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穿已經把交鈔放入懷中,他安然的拍了拍放錢的地方,發出一陣陣嘩嘩的紙響,然後衝施衙內一瞪眼——頓時,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降低了幾度,對麵的施衙內感覺到氣溫變化,頓時恢複了記憶,想起對方對付歹徒的凶狠,他縮了縮脖子,抱怨:“不帶這麽玩的,三千貫呐——普通人家有了這筆錢,至少是個中戶了。”


    “二十個人分這筆錢,那就連戶都算不上”,時穿回答:“看在你怎麽誠心的份上,我再免費送你四個字:揚長避短。”


    施衙內眨巴眨眼:“揚長避短——這四個字有味道,你詳細。”


    時穿翻了個白眼:“笨呐,你從到大,能在什麽方麵上勝過黃家那子?”


    “拳頭啊……你是讓我過去再把那子揍一頓?太好了,我早盼著這一天了,等會兒我施衙內要是讓一個家丁幫手,從此某就不姓施。”


    時穿歎著氣:“到底沒開竅啊——他文你武,你的長項在於武,如今四處不安定,進過桃花觀事件後,誰知道拐子走了沒有,是否要來報複。萬一他們的餘孽複來,一兩句詩詞能嚇住歹徒嗎?


    文章之道對匪徒沒用,那就需要武力來保護,這黃家那子做不到,你可以做到……如今,反正你家的產業由你姐夫照管,你也就是一個天生閑人,那就跟緊了——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身緊逼。


    我提醒你一句:這事兒,你不能做的讓人厭煩,要讓褚姑娘體會到你的關心與保護,卻又不讓她覺得你幹涉了她的生活——比如……”


    衙內情不自禁的追問:“比如?”


    “比如,褚姑娘要去哪裏,你不用問也不要管,隻管順其自然的跟隨她保護她照顧她。褚姑娘上了樓,那你就在樓下等。褚姑娘進了別家的院子裏跟人聊天,那你就在院門口等——根本不用進去打攪,隻管等在門外,等別人吃好喝好了,人一出門你什麽話別提,隻管拉著馬車,一路護送。


    褚姑娘如果責備你,也別理她,就:州衙前幾天將歹徒斬首示眾,你和褚姑娘都是事件參與人,你擔心歹徒過來報複,所以過來貼身保護,等風聲鬆了,你就撤去保護——聽著,要擺出任打任罵的態度,隻管展示你的關心,你的憨厚,你的不計較,其他的都順其自然。”


    施衙內咧開大嘴:“哈哈,這法子好,雖然不幹涉褚姑娘的會客,但這樣一來,全海州城都知道褚姑娘是我罩著的,是我的。嗯,既然我在警惕歹人,那麽攔住黃家子身邊的人盤問一下,總不會是錯吧?……哈哈,褚姑娘去見什麽人我管不著,但誰想見褚姑娘,那可得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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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穿大笑:“你開竅了,哥收的這筆錢也安心落袋了。”


    施衙內跳了起來:“這事不能耽誤,得趕緊布置,今兒就動手,隔開黃家那子。”


    完,施衙內腳步咚咚的跑了,臨出門的時候還撞倒一個人,他都沒來得及道歉,還嫌人擋路,狠狠踢了一腳,等那人爬起身來,衙內已跑得無影無蹤。


    地下滾著的那個人時穿並不認識,所以他隻管抱著膀子冷眼看對方打滾。見到沒人攙扶,那人也就哼哼唧唧的爬起來,很鬱悶的抱怨:“今兒出門沒看吉凶,真是的,無妄之災啊——蒙都頭讓某來這裏的,他你有幾件事,需要牙儈出麵辦的事情……”


    時穿立刻鬆開了抱膀子的手:“哈哈,對不起了,沒伸手扶你一下,剛才我見到你站門口,以為是閑漢,誰沒事趴門上偷聽……冒犯了。”


    “在下姓劉,是海州城上三品的牙儈”,劉牙儈一邊自我介紹,一邊打量著時穿的院子:“原本這樣的活不該我出手,但誰讓蒙都頭特意叮囑呐,聽蒙都頭即將升任縣尉,他老人家的吩咐,我怎敢不聽?”


