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意外出現的人


    崔清眼珠轉了轉,深深的歎了口氣:天呐,原來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怎麽這會兒,我想把話題引到合適的地方,總是有事來打岔。


    其實,崔清感覺到的,源自於兩人生活節奏的差異,古人喜歡用悠然的生活態度品嚐人生,而現代人習慣了快節奏——時穿能以宋人驚詫的速度迅速聚斂起連海州大茶商黃氏都感到震驚的財富,源自於這種快節奏的工作頻率。


    回首往日,時穿每天總是不停地忙碌著,建作坊、想子、開鋪子、護送舉人等等……他一天處理的事務相當於宋人一星期幹的活兒,如此勤奮下,掙錢的速度當然會比宋人強一——想必海公子當初也是這樣!


    這種生活節奏,對一天隻做一件事的宋人來很不適應,崔清鬱悶了半晌,方換過一副笑容,若無其事的拍拍胸口,嬌笑著:“那就好,我知你的,你總忍不得氣,我隻怕你做事莽撞。如今你能忍耐下去,隻在暗中悄悄布置,那奴家就放心了。


    其實,如今村裏情況不同了,無論怎樣方舉人都翻不了天去——五鄉的團練都在你手上,你那管家倒是把團練把持的很嚴,別家的佃戶與子弟,連個頭目都混不上。加上咱鋪子的收益也分給村裏其他人股息,看在鋪子掙錢的份上,方舉人就是娶了趙家的,即使跟趙家聯合起來,依舊不敢在村中蹦躂。”


    時穿頭:“那麽,就在二月二十五,新任知縣就職那天,我準備正式發動。這次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在這之前,你我不妨把他當空氣。”


    崔清趕緊:“哎呀呀,害人的事情休在我麵前提起……郎君,總要慈悲為懷,給人留一線生機。”


    時穿站起身來,準備告辭,崔清又聊幾句,見到無法挽留時穿,嗔怪的望了黃娥一眼,見到黃娥無動於衷,隻好怏怏的送走時穿。那兩位鄭姑娘心懸崔莊女學的事情,緊著要求與時穿同行,這下子,整個院裏空了。崔清鬱悶的回到後園神堂,洗淨了手,奉上香,跪在神像麵前喃喃禱告。


    當日,夜深了,一天的忙碌過後,黃娥牽著時穿的手,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住的院落,時穿將黃娥送到臥室門口,叮嚀:“娥娘,今日早睡早起,明天我們去工地上看看。接下來還要準備明年的花種子,購買農具,平整田壟,還要把整個園林設計出來……今後這一個月,忙著呢。”


    黃娥眼睛一亮,頹唐的情緒一掃而光:“設計?哥哥是,玫瑰園的新家由我來設計?”


    時穿隨意的頭:“沒錯,由你來提想法,設計各個區域的功能,我按照你的要求設計建築格局,咱倆一塊把這座玫瑰園規劃出來……我恍惚記得,每年三月三都是園林開放日,各大戶人家都要開放自己花園,任文人雅士玩耍,以及讓男女在院中約會。我準備把玫瑰園設計成海州城的約會聖地,以後讓男女有個談戀愛的好去處,以此紀念‘三月三’這個我到達這世界的日子。”


    黃娥一下子歡欣鼓舞——讓女方參與到新家的設計,這在宋代隱含著許親的意味。一下子,黃娥激動的內牛滿麵,哽咽地回答:“太好了,哥哥!……且容我翻一翻前人筆記,以及時下文人寫的遊園雜記……我記得三月三這日,天下最大園林‘金明池’開放,瓊林宴後新科進士簪花遊園,張擇端曾就此景繪製過一副《金明池競標圖》……


    啊,或許還有其他畫家繪製過類似圖畫,等我花幾天時間搜集一下那些圖畫……咱不用建成想金明池一樣的建築,但可以參照金明池的遊園格局,劃分各部分功能……哥哥,等我幾日,讓我想想再與哥哥細。”


    黃娥心急難耐,一貫注重禮節的她渾忘了向時穿告辭,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回自己臥室,馬上在書架上翻騰起來,稍後,黃娥在燭下揮筆畫了一幅又一幅圖畫,當夜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難以入睡,隻記得在心中反複驚喊:哥哥心中還是有我的,這麽大的事,他隻讓我出主意……嗯,這個家該怎麽設計,要有大片的房屋,還得有花園,也挖一個池子,若是能堆上假山……


    隨著思緒越來越飄散,黃娥不知不覺沉睡過去。


    當萬籟俱寂的時候,時穿依舊站在院子裏,他站在黑暗中感覺著背後那種芒刺的灼痛感,看著院裏仆人來來往往,他揮手示意仆人不要打攪……等夜闌人盡,他也不燈,背著手踱到廚房,搜羅了一些飯食,用一個籃子裝著,順著脊背上那股灼痛感,慢慢的溜達到蒸酒坊,悄無聲息的取下酒坊的銅鎖,然後,他還是不燈,提著籃子走進了黑沉沉的酒坊。


