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站在池塘邊,將一顆石子投進池塘,會有水波漣漪,一路蔓延到你的腳邊。


    穿越五人眾,就像五塊小石子,他們被不斷的投入曆史的長河,曆史在不斷波動,曆史想要回到原來的狀態。


    “報告師部,有飛機起飛,五組十架。”,一個哲別對副手說,“等等,又有十架!”,哲別發現今天出擊的飛機有點多了。


    “這是。。。轟炸機?十架轟炸機!不,後麵還有。。。快速匯報,鬼子的大型轟炸機群起飛,讓後方注意安全!”,哲別喊道。


    這是埋伏在綏遠城外,在五公裏遠的一個山崗上,監視日軍新修建機場的哲別小組。


    六月五日,上午八點,日軍四十架戰鬥機,二十架轟炸機,分為兩個波次起飛,向著西邊飛行。


    十分鍾後,第二組哲別匯報了敵人的航向,現在野火他們隻能去依靠肉眼,來進行空襲預警。


    五原城裏的防空哨音,響個不停。


    野火在地圖上標出日軍飛機的航向,然後用鉛筆直線延長,結果他猛地站起身,對著通訊員喊道,“馬上通知巴彥淖爾,日軍將要去轟炸他們,快!”


    巴彥淖爾的防空警報響起,所有人都放下工作,關閉家門,趕往附近的防空洞。


    這是祁連山師的要求,所有工廠,學校,軍營,住宅區,都要修建自己的防空洞,讓人群可以就近躲避空襲。


    在防空洞的幽暗中,他蜷縮在角落,四周是冰冷的混凝土牆壁,頭頂是沉重的天花板。外麵的世界被戰爭的陰影籠罩,城市的天際線被爆炸的火光撕裂,每一次爆炸都像是死神的敲門聲,讓人心驚膽戰。


    人們的心情是複雜的,既有恐懼也有憤怒。恐懼是因為生命的脆弱在此刻被無情地暴露,他不知道下一次爆炸會不會就是自己生命的終結。憤怒則是因為戰爭的殘酷,它摧毀了家園,奪走了平靜的生活,將人們逼入了這不見天日的避難所。


    心跳隨著每一次爆炸聲而加速,呼吸變得急促。試圖不去想象外麵正在發生的一切,但那些爆炸聲、尖叫聲和建築物倒塌的聲音不斷穿透耳膜,讓人們無法逃避現實。他們緊緊地抱住自己,仿佛這樣可以給自己一些安慰。


    閉上眼睛,默默地祈禱,希望這場噩夢能盡快結束,希望家人、親人和朋友們都能平安無事。在這個狹小的地道空間裏,人們的心靈在忍受著折磨。


    岸田看著下方燃燒的城市,他笑著在語音通道裏,對著自己的僚機大聲說道,“藤田君,支那人的城市在我們腳下顫抖,就像他們的女人!”


    藤田也回複道,“這個城市完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轟炸一次,返航吧!今天下午還有新的慰安婦送來,要排隊的!”


    岸田哈哈大笑,“支那人的天空是我們的,支那人的大地也將是我們的!”


    地麵上還有機槍在咆哮,可戰果廖廖,隻有一架敵人的戰鬥機被擊中尾翼,向著遠方墜落。


    日本海軍航空兵的囂張氣焰和不斷爆炸燃燒中的巴彥淖爾,深深地刺痛了每一個人的心,葉小子的拳頭狠狠地砸在防空洞的桌子上,他的眼睛裏滿是仇恨。


    巴彥淖爾的大轟炸,讓祁連山師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到處都是哭聲,到處都是再一次失去家園的人們,那裏才有一片可以生存的地方?哪裏還有一條活路?


    這裏很多的人們,都是從東麵一路逃難過來的,他們走了一路,隻為找到一個可以活下去的地方,可每一次都是絕望,每一次都要被日本人的大炮和轟炸,驅趕著著逃往下一個城市!


    這條路,究竟有沒有盡頭?


