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了城主府便讓丫鬟去熬藥,手底下的人來通報說城中又出現了幾個患者,遲喻等熬好藥後帶去了讓患者服下。


    常不言有些期待地看著,如果說這藥有用的話,遲喻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你們在做什麽呢?」


    就在關鍵時刻,荀弈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常不言擰眉,有些不悅地看著他,陰魂不散的怎麽又來了!


    第116章 不枯城滅(六)


    「在試藥。」


    遲喻回道,荀弈走過來看了一眼患者,疑惑道:「這藥是從何而來的?」


    「古籍上看到的。」


    「希望有用吧。」


    荀弈說完後抬頭便見常不言翻了個白眼,他其實有些好奇自家這位堂弟這性格怎麽說變就變了,他走過去想說話,常不言繞了一步避開了他。


    不是常不言要鬧脾氣,而是他真的對荀弈一點好感都沒有,他之前還想過幹脆現在殺了荀弈得了,但很可惜,一有這個念頭自己就會被定住。


    這裏要發生的事,他一件都改變不了,所以其實也就是隻能看個真相罷了,再經歷一遍當初的痛苦。


    現在的荀弈還不是妖主,也沒有吸取大量的妖力,所以要對付並不難,隻可惜當初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床上的病患喝了藥之後一點好轉都沒有,到了第二日早上更是不停地吐血,遲喻沒辦法隻好再次使用魔氣替他祛除毒瘴氣。


    接下去幾日,城主能治好時疫的事在城中傳開,所以一旦出現患者,家屬便會帶著上城主府求助,而不管來多少,遲喻都會一個個將他們治好。


    但常不言也發現,遲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人看上去也虛弱了,臉上那些悠然的笑意也見不到了。


    甚至好幾次看到幾位長老在跟遲喻爭吵什麽,吵得還挺嚴重的,但自己過去問的時候卻什麽都問不出來。


    到這個時候,常不言已經知曉這次的毒瘴氣事件肯定跟最終滅城有關係了,可如果城中百姓是死於所謂的時疫的話,那麽他們為何要怨恨遲喻呢?


    在治療時疫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導致最終城滅,而遲喻的魔族之力被封印,傷重沉睡了近百年呢?


    常不言靠在房門外看著院中的桃樹,現在已經沒有桃花了,但他還記得當初見到躺在滿樹桃花下悠閑自在的遲喻。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按照身體的本能稍稍動用了一些修為,手中便出現了一把流動著金光的弓。


    「神器在手又如何,終究是無能為力。」


    而且轉世後,也不知這把末樞弓去了哪裏。


    「尊上。」


    上次見過的那個圓滾滾的中年男子又出現了,常不言已經知曉了他叫百莫了,本體是一隻千年老龜。


    「何事?」


    「三日後便是大小姐婚期,您最近一直不回去。」


    常不言這才想起來,上次長遙說過婚期在七月初七,現在想來豈不是剛好是不枯城滅城之日麽,那到時候是否會影響到姐姐的婚事呢?


    「我這就回去。」


    常不言去跟遲喻道了個別,然後跟著百莫回了龍族,七月初七那日他是沒辦法去參加婚宴了,所以在那之前想再見見長遙。


    回到龍族的時候發現到處都掛了紅綢貼了喜字,心想著看來這天界的辦喜事也跟人界沒多大差別嘛。


    「你還知道回來啊。」


    長遙有些不滿地說道,常不言上前拉住長遙的手臂,笑道:「姐姐,馬上就要成為新娘子了,生氣可不好看。」


    「你啊,整日往外跑,我若不派人去找你,說不定三日後出嫁的時候都見不到你蹤影呢。」


    「怎麽會呢……」常不言嘴上這麽說著,但心裏清楚三日後他肯定不在,這個時候還沒辦法解釋,隻好先瞞住,對不住姐姐一回了。


    反正也是最後一回,這次過後自己便轉入輪迴,開始常不言的人生了。


    「長靳,姐姐走了之後你要照顧好自己,沒事的時候不要總是往人界跑,也時常去天界看看我啊。」


    「姐姐也可以隨時回來啊。」


    「胡鬧,出嫁了又怎麽能隨隨便便回娘家呢,所以得你去看我。」


    常不言怔了一下,心裏忽然有些難過起來,姐姐盼著他去看她,可自己沒有以後了啊,而且,出嫁後不能隨隨便便回娘家,但是姐姐最終卻回來接了龍尊之位。


    所以姐姐到底出嫁了麽?婚宴……不會有問題吧?


    第117章 不枯城滅(七)


    晚上常不言是睡在龍族自己房間內的,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感覺上已經很困了,可卻翻來覆去很久都沒睡著。


    七月初七原本是很好的日子,可一百年的七夕,卻是不枯城滅城的日子,而自己也是這一日喪命的。


    他翻了個身側躺著,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枕頭旁似乎有什麽東西,他撐起上身拿開枕頭,發現是一張紙。


    「什麽東西……」


    拿起來打開一看,發現紙上畫著一條白龍,常不言想起這是遲喻畫的,而當時是被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給偷偷拿走了,之前自己還想著一定要告訴遲喻呢。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知曉了,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就是長靳了,他當時拿走這幅畫,卻藏在枕頭底下,為何呢?


    這條白龍明顯就是他自己,可當時遲喻問的時候,長靳明明是回答的不認識,為何要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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