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直被押解著下山去了,按照常理來說,他此刻應該感到恐懼或是緊張才對,但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露出絲毫畏懼之色,反而還顯得有些高興。


    這讓一旁的於文宏心裏不禁犯起嘀咕來,同時也變得愈發緊張。


    “玉堂。”


    走在前麵的盧玉堂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喊聲,連忙轉過身來走到於文宏身前,問道:“大人,有何事?”


    “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於文宏皺著眉頭說道。


    “大人您所指的是……”盧玉堂有些疑惑地看著於文宏。


    “你看看李孝直他現在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即將被我們抓走的犯人,一點都不害怕。我感覺鳳凰山的那些人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於文宏憂心忡忡地說道。


    盧玉堂聽後,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於文宏的看法。


    沉默片刻之後,盧玉堂開口建議道:“大人,要不我們還是派幾個人守在鳳凰山腳下吧,這樣一來,如果真的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也好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嗯,目前來看也隻有這個辦法了。”於文宏思索片刻,決定采納盧玉堂的建議。


    命令王虎派出三個人返回鳳凰山,守住山腳,以防不測。


    眾人快馬加鞭地往穀梁趕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於文宏帶人人手將五花大綁的李孝直押進窯洞。


    被押送著的李孝直臉上毫無懼色,甚至可以說是一臉淡然。他看著走在身旁的於文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於文宏注意到了李孝直的目光,但並未在意,隻是繼續向前走去。


    進入窯洞,李孝直被捆綁在椅子上,他望著於文宏挑釁地說道:“於文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你信不信?”


    於文宏冷笑一聲,不屑地說:“本官倒要看看你還能翻出什麽樣的浪花。”說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孝直,最後目光停留在他腰間的一個荷包上。


    他伸手一把拽下荷包,拿在手中看了看,同時說:“借你荷包一用,待本官審理完孫旺後再來審你。”


    於文宏轉過身,對著負責看管的衙役嚴肅地命令道:“嚴密看守,不得有任何閃失!”


    “請大人放心。”衙役們齊聲應和。


    於文宏走出窯洞後,對著身後的王虎吩咐道:“你現在立刻派人去通知各個族人,可以前來觀摩第二次審理孫家案件。”


    王虎聽後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之後,王虎派出去的人終於返回,他們來到於文宏麵前躬身說道:“啟稟大人,我們已經將您的命令傳達給了各個族人,但……”


    “但什麽?有話直說!”於文宏皺起眉頭問道。


    “他們很多人都表示不願意過來,都說官府根本治不了孫家,來了也是浪費時間……”那名衙役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連忙住口不再言語。


    於文宏沉默片刻後,長歎一口氣說道:“罷了,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準備升堂。”


    “嗻。”


    於文宏在窯洞內整理了一下官服,官帽,一臉威嚴的走出窯洞,來到桌前坐下。望著前方零零散散的幾十名百姓,心中暗自告誡自己,今日的審訊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咣!


    石塊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升堂!”


    “威--武!”


    “帶犯人孫旺,孫茂才上堂。”


    “嗻!”


    兩名差役齊聲應道,然後走進窯洞將孫旺和孫茂才帶出來。


    孫旺和孫茂才兩人被依次帶出窯洞,押到於文宏麵前,強行讓他們跪在地上。


    於文宏看了看孫旺又看看孫茂才,開口問道:“你們二人可知罪?”


    “回大人,我們不知。”孫旺一臉不屑的說道。


    於文宏看著兩人,微微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讓你們見一見兩個人吧。”言罷,他對著身旁的衙役們揮了揮手,沉聲道:“將馮二鐵和劉疤臉帶上來。”


    “嗻!”


    隻見四名衙役迅速上前,分別站在馮二鐵和劉疤臉的屍體兩側,抬起擔架,將他們帶到了孫旺和孫茂才的眼前。


    孫旺和孫茂才原本還信心滿滿,但此刻卻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於文宏竟然真的有本事從鳳凰山將人帶下來。


    然而,當他們看清那兩人竟然是已經死去多時、臉色蒼白如紙的馮二鐵和劉疤臉時,孫旺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


    “這兩人你們可認識?”於文宏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和質問。


    “認識,不過於大人把兩具屍體抬過來想要證明什麽呢?難不成於大人能讓他們開口說話?”孫旺的臉上依然保持著鎮定,但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於文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後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孫旺麵前。


    “本官早就料到你會這樣說,那我就再給你看一樣東西吧。”說著,於文宏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精致的荷包。


    荷包一出現,孫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愕和恐懼。他非常清楚這個荷包是誰的——這可是李孝直的貼身之物。


    於文宏看著孫旺的表情變化,心中暗暗得意。看來孫旺的心理防線已經在崩潰邊緣,現在隻需要進一步施壓,就能讓他承認罪行。


    “你以為他們二人是怎麽死的?你們大當家三令五申不得與官府發生摩擦,而你非但不聽,反而還派人先殺了崗子,隨後又殺了孫良超,見本官識破真相後竟然又派人刺殺於我,可有此事?”


    於文宏的語氣越來越嚴厲,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劍刺向孫旺的心窩。


    孫旺沉默不語,他的嘴唇微微顫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失去了剛才的自信和鎮定,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絕望。


    於文宏趁熱打鐵,繼續追問:“你還有什麽可說的?難道你還想狡辯嗎?”


    孫茂才自己並不認識什麽荷包,但是他通過觀察孫旺的表情和動作,可以推測出這個荷包一定有重要意義。


    在於文宏的逼問下,孫茂才毫不猶豫地對於文宏說:“於大人,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孫旺無關,請您放過他,要殺就殺我吧!”


    然而,於文宏並沒有理會他,依然緊緊盯著孫旺,繼續說道:“孫旺,你身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應該勇於承擔責任,敢於麵對自己的過錯。本官再問你一次,你是否知罪?”


    孫旺緩緩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絕望之色,李孝直都在幫助他得話,自己還有什麽能狡辯?


    沉默片刻之後,孫旺終於低下頭去,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我——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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