    這個國家,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1939年的春天,中國人民已經和日本人打了14年,日本鬼子攻城拔寨,打的國軍節節敗退,人們始終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很多人都已經開始絕望了!


    這是,抗日戰爭中最黑暗,也最痛苦的一年。


    沈瑩走過一片片被炸成廢墟,被燒成灰燼的廢墟,在她的身後是帶著食物,飲用水和衣物的遊擊隊員。他們分成很多小隊,深入到每一個街區,去向空襲中失去了所有,彷徨無助的人們。


    葉小子則是在通訊台裏大罵,罵防空營是吃屎的,防空營根本就是防了個空,現在巴彥淖爾被炸成一片廢墟,你們在哪兒?你們是在看嗎?好看嗎?。


    這些話,被趙新新打開廣播,讓所有炮營的人都聽到。


    “趙新新,你個狗日的,巴彥淖爾都炸灰了啊!你們在哪兒?你們在哪啊?”,葉小子在那邊不停的罵,所有防空營的士兵就站在那裏聽,沒有人說話,罵聲在整個營區隨著喇叭擴散。連一起訓練的空軍們也聽到了,他們一樣,停下來聽著葉小子的罵聲,一個個捏緊了拳頭。


    夜裏,沈瑩向野火匯報了損失,之後野火給趙新新去電話,可趙新新卻說,“不行,高射炮還需要時間!”


    野火放下電話,外麵的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還需要等待,還需要忍耐,可總不能一直被這樣炸著,不能一直這樣挨打。


    就在這時,王胖子走了進來,他說道,“我想明白了,把工廠散出去,盡快恢複生產,我跟英子帶著四旅去幫忙,人多一些,力量就大一些!你和鐵頭守住五原,小日本也沒有那麽多資源可以持續不斷的轟炸,我們要把武器和資源送出去,送給所有的八路軍,讓他們也可以動一動!”


    野火問道,“你是說,我們先窩一窩,全力恢複生產,先支援其他部隊,從側麵打擊敵人?”


    “嗯,就是這麽個意思!”,王胖子笑道。


    “你想的?”,野火看著他的眼睛,胖子心虛了,他小聲說道,“英子說的,她說這邊東條英機把山口都堵死了,到處是碉堡和工事群,不方便進行遊擊戰。另外,我們現在也已經開始武器重裝備化,肯定已經被鬼子空軍盯死,沒有防空火力不好行動!但是外麵不一樣,如果八路軍每個團都有一個我們這樣的營,那麽鬼子就慘了!”


    野火抽了一口香煙,煙頭明亮了一下,他明白了,一直以來他都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暴揍小鬼子。可活躍在其他山區裏的八路軍們,不一樣是自己的力量?


    他將煙頭掐滅,對著胖子說,“把三旅的三團也帶走,我和鐵頭帶著兩個團,可以守的死死的。”,他看向黑夜裏的五原城,“這裏堡壘連堡壘,日本人來多少,死多少!”。


    一旅和二旅也接到了巴彥淖爾遭受轟炸的消息,他們當場就炸了,於是草原上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冷槍熱炮運動。


    這是一個圍繞炮兵的作戰行動,為了快速移動和便於隱藏,這次行動的主力火炮是107火箭炮和333火箭炮,這兩種火箭炮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快!


    這種快,有三層意思,第一是移動快,這兩種炮都可以依靠馬車運輸,107火箭炮的炮身隻需要一匹馬,就能拉著到處跑。333火箭炮需要兩匹馬,但也跑得飛快;第二,這兩門炮的發射快,短短十秒就能打光。第三,是撤退快,發射完到撤退,隻有兩分鍾,趕著馬車就能跑路。


    這一次,一旅打固陽城的守軍,二旅負責武川。這兩個城裏的日軍和偽軍的駐紮地點,他們早已經摸得一清二楚。


    月黑風高,高大麻子現在已經是二旅的炮兵連長了。他趕著馬車,對著身邊騎馬隨行的士兵說,“跟排長們說,等下進入各自的陣地,先布置偽裝,別看著是夜晚就偷懶,我等下會去檢查,誰要是沒做偽裝,就去給我當班長去!”。


    士兵剛剛調轉馬頭,他又喊道,“讓他們把馬都給我上了嚼子,全部都靜音,老老實實給我都呆在壕溝裏,不準跑到外麵抽煙,老子要是發現了,揍死他們。”


    士兵回答道,“知道了,連長”


    “去吧!”,高大麻子招了招手。


    這家夥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都認可,可唯獨不打罵士兵,他做不到!