    時穿憋不住的問:“蒙都頭那個見血就暈的膽鬼,如今也成了‘老人家’,有意思……我這裏活不多,但確實比較細碎,而且我是來掙錢的,所以付費那方麵,你別指望我慷慨了。”


    劉牙儈苦著臉:“早知道這趟要白跑……罷了,就當是孝敬縣尉老爺吧。”


    “也不一定白跑,全看你忽悠的本領了”,時穿指了指院落:“先磚瓦活,眼看清明節快到了,到時候細雨朦朧的,院子裏一定到處是泥巴,我討厭泥巴地,所以這院子,我打算整個用青磚、石板鋪設一層。


    另外,門口幾座木屋我準備都拆了,重新用磚石結構蓋幾間屋子,設計圖紙我出,但因為我手頭緊張,所以我也不打算雇大匠來動手,找三兩個工來幫忙就行,大多數活我要親自操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


    劉牙儈眨巴眨眼睛:“大郎的意思是要蓋磚瓦房,而且打算親自動手……大郎有沒有收徒弟的意思?”


    “什麽意思?”


    “這磚瓦活,雖然比雕梁畫柱的木頭活來得快,但需要學的技藝更高。大郎這個院子,如果單單把幾間屋改建一下,全用木材的話,一個月能完工已算是快的。但如果改用磚瓦修建,十來天的工夫不見得備齊石料、泥瓦。


    這泥瓦活兒可不同木工活兒,木牆隻管順著柱子釘上,磚牆石牆——好的匠師砌出來的牆筆直平坦;手藝差的,砌出來的牆就歪七扭八,怎樣把牆砌的平整,那就需要跟著師傅好好學。


    另外,磚牆比木牆麻煩,磚石重啊,牆砌不好要倒,梁柱豎不好要塌,且屋能承受多少重量,該抹多少灰泥,那都是學問,都需要師傅口傳心授的悉心教授……


    時大郎你手頭沒多少錢、又不想多花錢、海州城泥瓦上的采購你又不熟悉,而且你讀書人的身份也不方便出麵……不如收幾個徒弟吧?徒弟給師傅做工,那是學手藝,沒讓他們自帶幹糧已經是慈悲了,哪裏需要付他們工錢?


    這樣一來,光是工費上,大郎就能省出一塊來……”


    時穿想了想:“沒錯喲,跟著哥做事,確實能學到很多東西,那你幫我找幾個徒弟,要聰明伶俐一的,其中一定要有一個人識字,另一個人會算賬。”


    劉牙儈心的提醒:“時大郎,即然這樣,你那塊的中人費我就不收了,但你徒弟的那塊,可不能免去。”


    時穿頭:“還有瓷器,我需要燒製一種特殊的瓷器,如果這種瓷器燒好之後,那人便多了一條謀生的路子,所以我也不打算向燒窯的瓷匠付錢,反而要向他收一筆版權費——我記得版權這個詞,是在咱大宋朝創立的。”


    劉牙儈眨巴眨眼睛:“空手套白……時大郎,要瓷器,我大宋最鼎盛,什麽樣的瓷器我們這沒有,如果空口白話的話,恐怕沒有瓷匠會答應。”


    時穿很有把握的回答:“沒問題,我已經反複詢問過了,這種瓷器大宋朝絕沒有,它就是——馬桶。”


    ps:感謝鷥大戰象、長河落月、丸子蛋、狼武士、hotmoon、一隻懶羊羊、一慚、追輯好文、micmay等等兄弟姐妹們!今天因事耽誤更新了,晚上十繼續更新,敬請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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