    這蒸酒坊一年隻開火四次,平時很少有人來,但酒坊內打掃的很幹淨。


    海公子之前曾要求:為了防止雜菌汙染蒸餾鍋爐,來到這兒打掃的人,都需沐浴更衣,換上最潔淨的衣服才準進入蒸餾鍋爐房。因為他要求太繁瑣,仆人們幹脆沒事兒不來此處,以至於這片鍋爐房附近,一向顯得死氣沉沉。


    時穿站在鍋爐前等待了一會,他側耳傾聽著院中的風聲——人都“二月春風似剪刀”,不是這個季節的春風像剪刀一般,帶著鋒利的寒冷,而是:這把剪刀裁剪出繁花似錦。


    春風吹動的聲音很柔軟,風聲中,時穿無聲無息地揭開地板,順著地麵上露出的台階,在黑暗中走下了酒窖。一路走到酒窖盡頭,時穿推開了一道石壁——緊接著,又出現了一段向下走的石階。


    此時,已到了距地麵約十餘米的地下,真是伸手不見五指黑,但時穿的眼睛,卻能透過這沉重的黑暗,他提著籃子,在黑暗中輕鬆自如的走在向下的石階上,一直走進海公子挖掘的秘密寶庫。


    窖內一片黑暗,也一片死寂。


    時穿仰起臉來,伸著鼻子使手機~看ωO勁的嗅了嗅,輕輕的放下籃子,開口:“出來吧,化身萬千的海公子,我知道你在這兒,你忘了,我的本領是時光短暫回溯,隻要我動了心思,天底下沒什麽事情能瞞過我。”


    黑暗中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化身萬千,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的我……哎,不提也罷。”


    稍傾,黑暗中傳來一聲金屬脆響,火折子打著了。


    昏暗的燈火跳動著,映出海公子的臉,他臉上一隻眼睛已經瞎了,一處疤痕斜掛臉上,疤痕兩邊的肉翻卷著,使得過去英俊的臉顯得慘不忍睹。


    火折子慢慢移動著,亮了一盞燈,海公子坐在一張方桌旁,方桌上擺著一盞油燈。


    燈火跳動著,時穿看清了——除了海公子的那些,他還失去了左腿。


    “誰幹的?”時穿驚問。


    “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這不是人的力量,是時空中一場的風暴而已”,海公子把雙手放到桌麵上,那雙手修長而潔淨:“你改動了時空坐標,引發了一場時空巨變,是嗎?”


    時穿微笑著做到桌子對麵,這間地窖的格局是仿照地麵上老地主住宅布置的,雖然是地下,但女牆、花園、廚房等設施無一不全,如今他們處身在待客的堂屋中——地下的堂屋。


    “當然——你本不應該戲耍我,你應該知道,我心眼,不會允許這種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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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子笑了:“如果我明白的告訴你,讓你做我的錨標,做我的時空定位標誌,你會同意嗎?”


    “不會”,時穿坦然的回答。


    海公子伸手在胸前一劃拉:“這些東西都是我給你的,還不夠嗎?這些財寶,難道還不能收買你嗎?”


    時穿笑眯眯的回答:“你想回去的心情有多熱切,我也同樣。而這些東西……”


    時穿伸手在周圍虛幾下:“這些身外之物,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很重要嗎?你用對我來無價值的東西,收買我最珍貴的東西,如果換成你,你願意嗎?”


    海公子久久無語,過了一會,他詢問:“你怎麽會猜到我在這裏?”


    時穿咧嘴一笑:“記得我在海州,得了巡街任務,我跟環娘上街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窺視我,可我卻找不出這個人——當今世上,能躲過我搜索的又有誰?那時我就在懷疑,隻是不敢肯定,因為你當時自信滿滿的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


    哈哈,來也是你的功勞,我正在學習你的本領,隨著本領成長,我突然感覺到:這世界還一股相似的力量遊蕩在海州城外,於是我去追尋這種力量,我一直追到了東京城,卻發現那股力量不是我尋找的。所以我想,有什麽地方是我遺漏了,什麽地方是我在搜索中不心忽視了——沒錯,就是此地!


    這裏是你經營的藏身,這裏隱藏著很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雖然你用這個時代製造的水泥材料把它們封固起來的,但這裏的東西它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它們的存在,也是一種對時空定位的幹擾。


    把一滴水隱藏起來,什麽樣的方法最好,那就是把它藏進江河大海中——這裏就是你的氣息的江河大海,唯有躲在這裏,你才能避過我的搜索。所以我來了,我看到了想看到的。”


    稍停,時穿又問:“你怎麽成了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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