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認為,四架噴氣式轟炸機能夠橫行無忌,但事實證明,幾架,幾十架噴氣式轟炸機都無法改變戰局。


    仲文驄看著轟六機身上成排的彈洞,看著一名飛行員機槍手被抬下轟炸機,他的血已經流盡,人們悲傷的抬著他走向機庫,沒有人喊醫務兵,因為英雄早已經走了。


    日本人從華北調來大量的戰鬥機,它們就像一群馬蜂,在機場和山區上空不斷盤旋。


    這些日本戰鬥機,能夠從土質公路上起飛,它們確實無法追上轟六,但是轟六要空投就必須降低高度,於是當轟六降低高度,災難就降臨了。


    接下來幾天,轟六又多次出動。


    這一次,日本人總有三十架以上的戰鬥機,持續在戰區巡弋,這些戰鬥機也不帶炸彈,他們的任務就是專門伏擊轟六。


    轟六無法降低高度,連續兩天,他們在九千米到八千米進行的多輪空投,效果非常不好,高空那些無法估量的氣流,讓這些炸彈能夠落入空投區的少之又少。


    第三天,這些年輕的航空兵開始冒險,他們試著強行下降高度到四千米投彈,這一刻日本戰鬥機終於抓住了機會,連續兩架轟炸機被機槍掃過機身。


    一架轟六被打穿了座艙,一名負責機炮的飛行員被高速的子彈直接打斷手臂,因為無法止血,犧牲在了飛機上。


    另外一架被擊中翅膀,勉勉強強的才回到阿拉善的空軍基地。


    四架轟炸機 兩架被擊傷,這是一個慘痛的教訓。日本戰鬥機不是擺設,零式和隼式戰鬥機的優良性能,能讓他們在八千米以下的空域,擁有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轟炸機可不像戰鬥機那樣可以非常靈活的垂直俯衝,轟炸機的俯衝和爬升都有一個過程。


    日本航空兵裏的老手能夠推算速度,並在多戰鬥機的配合下,組成一個伏擊圈,這一次他們終於成功了。


    野火下達了終止行動的命令,原因有兩點,第一,轟炸機不能這樣消耗,沒有任何意義;第二,他們的努力,被潰散的國軍消耗了,他們沒能及時停住逃跑的腳步,在東線建立起一個牢固的陣線。有的部隊停下了腳步,試圖建立起陣地。可隻要旁邊的人沒有停下來,那麽這個陣地很快就會被多路日本兵圍攻,然後,這些最有骨氣的部隊,反而被日本人分割包圍,最後犧牲在茫茫的山區,隻有蒼山為他們哭泣。


    那些被打破了膽的,那些一路逃跑的,那些沒有骨氣的,反而能活下來,這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讓中國人流淚的笑話!


    因為東線的崩潰,西線剛剛建立起來的陣線,兩麵受敵,也不得不撤退。這一場撤退,又是第二個悲劇,山間被日本陸軍追殺,空中被日本航空兵追殺,這一路又是鮮血淋漓。又是最英勇的部隊轉身抵抗,有的軍隊主官寧願自殺,也不願意逃回黃河南岸,他們是有骨氣的中國軍人。


    但中條山還是慘敗,到處都是血!


    野火拿著戰報,整個人都是抖的,他狠狠地將電報拍在桌子上,罵了一句“我草你娘的小日本,我草你娘的日本天皇!”


    恥辱,這絕對是恥辱,整個中條山,一個建立了這麽多年的堡壘,一個粉碎了日本人十三次進攻,號稱東方馬奇諾防線的堡壘群,就這麽被日本人一碰就倒!


    最有戰力的,最熟悉戰場的第四集團軍居然在戰前被調走,然後塞進去一群新兵,再送進去一個什麽都不懂得何某人,逼得衛公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


    這他娘的馬奇諾,這他娘的中央軍,你們是來搞笑的嗎?你們二十萬人,戰前究竟在搞什麽?就不能將整個山給老子挖空了,就不能提前把糧食和彈藥分散進各個洞穴坑道,就他娘不能不要命了,就他娘和日本鬼子一個山洞一個山洞,一個坑道一個坑道的爭奪?在坑道裏,在山洞裏,飛機大炮有個屁用,那就是殘酷的一換一!日本能死多少人?他們那屁眼大的國家,能死多少男人?換他們二十萬,天皇都要哭死過去!黨國上層治理不好這個國家也就算了,打不好進攻也就算了,現在,就這麽一個擁有巨大地理優勢的中條山,你們打出這個鳥樣,野火不能忍!


