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贈妾


    第223章贈妾


    因為沒有纖夫,逆流上行的船都走得很慢。旁邊的那艘運河船幾乎跟時穿並行,聽到時穿的招呼,船上的貨主詫異的掃了一眼空空dàngdàng的甲板,似乎在納悶時穿怎麽知道他船中的貨物。想了一下,貨主回答:“怎麽不賣,瓷器這玩意又不能當糧食吃,我自然是要賣的。”


    時穿高聲喊:“一捆多少錢?”


    綱首揚聲回答:“一貫六。”


    “貴了,我買十捆,不,二十捆,便宜。”時穿討價還價著。


    瓷器這東西容易碎,長途運輸的時候都用草繩捆起來,一捆約六十個。綱首賣的瓷器並不是高檔貨,六十個瓷瓶一千六百文,這價錢也沒有貴到哪裏去,雙方討價還價半晌,綱首降了一百文。


    “客官是想現在就要嗎?”綱首很為難的看了看雙方正在行駛的船:“這河麵上,如何過貨物?”


    “有辦法”時穿轉身吆喝仆人:“去我的弓來。”


    弓箭尾部綁上一根線繩,這線繩後麵再係上纜繩,時穿將這支箭shè到對方船上後,示意對方將線繩牽過去,而後把後麵的纜繩固定在桅杆上。


    最後,時穿從行李中取出一副滑輪,吊在線繩上,一用力,將滑輪送到了對方船上,然後,將纜繩係到自家桅杆上,一副貨橋,在兩船之間搭成了。


    對麵的綱首看的兩眼發亮:“竟然有這樣的巧思,這樣也能行?”


    對麵船上的船老板低聲提醒:“綱首,此人很可能是海上走sī大盜,我聽在海上,很多走sī販都用這種方法過送貨物,他們先裝一些普通貨物讓市舶司查驗,等市舶司核定了稅款,船出了港口,便在海上如此jiāo接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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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綱首翻了個白眼:“我管他時不時海盜,如今兩船綁在一塊,他不給我貨錢,我便不解開纜繩,看他能把我怎麽樣。”


    這樣的兩船並行,讓後續船隻無法超越,一番忙碌過後,綱首的二十捆貨物已經送了過去,稍後,時穿將貨款送了過來,就這麽一耽誤,兩船身後排滿了船隻,河麵上一片謾罵聲,都在責備這兩艘船有缺德。


    綱首清了貨款,滿意的解開纜繩,時穿的船嗖的向前穿出,這船的突然加速,讓過來張望的黃煜與羅望京一個踉蹌,差跌倒。


    二十捆堆滿了厚甲板,時穿解開其中一捆,一邊查看一邊滿意的頭:“一千二百隻瓷瓶,等你丟完這一千隻瓷瓶,大約也手熟了吧。”


    “一千隻”,淩鵬苦著臉:“二十多貫啊,兩萬錢,拿兩萬錢練手,這都什麽事?”


    “你懂什麽,造一mén迫擊炮可不止兩萬錢,這一千隻瓷瓶你能夠練出來,已經是絕聰明了。”


    這是一種細嘴長頸瓷瓶,瓶頸細長,恰似手榴彈的把子,瓶身呈橢圓形,時穿估mō了一下,這瓶子大約能裝一百八十克火yào的模樣,摻上鐵砂子,整體重量能達到二百餘克,正好等於一枚現代手榴彈的份量。


    “裝上些河沙,把每隻瓷瓶的份量都調整到裝滿火yào的份量——這活我來幹,而後你拿這種同等分量的瓷瓶練手勁,練準頭,姿勢我教你,大約等到了微山湖,你也該練出來了吧。”


    黃煜等人走到船尾,原本是覺得後麵的船謾罵不停,他們在船頭聽了覺得有**份,想過來勸解時穿讓開河道,但如今聽到時穿這話,明白後者是為了闖過微山湖而做準備,他訕訕的望了羅望京一眼,再衝船頭一晃腦袋,羅望京會意,嘴裏布拉布拉著不著調的閑話,一扭身,與黃煜重新回到船頭……


    傍晚的時候,淩鵬已經開始在甲板上鍛煉投擲了,時穿一遍一遍的糾正對方的投擲姿勢,等船停泊的時候,淩鵬感覺到胳膊都練腫了。於是,這天夜裏的值班任務,當然隻能由淩飛擔任了,而淩鵬則róu著腫大的胳膊,回到艙內歇息。但不久,淩鵬卻被隔船的燈火,以及絲竹歌舞聲吵得睡不著。


    在淩鵬的翻來覆去當中,甲板上,舉人們也在談論隔壁的豪華坐舟:“這是什麽船,竟然如此奢華,連船幫都用油漆塗的鋥亮如同鏡子,至於嗎?光這份油漆活兒,恐怕也要huā百貫上下吧。”


    “是呀是呀,船行在水裏,木頭泡來泡去,上麵刷上油漆,真是全糟蹋了。”


    “哦,桅杆上掛著王姓燈籠,當今哪位顯宦姓王?”


