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零號喪屍王就又給鄭光海上了第二課。


    長達一千多米,寬度隻有三十多米的長江大橋,用一個團的兵力,的確是閉著眼睛都能守住。


    所以,在鄂一師內部會議上,鄭光海敢在主力一團和加強團麵前,搶下防守任務,就是憑借這一道喪屍絕對不可能逾越的天塹!


    隻有一道橋,不需要與喪屍大軍全麵交戰,喪屍的數量優勢,體現不出來。


    這樣的防守戰,相對來說,要簡單很多。


    在當時的鄭光海眼裏,別說一個滿編團,就是一個營,也能守得住。


    但是!


    真的是這樣嗎?


    很快,他就知道了:世上從來沒有什麽攻不破的天塹!


    隻有使用的辦法對不對,應對的防守之人,有沒有做好全麵的準備。


    顯然,鄭光海根本沒想到過橋麵會失守,更加談不上全麵準備了。


    入夜,零號喪屍王一次次的送出炮灰,一次次的讓高級力量型喪屍將炮灰丟到一個範圍,然後被三團的人擊斃在那個範圍。


    被丟出去的炮灰喪屍,至死都沒有動一下,哪怕沒有被打中,也是不動的!


    有很多喪屍,甚至是站著死的!


    鄭光海顯然不會注意這個細節,能打死喪屍就行了,喪屍用什麽姿勢死,重要嗎?


    然而,這一幕嚇得祁副廳頭皮發麻!


    因為喪屍以一百米為距離,靠著力量型喪屍拋投炮灰喪屍,堆出一個個屍堆,不惜填進去了許多高級力量型喪屍,穩固屍堆。


    依靠這一招,將戰線一點點的往橋這邊推移!


    甚至,到了最後,零號喪屍王不裝了,直接用活喪屍堆出一道深好幾米的喪屍牆!


    長江大橋不便於喪屍兵團展開陣型,同樣不利於三團展開陣型,能提供的火力密度遠遠小於普通陣地,對屍堆辦法不多。


    這一招,主打一個豪橫,喪屍活的也能堆牆,用來擋子彈!


    鄭光海和祁副廳談話的時候,喪屍的屍堆,已經推過了橋中央很長一段距離,距離這邊的防守區域,隻有不到五百米了!


    這是一個危險的距離!


    雖然,四百多米的距離,剛好進入步槍有效射程,不再僅僅依靠重機槍等少數超遠射程的武器,火力密度大了很多。


    但是,對於高級靈活型喪屍,僅僅隻需要一二十個呼吸,就能殺到!


    尤其是一個個密集屍堆,讓重機槍很難打到後麵的喪屍。


    隻要重機槍手更換槍管……


    果然!


    祁副廳剛剛說完,戰壕裏麵陸續傳出慘叫!


    零號喪屍王等了很久很久,卡在了幾個重機槍手,更換槍管,火力密度銳減的一瞬間,發起了一波早有預謀的突襲。


    藏在屍堆後麵的喪屍爆起,力量型喪屍衝在前麵,當它們倒下了,是一道道速度極快的靈活型喪屍殺到了眼前。


    於是,有人被喪屍撲中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碉堡對靈活型喪屍是真的很有效,重機槍手沒有出問題!


    “嘟嘟!”“嘟嘟嘟!”


    當重機槍再一次響起,喪屍的後續進攻被遏製。


    但是,這隻是開始!


    因為屍堆的存在,讓喪屍在橋麵已經站穩了腳跟。


    零號喪屍王能失敗無數次,無所謂突襲成功與否,就當消耗三團的兵力和精力了。


    三團一次都不能出錯!


    否則就要讓出橋頭的位置,被迫退守下一道防線。


    一旦占著橋頭都能被打退,要是沒有這道天塹,撤退可能是下一次撤退的開始……


    鄭光海反應過來,立即呼叫了師部的重炮轟炸屍堆。


    但是,被拒絕了。


    因為橋還不能炸,那可能是基地守不住之後,突圍的撤退之路!


    鄭光海直撓頭,團裏小口徑的迫擊炮,完全無法撼動這種大型的屍堆。


    他傻了,完全不知道,要怎麽麵對零號喪屍王這麽老辣的對手了。


    真的太難了!