    跑,你們往哪裏跑?


    日本人要的不是中條山,他們要的是整個中國,你們跑得掉嗎?


    這一刻,做為知道上甘嶺戰役的現代人,終於才真的覺得,不能依靠什麽主力,這樣的主力,會害死無數的中國人!


    他娘的,老子就是主力,他娘的老子要堆兵,要爆兵。這個國家要這麽跟這群人繼續玩下去,那還要死多少普通士兵,還有多少老百姓要流離失所,這片土地還要流多少血?


    在軍事會議上,野火拿出一把匕首,在巨大的桌麵地圖上,從五原開始,沿著包頭,綏遠,張家口,一直劃到北平,然後將匕首插在桌麵上,對所有人說,“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主力,八路軍就是主力!向延安要人,主力部隊沒有,那麽給我們遊擊隊裏的老兵,我們要擴軍,擴軍一倍!擴軍整訓時間時間為六個月。”


    他指了指地圖,大聲說道,“接下來,我們沿著京包線,一直往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直打進北平城!沒錯,抗戰是長期的,可我們要讓日本鬼子知道,究竟什麽才是能打仗,會打仗的中國軍隊!要讓他們知道戰爭是極其痛苦的,也要給重慶那班紙上談兵的人看看,戰到底是怎麽打的!”


    野火指著這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山地,每一處平原,說道,“凡我們占領的區域,全部都建立起像五原一樣的全麵堡壘和地下工事,要堡壘連堡壘,坑道連坑道,要用地道把所有的城區全部串聯起來,凡我們所在之處日本人想奪回來,那就用命來換,我們一換一,我到要看看日本人能換多少?能換幾個?我倒要看看,日本天皇自己信不信武士道?敢不敢拿著刀和我們在坑道裏作戰!”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野火將匕首拔出來,用布擦了擦,冷冷的說道,“六個月以後,我們要讓日本的家家戶戶都要哭泣,就像他們帶給我們的一樣!”


    “是”,所有人都立正了,連王胖子都站的筆直。


    祁連山師開始向延安要人,向全國發出征集令,很簡單也很樸實。


    “我們是八路軍祁連山師,我們是戰鬥在中國西北邊的軍隊,我們需要你的支持,無論你是農民,工人,學生,隻要你願意抗擊日本侵略者,我們熱烈歡迎!從全國到巴彥淖爾的路費,我們出;安家費一百銀元,我們出;士兵每個月十個銀元我們出,戰死的撫恤金一百個銀元我們出;隻要祁連山師還在,那麽戰死士兵的家屬每個月能領到五個銀元,我們不會讓士兵在前線戰死,家人還忍饑挨餓!我們會一直在巴彥淖爾等你們,我們一起去打日本鬼子,收複我們中國人的山河!”


    六人眾在所有能投放廣告的報紙上全部投放,在大功率無線電廣播裏天天放,在明碼無線電電報裏日日播,他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但他們會在黃河的北岸一邊戰鬥,一邊召集!


    先是甘肅,然後是陝西,然後是山西,然後是寧夏,然後是新疆,有人開始打包行囊,告別家人,踏上去巴彥淖爾的道路;有學生在相互討論,巴彥淖爾在哪裏?有西邊的人知道,這祁連山師很厲害,連兩萬馬家軍都撐不過兩天;甚至有國軍的部隊,都逃出來,朝著西北而來。


    馬占山看到這封電報,笑著跟身邊的士兵說,“這他娘的薪水,老子都要去了!”


    士兵撓了撓頭,說道,“您不會,您還要帶著我們打回去”


    老馬看著身邊的黃河,說道,“誰帶不是帶,隻要他能打鬼子,我姓馬的也會跟著一起幹!祁連山師啊!那群小家夥們很強啊!”


    他拍了拍身邊六零迫,心裏想著,明天晚上黃河北麵應該還會有兩門送過來,要去發個電報確認一下,別錯過了地點。


    延安也看到了招兵令,幾個老總笑著說,“這群小王八蛋挺有錢啊!”,有人說,“我覺得這樣寫明了軍餉是不是不太好?”


    旁邊的人說話了,“有什麽不好?隻要來加入八路軍,隻要是打鬼子,那就是好的!順便發個電報,催一催我們的六零迫,最近的三百門也要應該要到貨了”


    另一個人說道,“他們來電報了,說準備年底收複包頭,你們怎麽看?”


    “會很難,我已經再三確認,他們說有信心,而且能守住!”,有人說道。


    最後,有一個聲音說話了,“可以讓他們打打看,但要告訴他們,延安不給他們壓力,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不用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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