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又被稱為太學,它不僅是明清兩朝時期國家最為崇高的學術殿堂,更肩負著掌管國學政令之重任。


    彼時,周邊鄰國如高麗、日本、琉球以及暹羅等皆對中華文化教育心生向往之情,紛紛派遣莘莘學子赴國子監求學問道。


    如此一來,對於文宏而言無異於天賜良機。


    在此期間,他除了精研蒙古語、漢語及滿洲語之外,還有更多接觸並學習其他語種的契機。


    通過與各國留學生的交流切磋,他得以深入了解異國他鄉的風土人情、曆史變遷與社會進步。


    這段經曆不僅開闊了於文宏的視野,更為其今後的人生道路鋪就了堅實基石。


    他逐漸領悟到,世界之大,文化之多元,唯有博采眾長方能成大器。


    於是,他愈發勤奮努力地汲取知識養分,並將所學融會貫通,期待有朝一日能夠為國為民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公元 1661 年,這一年於文宏已經四十五歲了。他憑借著通曉經學的才學,前往清朝吏部應選,並成功地被授予了柳州羅城縣知縣一職,品階為正七品。


    這份任命文書仿佛一道曙光,照亮了他一直默默耕耘的道路。


    這個消息對於文宏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但同時也意味著巨大的責任和挑戰擺在了他麵前。


    吏部給定下了為期六個月的報到期限,他先是回到國子監向眾位好友說出任命事件後做一一告別。然而就在眾人紛紛向他表示祝賀之際,突然有人提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建議:讓他拒絕這份任命。


    這句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到那個說話之人身上——原來是馮誌惠!他可是於文宏在國子監視最要好的朋友啊。


    麵對眾人詫異的眼神和於文宏滿臉疑惑的神情,馮誌惠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文宏兄啊,你或許對羅城縣並不了解。那地方名義上雖說是個縣城,但實際上卻是土匪肆虐、無法無天之地!自大清朝建立至今,那裏已經換過三任知縣,其中兩人慘遭殺害,另一人則被迫逃亡。”


    “所以出於你個人安危考慮,我強烈建議你還是婉拒這個職務更為妥當。”


    聽完馮誌惠所言,於文宏臉上毫無懼色,嘴角反而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對著馮誌惠拱了拱手,語氣堅定地說道:“馮兄的提議文宏定當銘記於心,但羅城縣畢竟乃大清之疆土,無論其狀況如何,總需有人前去治理方能保一方安寧。朝廷將此重任托付予我,足見對我之信任與器重,我又怎能因畏懼艱難而推辭呢?”


    馮誌惠似乎早已猜到於文宏會如此作答,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文宏兄果然頗具膽識,正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也罷,既然文宏兄心意已決,那小弟便在此預祝你此行順遂、一路平安!”


    在於文宏轉身離去之際,周圍眾人紛紛低聲議論起來,然而他卻仿若未聞,背負著簡單的行囊,步伐堅定地走出了國子監。


    此刻,於文宏心中已然有了計劃——他打算先行返回家鄉探望一番,同時也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家中親人。


    經過漫長而艱苦的十五天旅程,終於回到了魂牽夢繞的故鄉。


    踏入村口的那一刻,正巧碰見大兒子於延慶身背竹筐,正忙著給人家送豆腐。


    \"延慶,延慶!\"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時,於延慶立刻轉過身來,回應道:\"……爹?爹您回來啦,爹!\" 興高采烈地奔跑過來。


    \"延慶啊,你娘和奶奶身體都還好吧?\" 於文宏關切地問道。


    \"好,好著呢,爹,您一路辛苦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於延慶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接過於文宏手中的包裹。


    然而,於文宏卻伸手攔住了他,說道:\"哎,你先把豆腐送完再回去。\"


    \"爹,我這豆腐不著急,早一點送、晚一點送都沒關係的。\" 於延慶辯解道。


    \"不行!\" 於文宏的語氣變得十分嚴肅,\"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絕不能拖延,何況我暫時還不會離開這裏。\" 說完,他毅然從兒子懷中取回自己的包裹,頭也不回地朝家中走去。


    於文宏踏入院門,目光落在庭院中央忙碌的妻子身上,隨後又望向坐在屋簷下的姨娘。


    他邊往屋裏走,邊高聲喊道:“姨娘,夫人,我回來了。”


    正在幹活兒的夫人聞言,手上的動作猛地停住,滿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他爹,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嗎?” “是我,真的是我。”於文宏連忙回答。


    這時,一旁的姨娘也激動得渾身發抖,她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手不停地揮舞著。


    於文宏見此情形,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姨娘,關切地問:“姨娘,您這是怎麽了?”


    “姨娘前些日子不知道為何,雙眼突然失明了,看不見東西了。我們請了好多郎中來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妻子在一旁解釋道。


    於文宏聽後,心中一陣酸楚,噗通一聲跪倒在姨娘麵前,流著淚說:“姨娘,都是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


    姨娘則用力地拉起他,安慰道:“文宏啊,你可別這麽說。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呢?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不必太過自責。隻要聽到你平安歸來的消息,姨娘比什麽都高興。”說完,姨娘輕輕拍了拍於文宏的手背,表示寬慰。


    自從於文宏離家前往國子監求學以來,家裏經曆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但姨娘和夫人每次托人捎來的信中總是隻報告平安無事,從未提及任何困難或不幸之事。


    正因為如此,於文宏才能夠心無旁騖地完成學業。


    當了解到這一切後,於文宏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負罪感。


    他原本滿心歡喜地想要將自己即將上任的好消息與家人分享,但此刻卻突然覺得難以啟齒。


    他深知家人一直默默承受著生活中的壓力和困擾,而自己卻未能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陪伴在身邊,這種愧疚之情愈發沉重。


    於文宏默默地握著手中的信件,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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