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甲趁機就又開口:“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就是關於這縣太爺為什麽有如此手段的,就是不是真的。”


    “何事,你快說!”


    大家真好奇蕭硯這個登平縣縣令,怎麽明明是讀書人,文人出身,卻手段一點不像讀書人,極其雷霆呢,自然是都立刻催著蕭甲快說。


    甚至,另外幾桌的人,也都湊了過來,要聽新聞。


    “我聽說啊,”蕭甲就裝模作樣的說了,“這蕭縣令孩童時期,是很懦弱的,是直到他哥哥被人縱馬踩死,他爺爺為了保護他哥哥,也被馬踩死。


    而當時的縣令卻收了那縱馬者的錢,不受理此案,還反將他爹打了一頓,他才性情大變,死命讀書,就為了混個樣子出來,不再被那麽欺負了。


    所以手腕才會現在這麽鐵血。”


    大家都驚呆了。


    有人甚至叫了出來:“我的老天爺,當時那縣令也太不是東西了,那可是兩條人命啊!


    何況我們大炎本就律例規定,不許當街縱馬的。


    那人不僅縱馬,還踩死了人,更是得償命啊!”


    自然大家都追問:“當時那縣令是誰啊?讓我們也好知道知道。”


    蕭甲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好像是十二年前的事。”


    又忙說:“我都也是聽說的,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們別亂傳啊。”


    但蕭甲越這麽說,大家卻越覺得是真的,自然傳給更多的人知道了。


    蕭甲又在街頭找了幾個人多的地方,也是這麽插嘴說的,都沒用到兩天,府城街頭巷尾就都知道這個事了。


    而府城街頭都知道這個事了,知府府裏自然有人聽說了。


    首先就是知府的師爺聽說了這個事,這個師爺姓黃。


    黃師爺是姚溢峰的心腹,在姚溢峰還沒改姓,在登平縣當縣令的時候,就跟在姚溢峰身邊做事。


    後來姚溢峰升了,自然仍帶著黃師爺在身邊做事。


    黃師爺也算是姚溢峰的智囊了,隻是姚溢峰到底是個人,又沒有事事聽勸的胸襟,所以,雖然聽了黃師爺不少建議,但也獨斷專行做了不少決斷。


    救濟銀還真被姚溢峰都給貪了,一時間姚溢峰自然不可能傾家蕩產來完全補上。


    又想到也不能一點銀不撥下去,姚溢峰才拿了些出來補上,給三個縣撥了下去,做做樣子,覺得能糊弄過去。


    這三個縣的縣令,還是平時最奉承,沒少私下給姚溢峰塞銀子的。


    就算撥下去了,這三個縣令也會偷偷的省不少下來,再送給姚溢峰。相當於錢還是姚溢峰的。


    黃師爺見姚溢峰又犯蠢,竟然不給登平縣下撥銀子,自然是忙來勸姚溢峰。


    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以工代賑是登平縣蕭硯提出來的,而政令是皇上下的,那不就是皇上是知道蕭硯這個人的麽。


    那蕭硯和蕭硯所在的登平縣,肯定更被皇帝關注。


    既如此,肯定要事事到位,不然要是有不到位的地方,豈不是更可能被皇帝知曉?


    可奈何姚溢峰是真喜歡錢,不想再拿更多的出來填補,甚至還說什麽:


    “皇上真重視他,不可能隻讓他當個縣令的,可見,隻是因為他提出了這個策略,皇上又不好一點賞賜不給,所以就給了他一個縣令的位置打發他。


    既如此,自不用管皇上是不是知道他。


    何況逾州的事,都是我這個知府往上稟,我不往上稟,皇上又怎麽會知道?”


    反正愚蠢糊塗至極。


    根本不聽黃師爺的勸。


    黃師爺也是無奈了。


    正無奈之際,忽然聽兩個灑掃庭院的在聊蕭硯手腕這麽厲害,一點不軟弱之事的原因,黃師爺心中立刻大駭。


    十二年前?


    登平縣?


    那、那個縣令不就是他們知府大人嗎!


    仔細回想,當年好像是有被馬踩死的一老一小兩條命案,被他們大人給駁了,根本不受理,黃師爺更是大驚。


    隻見黃師爺忙又入內,去找他們知府大人——姚溢峰。


    姚溢峰正正事不幹,在欣賞剛又有人送給他的字畫呢,見黃師爺又來了,以為又是來勸他的,他還不耐煩了,說道:“你就是膽子小!”


    “不是的,大人,是又有一件事。”黃師爺急的忙將他聽到的都多說了。


    還急說:“他現在才隻是一個縣令,沒法拿我們怎麽樣,但倘若一日,他當了大官,比大人你的官還大,怎麽辦?您以前姓魏,還當過登平縣縣令的事,可是很多人知道的。他能放過我們?”


    姚溢峰也沒想到,也驚了一下。


    可隨即,就又跟沒事人一樣,不怎麽放心上:“皇上都隨便給他一個縣令打發他了,他未來官位比我大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到底是個隱患,得斬草除根。”


    說著,命令起來:“你親自去找龐理豪,我記得當初就是他縱的馬,他應該比我們更擔心這個。”


    也就是讓龐理豪暗暗弄死蕭硯的意思了。


    黃師爺卻擔心道:“縣令再小也是個官,何況皇上再怎麽打發他,也是知道他的,是不是——”


    不等黃師爺說完,姚溢峰便截斷道:“讓龐理豪做幹淨一點就是了,雖然以工代賑效果顯著,但各地還是有不少匪盜的,何況北方那些流民本來就不是什麽穩定因素。”


    換言之,暗暗殺掉蕭硯,嫁禍到匪盜或者流民身上。


    黃師爺想想,也覺得極是,何況不殺蕭硯,是沒法安心,這才領了命,答應了聲“是”,去了龐家。


    龐理豪就是當初那縱馬者。


    本來他隻是登平縣四安鎮上富戶龐家的少爺,因為龐家一直巴結姚溢峰,給姚溢峰總是送錢財,所以後來姚溢峰升了,他家也全家跟著離開了四安鎮,來到了這府城定居。


    如今,龐理豪的爹早死了,他作為家中嫡子,自然早順理成章的成了龐家的當家人。


    也因為他現在還總是給姚溢峰送錢財,姚溢峰這個知府大人自然還是挺照顧他的,導致他家生意在府城自然做的挺大。


    根本不是往日在四安鎮所能比的。


    等黃師爺告訴他這個事,他也吃了一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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