    麵對已經被抓傷麵部的戰士,綁好了炸藥包,渾身顫抖的模樣。


    祁副廳沒有搭理準備拿酒給戰士送行的鄭光海,而是讓人開來了一輛滿是汽油的小汽車,走到了年輕的戰士身邊。


    鄭光海已經拿著酒上前,拍了拍戰士的肩膀:“對不住了,兄弟……都在酒裏!”


    戰士一口猛灌,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他其實不喝酒。


    但都這個時候了,生命倒計時中,也無所謂了,喝一口麻痹一下自己,不去想那麽多,也挺好的。


    鄭光海咧嘴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那是一種悲痛!


    戰士也笑了,隻不過卻是釋然,也是舍不得。


    鄂一師除了死氣沉沉的二團,每個團都有自己的特色。


    三團的特色就是人人都有一股江湖氣息,從團長到戰士,都是稱兄道弟的。


    軍參謀部和胡剛等人說過很多次,但鄭光海就是不改。


    師長張戈也不是一板一眼的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於是,這種習慣也就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這名戰士心裏知道,團長重義氣,在三團很多珍貴物資,從團長到戰士,都是一樣的份量,分不了的會找後勤,換成肉幹和煙,平分給所有人。


    鄭團長人很好,還幫他說媒!


    女方一看是鄂一師的團長親自說媒,以為他很被重用,喜滋滋的就答應了。


    事實上,他很普通,隻是一名平凡的戰士。


    能讓團長出麵說媒,三團的戰士都可以。


    隻要有事情找團長,隻要合情合理,哪怕是違反紀律,鄭團長也敢頂風作案的幫戰士們完成。


    來鄂一師,這名戰士真的感受到了溫暖。


    可惜,這份溫暖時間不長!


    他沒別的要求,就一件事情,讓媳婦改嫁,幫忙找個好下家!


    糧食基地男人多,女人少。


    這是末日正常現象。


    因為男人力量上的優勢,在麵對喪屍的時候,活下來的概率比婦女和小孩子大。


    但是,好男人不多。


    末日前,經濟優先,道德淪喪,人與人已經沒了信任,靠法律維持秩序。


    末日後,法律缺乏執行力,很多人手上不太幹淨,背後沒少幹一些黑勾當。


    嘎人,在有鄂一師坐鎮的基地,還沒人敢。


    但是,甘泉湖營地可是不少人經常去的,那裏有牌局,有酒肉,還有暗娼!


    他可不希望自己媳婦,改嫁給一個天天往甘泉湖營地跑的風流醉漢。


    鄭光海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但是,戰士的下一句話,讓鄭光海差點蚌埠住了:“她喜歡張師長,聽說張師長還沒結婚,您看能不能說說?”


    一向有求必應的鄭光海結巴了:“張……張……張師長有媳婦的,就是報社的吳社長……!


    小子,敢耍我是吧!”


    “哈哈!”


    “哈哈哈!”


    兩聲大笑,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鄂一師,誰不知道師長的風流往事?


    師長的警衛員——二愣子,不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很多人都能從他那裏套取張師長的隱私。


    隻要一根雞腿,他就能告訴別人師長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麽顏色,晚上打呼嚕的分貝有多高,吃的是什麽東西,多看了哪個妹子一眼......


    譬如,二愣子說,師長當營長的時候,半夜帳篷裏麵傳出女人的叫聲;


    半夜與吳社長羞羞的時候,被喪屍偷窺,差點夫妻雙雙把家還;


    ……


    這些事情,在糧食基地,早就爛大街了。


    幫媳婦牽紅線,還敢找師長,就是在胡扯罷了!


    在糧食基地,吳雨竹人緣不算差,沒有人敢當著師長未來媳婦的麵,給師長介紹對象!


    那叫作死!


    恐怕脾氣再好的女人,吳雨竹不算脾氣好……


    據說,她也是報仇不隔夜的。


    曾經打得甘泉湖營地的一群當官,鼻青臉腫……


    就這,鄭光海敢多提一個字,恐怕枕頭風一吹,以後天天要穿小鞋!


    二人還在吹牛p,這個時候祁副廳來到了戰士身邊,打斷了他們最後一場談話:“對不起了,三團需要你……!


    需要你提前上路,將車上的汽油,灑在屍堆上,還有煤氣罐和炸藥要放在……!”