    你他娘的,兒子我都打!這幫龜孫子,不打不懂事!


    聽著黑夜裏的車軲轆聲,高大麻子想著,這仗還要打到啥時候?


    老子真想回家看看老婆和兩個娃,也不知道兩個娃長高了多少了?


    另外,老頭和老娘身子骨還好嗎?


    回頭,他又看了看身後的阿拉善火箭彈,這大鐵疙瘩真的是咱們兵工廠自己造的?


    看著黑亮亮的火箭筒管子,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跟對了隊伍,想一想那馬家軍,他們有個啥啊?馬家軍那裏,連82毫米口徑的迫擊炮就當作寶貝,和咱們這群鐵旮瘩一比,屁都不是一個!


    前方,有人拿著火把搖動,到地方了。


    這裏是武川城外,大約八公裏的一個小山頭的後麵,他負責的火箭炮連就部署在這裏。


    現在,一個排的步兵應該正守在山頭上,他們會負責炮兵連的安全。


    高大麻子吆喝到,“按照我白天給你們畫的圖,找到各自的位置,前後左右都要間隔五十米,用我白天準備的繩子給我量好了,不準糊弄!”


    然後,這家夥跳下馬車,從馬車後麵,解下他的戰馬,翻身而上,就沿著兩條炮位布置線,開始巡視。


    他的這個連一共有阿拉善火箭炮30門,一次齊射能發射六十發333口徑的火箭彈。


    這火箭彈的威力,那真的大,一發就是一個一人多深,一個院子那麽大的坑,反正比他以前玩的160迫擊炮的威力,大的多了。


    就是裝彈,要老鼻子勁,250公斤的火箭彈,要用木頭拚裝的吊架才能裝上去。回頭他要再想想,看看有啥更好的辦法,不然這非常影響炮火的持續性,不過今天夜裏也就發射兩輪,每輪齊射30枚。


    他拿出手電看了看表,時間還早,於是沿著炮位一路巡視。


    他看到部隊都在按照訓練標準,前後兩排炮位錯位布置,然後將發射馬車的戰馬卸下,由一個士兵牽走,再將隱蔽網也蓋上。


    現在他們正在放下炮腿子,做發射架穩固和調平。


    他騎著戰馬走到一個發射架的馬車前,俯身用手搖了搖,點了點頭,對著這個炮班的班長說道,“二狗子,做的不錯!”


    二狗子傻笑著,撓了撓頭。


    高大麻子知道,這個二狗子也是個苦兒,是王姐在流浪路上撿的一個大乞兒。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爹媽,他也是被一群乞兒撿的。從他懂事起,就跟著一群乞兒們在野地裏刨食。


    直到這群乞兒,遇到了王姐,才結束乞討的生活,現在小的都跟王姐,大的就參加了部隊。


    這群小子們大約都是死裏求活的,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能幹。


    別看這個二狗子看上去憨憨的,可高大麻子知道,這家夥曾經一個晚上,一個人一匹馬,追著砍死過八個馬家軍,絕對是個狠角色。


    最後,這家夥找到部隊的時候,渾身是血,工兵鏟也是血糊的一樣,馬背上背著八條槍,滿滿的一堆子彈盒。


    他翻身下馬,給二狗子把軍帽整了整,然後拍了拍這小子的肩膀,說了一聲,“娃啊!好好幹”,再次騎馬遠去。


    二狗子筆直的站在那裏,向著高大麻子的背影,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久久不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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