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船舷上的鷂鷹抖了抖翅膀,昂首鳴叫了一聲。


    馮鳴伸手輕輕地將它抓住,然後取下了綁在鷹腿上的竹筒。


    鷂鷹沒有任何的反抗。


    馮鳴先將它放了回去,緊接著拔出竹筒塞子,並從裏麵抽出一個紙卷。


    展開紙卷,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馮鳴迅速看了一遍,又遞給了張遠:“師弟,這是內堂傳來的緊急鷂信。”


    怒鯨幫勢力遍布三江五湖,分舵數以百計,最快捷方便的通訊方式無疑是鷂信。


    而這份緊急信件,則是臨江分舵內堂向在外跟船的弟子發出的示警。


    昨晚有多艘分舵直屬和掛靠的商船,遭到了不明勢力的襲擊!


    張遠看完之後,跟馮鳴麵麵相覷。


    事態嚴重了!


    原來昨天晚上遭到襲擊的,並不僅僅隻有他們一艘商船。


    隻不過張遠這邊沒有配備鷂鷹,無法向分舵報訊。


    馮鳴找過一名水手吩咐了幾句。


    後者很快送來了筆墨,以及一隻活蹦亂跳的野兔!


    馮鳴在鷂信的背麵寫了幾行字,塞回到竹筒裏並重新封上。


    緊接著他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從兔子身上切下一條血淋淋的鮮肉。


    喂給鷂鷹吃。


    兔子拚命掙紮吱吱亂叫。


    但在馮鳴的鉗製下根本無力反抗。


    他一邊喂食,一邊對張遠說道:“這鷂鷹隻吃活鮮肉,所以船上都要養幾隻野兔。”


    張遠點點頭。


    馮鳴顯然是不想讓張遠誤會自己殘忍,然而張遠並沒有聖母心。


    張遠殺過的人都有兩位數了!


    鷂鷹的體型雖然不大。


    但食量相當驚人。


    馮鳴削下了半隻野兔的鮮肉才將它喂飽。


    下一刻,鷂鷹猛然躍身而起,展開羽翼直衝天穹。


    眨眼間消失不見!


    馮鳴將剛剛斷氣的野兔丟入河中,接過一旁水手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他沉聲說道:“我們得快點去南洵!”


    因為事態嚴重,加上昨晚傷亡不小,所以船東也相當害怕,從艙室裏搬出一筐銅錢分發給全體船員。


    大把的賞錢灑下去,商船行進的速度陡然加快!


    而接下來的路程,並沒有出現新的意外。


    張遠和馮鳴共同監護的這艘商船,在離開臨河縣的第三天中午抵達了南洵城外。


    比正常時間提前了大半天。


    水手們都累壞了。


    南洵城是一座擁有數十萬人口的府城,城池規模比臨河縣城大上很多。


    遠遠看去城牆巍峨氣象不凡,沿江碼頭人流如織極為熱鬧。


    由於分舵那邊出了事。


    所以張遠僅在碼頭停留了很短的時間,然後換乘一艘快船,跟馮鳴一起返回臨河縣。


    當然,也帶上了先前斬獲的那些賊寇人頭!


    出發的時候,張遠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南洵城。


    他以前隻在陳家村跟臨河縣之間來回活動。


    這次是平生頭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見到另外的城市。


    而且還是一座大城市。


    來都來了,沒能進去參觀一下,實在有些遺憾。


    “以後有機會的。”


    馮鳴顯然看出了張遠的心思,笑著說道:“你們戰堂弟子經常有外派任務,如果下次再來南洵,還是我們兩人跟船的話……”


    “師兄請你去城裏的萬花樓喝酒!”


    張遠一看對方的笑容,就知道這萬花樓是什麽玩意兒。


    他啞然失笑:“那就多謝師兄了。”


    “你可別先謝我!”


    馮鳴搖搖頭,收起笑容說道:“這次回去,恐怕要跟人拚命了!”


    怒鯨幫作為水上霸主,是絕對無法容忍別人的挑釁。


    這次臨江分舵遭遇大規模的襲擊,甚至還有弟子傷亡,勢必要查出對手的來曆。


    然後實施最嚴厲的報複!


    屆時別說戰堂弟子,外堂幫眾照樣也得參戰。


    說不定永無機會再來南洵城了!


    宗門幫派,廝殺戰鬥是永遠的旋律,強如怒鯨也不例外。


    張遠默然無語。


    張遠當然清楚江湖風險,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隻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將昨晚斬獲的源質,全部投入第四寄體——白龍鰍!


    快船乘風破浪,一路順流而下。


    於次日早上抵達臨河碼頭!


    顧不得休息,張遠和馮鳴一同前往鯨堡,向內堂稟告情況。


    同時上繳了全部的賊寇首級。


    兩人雖然立下了功勞。


    但戰果需要進行調查核驗,並不是隨隨便便拿幾顆人頭回來就能作數。


    而假冒戰功屬於大罪!


    在內堂記完筆錄出來之後,馮鳴邀請張遠到城裏喝一杯。


    但被張遠婉拒了。


    並非他不給對方麵子,而是心裏記掛著自己的母親。


    馮鳴完全理解。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張遠匆匆趕到了鯨堡附近塢莊的一座宅院。


    接張母回家。


    先前張遠接到外派任務的時候,為了保證母親的安全,他跟陳誌澤商量了一下,讓母親在後者家裏借住幾天。


    陳誌澤欣然答應。


    這位外堂香主早在鯨堡外的塢莊安了家,擁有一座寬敞的宅院。


    別說張母一個人,就算再加幾個也完全安頓得下。


    陳誌澤沒有在家,但他的家人都在。


    張遠很順利地接回了母親。


    以及大虎。


    回城的路上,張母說道:“下次不要再麻煩別人家,我在城裏住得好好的,有大虎陪我,你不用擔心的。”


    她在陳誌澤家裏並沒有受到任何委屈,相反陳家人非常熱情客氣。


    可張母覺得自己有房有屋住,真沒必要去打擾別人:“大不了我不出門就是了!”


    張遠苦笑。


    其實他何嚐想麻煩陳誌澤一家。


    可是將母親一個人丟在城裏好幾天時間,張遠真的不放心。


    萬一要是出點什麽事,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但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隻要等內堂的戰功頒賞下來,張遠就能夠名正言順地申請在塢莊購地建房。


    塢莊居住的全部都是怒鯨幫眾的親族家屬,受鯨堡的保護,安全方麵不是問題。


    這樣縣城有家,塢莊也有一個家,完全可以視情況居住。


    回到臨河縣的第二天,當張遠再次來到鯨堡的時候,董元偉找到了他。


    這位戰堂教習給張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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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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