    戰士敬了個禮,沒有猶豫的接過了車鑰匙,在手上晃了晃,卻沒有回頭。


    英雄路,不回頭!


    汽車的撞擊聲響起,炸藥包響了,汽油也被點燃。


    距離近一些的屍堆被焚燒,屍堆被炸塌,沒死的喪屍死了……


    當火焰熄滅,那裏留下了一堆白骨,分不清是喪屍的,還是戰士的!


    後續,又有人被抓傷,陸續有屍堆被焚燒……


    顯然,零號喪屍王沒有料到有人拿這種招數,破解它的小花招,不由得來了興趣,開始變招了。


    這一次靈活型喪屍不走橋麵,從橋下穿行!


    長江大橋的底部,有非常多的鋼柱,基本都是呈現三角形,間距非常大。


    人力,幾乎不可能攀爬。


    然而,對於身形比猴子還矯健的靈活型喪屍來說,從橋下爬著過去,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對此,祁副廳隻是冷笑。


    既然走橋底攀爬,那就沒有規模和掩體可言。


    不成規模的喪屍,還是在完成高難度的攀爬過程中,那不就是活脫脫的靶子嗎?


    三團接近兩千號人,踢球的找不出幾個,找幾個打槍準的,那不是輕輕鬆鬆嗎?


    零號喪屍王自以為妙的小花招,很快就被無人偵察機發現。


    在祁副廳眼中,簡直是在幫三團訓練精確射手!


    要是練得好,被狙擊團收了,還能找張師長要補償!


    零號喪屍王一招不靈,也不氣惱,又開始整活了。


    還是那個道理,它可以失敗無數次,隻要成功一次,就能拿下橋頭,就算是贏了。


    祁副廳和鄭光海,一次都不能輸!


    輸了,占據的天塹,就失守了。


    後續三團很難擋住喪屍1兵團的進攻,隻會節節敗退!


    一天一夜的整活兒,零號喪屍王與祁副廳是棋逢對手,一個出招,一個見招拆招,張良計,過牆梯,走馬觀花一樣的接連上映。


    但是!


    零號喪屍王很快就不玩了。


    因為,遊戲結束了!


    當第二天的清晨陽光升起,祁副廳臉色鐵青。


    喪屍,數以萬計的喪屍!


    半小時前,偵察就發現喪屍異動,已經派人去阻擊了。


    喪屍從十公裏外,運載了一隻隻普通喪屍,渡過長江。


    雖然,已經打斷了喪屍運兵的計劃。


    但是,喪屍已經形成了規模。


    從發現到趕過去,也就一二十分鍾,渡江喪屍不低於兩萬!


    哪怕能被靈活喪屍背起的,都是5級以下的低級喪屍,這也很可怕了。


    因為,數量起來了!


    祁副廳無法想象,對方的喪屍1兵團有多少遊泳喪屍和飛行喪屍。


    可以推測,數量一定是以千為單位的!


    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數字!


    僅僅隻是喪屍1兵團,就有數千隻6級和7級靈活型喪屍。


    這可比當初一號喪屍王手裏加起來都多!


    祁副廳臉上殺意不加掩飾。


    這也代表著零號喪屍王造成了無數的血案,才能把喪屍1兵團的等級,提高到這麽可怕的程度!


    這是一號喪屍王都不具備的狠辣!


    沒想到一直躲在江心洲,腐敗貪墨也就算了。


    末日之前,受國家供養,吃著老百姓的賦稅。


    末日之後,成了指揮型喪屍,反而成了凶殘的喪屍王,雙手沾滿了生還者的鮮血!


    祁副廳歎了口氣,氣歸氣,恨歸恨,一切已經於事無補了。


    正如零號喪屍王預料的那樣,當對岸的喪屍成了規模,三團就已經輸了。


    這場攻防之戰,就已經結束了!


    剩下的時間,無非是呼叫師部的火炮支援,壓製十幾公裏外,那些喪屍的數量,盡量延緩他們繼續累積數量!


    兩萬喪屍,還不足以在側麵擊潰三團。


    如果繼續累積下去,達到五萬,十萬,二十萬……


    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大規模喪屍從兩個方向夾擊,別說三團,就是主力一團,也未必扛得住。


    有高級靈活型喪屍的存在,可以空運和水運,喪屍兵團過江是擋不住的。


    長江大橋的失守,隻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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