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紀明軒含在口中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那一口啤酒全部噴了出來。


    酒液甚至嗆到了他,看著咳嗽了好幾下。


    “咳咳……咳咳!”


    鄭導目瞪口呆:“這防腐劑從哪來的?”


    司淺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後廚拿的啊,食用防腐劑這不挺常見嘛。”


    又不是啥違禁品,外麵也能買到。


    【這一杯下去全是科技與狠活。】


    【看她這手法就知道沒少幹。】


    【老實了,以後再也不敢喝散裝啤酒了。】


    默默坐回去的其他人吃起了菜。


    盛弛心有餘悸:“不喝酒了,我喝魚湯總行了吧!”


    司淺:“姐一勺三花淡奶——”


    盛弛放下了魚湯。


    鄭導顫顫巍巍拿出茶包:“咱泡點茶算了。”


    司淺:“你那塑料茶包遇熱有毒。”


    鄭導放下了茶包。


    沐微月看著滿桌菜最終問:“我吃青菜總行了吧。”


    司淺:“速凍千年老青菜,年齡跟你一樣大。”


    沐微月放下了青菜。


    顧時鈺不死心:“鴨血呢?”


    司淺:“姐一勺血粉勾兌——”


    幾句話,一桌子人齊齊沉默下來,再無一人動筷。


    【一個愛吃鴨血的小女孩輕輕碎了。】


    【其實速凍青菜都算好的了,沒吃到僵屍肉就不錯了。】


    【我可真難殺啊。】


    司淺見大家都不吃了,自己倒是夾了青菜和鴨血直接啃了起來。


    鄭導:“你不是說這速凍的嗎?”


    顧時鈺:“你不是說血粉勾兌嗎?”


    “吃幾口又死不了。”


    司淺翻了個白眼,又開始嚼嚼嚼:“再說了,一邊吃最毒的食物,上最猛的藥,這不促進消費嘛。”


    眾人:“……”


    心態可真好。


    呂遙抱有一絲僥幸:“其實也是有好餐廳的對吧……”


    司淺點頭:“對啊,隻是咱現在吃的這家不是。”


    厲川澤:“你怎麽知道?”


    司淺:“因為我剛拿防腐劑時看見了。”


    “……”


    幾句話下來,其他人食欲全無。


    反倒是司淺這個當事人吃的很香。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要做個飽死鬼。


    ……


    錄製完,眾人回到別墅休息。


    在知道今晚發工資的司淺一直在等錢到賬。


    錢沒等來,倒是先等來了搶樓下廁所的鄭導和吳導。


    “這是咋了?”


    鄭導捂著肚子疼的麵目扭曲:“沒吃飽點了外賣,吃竄稀了。”


    就在說話間隙,吳導趁虛而入搶占坑位。


    砰——


    門被關上了。


    外麵,鄭導瘋狂拍門:“你個殺千刀的梅謙!快放我進去!”


    “憋不住了!”


    司淺看的嘴角直抽搐:“樓上不是還有個廁所嗎?”


    麵如菜色的鄭導氣若遊絲:“被其他工作人員占了……”


    接著,一股洶湧的屎意即將破土而出。


    鄭導臉色一變,加快拍門的手——


    “你快給我滾出來!不然我拉你床上去!”


    “馬上馬上!”


    很快,吳導出來,鄭導直接捂著屁股衝入衛生間。


    司淺承認,這次她是真的被惡心到了。


    滴滴——


    這時,手機銀行收到了公司發的片酬。


    稅後到手一百三十萬。


    拿到錢後的司淺瞬間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狗公司又得拖延幾天呢。


    晚上十一點,司淺揣起手機,趁著夜色摸黑下樓。


    月光下,女孩的身影在柔和的月光中拉的頎長,原本具有攻擊性的五官也跟著柔和許多,長發隨意的用一根發繩綁好挽在一起。


    正當她拿著車鑰匙鬼鬼祟祟前往車庫時,樓上一道手電筒的亮光打在了她身上。


    “蟹老板,大晚上你要去哪?”


    抬起頭,司淺與樓上裴禮目光相觸。


    她彎了彎唇角玩笑道:“去藏蟹黃堡秘方。”


    “帶我一個,改日去偷。”


    “下樓!”


    ……


    一個小時之後。


    車子在京市醫院停車場停了下來。


    “來這做什麽?”


    司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時間下來直奔醫院心內科。


    不明所以的裴禮剛要跟上,司淺卻突然停下腳步調轉方向,去了醫院旁邊銀行,又去了超市買了玩具和零食。


    再出來時,裴禮瞥見了被拆開又重新被人封好的盒子。


    帶著人七拐八拐到了17樓病房門口,司淺看見守在外麵的男人後揮手小聲喊。


    “楊叔!”


    那個叫楊叔的中年男人起身回頭,裴禮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一個有些跛的中年男人。


    “司老板,你怎麽來了?”


    楊叔迎了上來,似乎有些意外。


    “順路過來看看,孩子手術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讓你操心了。”


    他看上去有些拘謹。


    司淺將東西給楊叔,轉頭拍了拍裴禮:“你花房和一套大平層不是需要裝修嗎?楊叔手裏有個裝修隊,之前厲氏大樓也有他們參與,質量方麵你可以放心……”


    司淺還沒說幾句,裴禮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他將老宅聯係電話給了楊叔。


    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一筆單子的司淺心情大好。


    正事談完,楊叔想要留二人坐坐,司淺隻是拉著裴禮搖頭。


    “不了,明天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好,這麽晚了你們路上小心……”


    楊叔步履蹣跚堅持將倆人送下樓。


    停車場——


    司淺坐在駕駛室半晌沒說話。


    倒是旁邊裴禮先開口:“今晚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給我介紹工程隊?”


    司淺沉默看向窗外:“不是,也算是。”


    裴禮來了興趣:“楊叔也是你那個什麽公司的?”


    “嗯。”


    “他的腿傷是後天的?”


    “嗯,被人打斷的。”


    司淺靠在靠背上,陷入回憶當中,“我們是三年前認識的,那時候我在s市接了個畫設計圖的單,他是小包工頭,後來項目負責人拖欠薪資跑路,楊叔去替我們討薪,被那煞比找人打斷了腿。”


    “他有個女兒,先天性心髒病,需要錢手術。”


    幾句話,裴禮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後拿到錢沒有?”


    “拿到了。”


    “怎麽拿到的?”


    “我氣不過跟蹤負責人好幾天,找機會把人綁了,給了他兩刀威脅他不給錢我就砍了他。”


    要知道她是個無牽無掛的神經病。


    “他沒報複你?”


    “所以姐跑路來京市了。”


    她又不是傻子幹坐著等人報複。


    本就是他理虧在先,負責人也不敢報警,隻能吃了這啞巴虧。


    等後來想起報複她時,她早沒影了。


    “雖然那負責人後麵被人舉報了,但那之後楊叔也因為身體原因幹不了什麽活,加上給女兒治病花光了積蓄,前年他帶女兒來京市求醫,我就把人喊來跟著我幹,我給他們開工資。”


    司淺說完後看向裴禮:“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多管閑事的?”


    裴禮卻是語氣堅定:“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


    “為他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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