霜清的話,示意圍著他們的人讓開,便露出了坐在茶棚另一層的兩人。


    正是相府大公子夏銘晨與威武大將軍宋淳。


    兩人似乎已經知曉這邊的情況,見淩霜清看過去,夏銘晨笑了笑,舉著手中的茶杯向淩霜清問好。


    正常來說,兄弟在外相見,淩霜清是庶子,合該去拜見他那嫡親大哥,但是淩霜清並沒有過去交談的意思,便隻是點了點頭便算是問了好,指尖微抬,便讓周圍的人又圍回來了。


    那邊有誰重重敲打桌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淩霜清卻是滿不在乎。“他們倒是有興致。”


    黎景塵笑了笑並未回話,因為那邊的聲響有穿過來了。


    宋淳的聲音本就不小,更何況他有心大聲說話。“銘晨兄,相府向來規矩嚴,怎麽偏生出了銘嵐這般人!你看看他這做的叫什麽事!真以為跟著位皇子,七皇子叫他一聲夫子,就真是高高在上,連大哥都不必來見了?!”


    夏銘晨的脾氣還是好的,隻是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宋兄不必如此,舍弟在家便不愛說話,想來又是犯了懶了,並非有意不尊嫡兄的。”


    黎景塵嗤笑了一聲,那邊的聲音頓了頓。


    宋淳又道:“不過一不受寵的皇子,派頭卻擺的這般足,嗬。”


    黎景塵不再言語,隻是起身道:“約好要一起春獵,本就晚了些,既然夫子不懼那春雨,那我們便走吧。”


    淩霜清剛起身,就被黎景塵又握住了手。“省得在這裏聽犬狂吠,汙了夫子的耳朵。”


    淩霜清對他們這些懟來懟去,卻不造成任何傷害的話語無感,既然黎景塵要走了,他便跟著也走,隻是走之前多看了宋淳一眼,覺得那人與平時憨厚的那位“威武大將軍”對不上號。


    天道知曉了他的想法,便想著為他探查一番,這一查便覺得奇怪了,咦了一聲。


    淩霜清垂眸,知道這裏麵是有問題了。


    他翻身上馬,很快便於黎景塵一道疾馳而出,跟在他們身後的“守衛”們很快就四散而開,慢慢的都不見了。


    離了茶棚,出了官道,便都是無人知的地界,黎景塵不言,淩霜清便縱馬跟在他身後,聽天道在腦袋裏給他解釋:“清清,那個叫宋淳的有問題。”


    “嗯,說來聽聽。”淩霜清前段時間中了個探花,皇帝給安排了一個閑職,無需去上朝,但是畢竟進過朝殿,見過那位威武大將軍,彼時的大將軍一身盔甲很是威武,雖然是襲爵來的這個稱號,卻有著宋家人的那種氣度,擔得起這個稱號。現在的這位怎麽瞧著都有些別扭,雖然他已經盡量在模仿宋淳,但還是多少有些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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