    時穿也在甲板上,打量著燈火輝煌,絲竹歌舞不斷的臨船,眼睛亮的像燈泡,並低聲自語:“這就是宋漆嗎?我記得這東西雖然號稱一千年光亮如新,但刷油漆卻tǐng費事的,我家裏三個xiǎo娘子要出嫁,原本早該嫁出去,就因為這刷油漆的活耽擱了,她們的家具要刷完油漆,據需要半年的工夫,這樣一艘大船,該huā多少時間。”


    另一名舉子耳朵尖,即使時穿低語都能聽見,他連忙指著船帆,笑著:“承信郎,還不止呢,你看,他連船帆都用的錦緞,難道是三國的錦帆賊甘寧轉世了?”


    時穿嘿嘿笑了:“使用錦帆才是科學的——無論是麻布,還是吉貝布(棉布),被鹽水浸透後,都容易發脆,而錦帆上的絲是蠶絲,柔韌xìng、彈xìng正適合做船帆,這玩意比麻布製作的帆要耐用十數倍,而且它的吃風能力也遠遠強於麻布。”


    臨船上,不時有一個舞ji婀娜的身影掠過窗帷,樂聲妙曼,引得周圍的船都往這裏觀望,甲板上站滿了舉人。不一會,一名神sè秀麗的婢nv推窗傾倒了一壺茶水,艙內傳來一個豪爽的聲音,謾罵:“這什麽破茶葉,爺的xiǎo龍團茶你放哪裏去了,快拿出來。”


    黃煜突然揚聲chā話:“xiǎo龍團茶算什麽?學生這裏有今年秘法新製的綠茶,此茶葉別出機杼,飲用起來回味無窮,客人要不要嚐一嚐。”


    艙mén開了,一個nv子走上甲板,盈盈朝這裏行禮,時穿一見這nv子的身影,抖得瞪大眼睛,不等對方開口,高聲問:“對麵可是王彥章大人的坐舟?”


    艙內傳來哈哈大笑:“王大人與在下一麵之緣,在下這次出來,借他的儀仗一用……對麵是哪位故人,請過船來一敘。”


    剛才出艙的那位nv子也仰起臉來,望向時穿,馬上,她也驚愕的用手捂住嘴,驚呼:“原來是教授(老師),教授,你怎麽來到這裏,不是聽你到鄉下去了嗎?”


    話的是顧xiǎo七娘,時穿曾經的鄰居與nv弟子。


    黃煜也認識顧xiǎo七,他也同樣感到驚詫,低聲:“王彥章平時做事很低調的,怎麽此人如此張揚?”


    對麵的船在搭跳板,劉旭劉半城從旁邊的船趕過來,低聲懇求:“諸位,帶我一同過去。”


    黃煜輕輕頭,轉向時穿:“這位顧xiǎo七不是聽在王彥章家中做妾嗎?我聽嘉興時家的人就是在顧xiǎo七那裏見了你編撰的《nv書》,這才找上你。聽這位顧xiǎo七一身的好本領,很受王彥章重用,怎麽又到了這裏,成了別家姬妾?”


    時穿輕輕搖頭:“我也在納悶,她姐姐顧三娘搬到了崔莊做我的鄰居,我竟然不知道這位顧xiǎo七到了這裏,看樣子她又做了別人的妾。”


    劉旭輕聲提醒:“文人雅士之間相互贈妾,也是一件風流雅事,船上這人一定很受王大人器重,所以才特地將自己的愛妾贈予對方。”


    一會兒工夫,跳班搭好了,顧xiǎo七在船那頭盈盈做福禮相請,黃煜拱手謙讓:“長卿兄與船上人有舊,還是長卿兄先行吧。”


    時穿看了一眼淩飛,丟了個顏sè,而後招手喚過黑人童仆,同時謙讓著:“怎敢走到解元公前麵,解元公,你先請。”


    黃煜哈哈一笑,當先邁過跳板,羅望京與劉旭一起拱手:“長卿兄先請。”


    黑人童仆張嘴用黑人語言詢問時穿:“老爺,要帶上武器嗎?”


    時穿笑眯眯的,一副隨意的樣子,擺了擺手,用黑人語言回答:“你帶上武器防身,我就不需要了。”


    黑人童仆回答:“我帶了兩柄匕首,還有一柄短火槍,這樣夠了嗎?”


    時穿笑眯眯的踏上跳板,頭也不回地跟黑仆用阿拉伯語jiāo談:“去問淩鵬要一顆手雷,等會藏在身上過來……這個人,我終於等到他了,通知大家戒備。”


    顧xiǎo七在船那頭迎接時穿,聽到時穿用黑人語言跟黑人童仆一問一答,欽佩的:“老師真是博學,連胡人的語言都jīng通。”


    時穿讓出跳板的通道口,站在甲板邊詢問顧xiǎo七:“xiǎo七娘,你怎麽到了這裏?”


    顧xiǎo七做了一個福禮,輕快的:“蔡大人是當今蔡相公的內侄,這次楚州動luàn,蔡大人離開杭州一帶,想去上京投靠蔡相公,路過我們老爺府上時,與老爺言談盛歡……”


    顧xiǎo七壓低了嗓mén,快速的低聲:“我家老爺指望重新起複……”


    緊接著,顧xiǎo七恢複了原來的聲調,繼續:“我家老爺很看重蔡大人,擔心蔡大人一路上京無人照顧,便將我贈與了現在的蔡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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