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和天溪舉報的。”餘坤看著淩封的側臉,眼神有些複雜。


    淩封抬頭看他,等著他說下去。


    “哎……”餘坤擼了兩把自己已經染回黑色的頭髮,“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是你叫我出來的。”淩封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餘坤糾結了一會兒,覺得也是,他嘆了口氣,認命地開口:“好吧好吧,我說,雖然答應了天溪不告訴你,但我覺得讓你誤會他,還誤會得那麽深,對他實在不公平。”


    這時候葉新也在餘坤,怎麽說他們三個也有那麽久的感情,如果是誤會,解開了就好了。畢竟葉新也不想淩封埋著恨過日子。


    “阿姨去世那天晚上,我覺得那群人不是天溪給錢來侮辱自己,讓你救他的。”餘坤放下茶杯,翹起的二郎腿也放下,認真地說著,“這個蔣強,是他帶人去堵天溪的。”


    淩封皺眉,又盯著那兩張紙看,偷窺狂,住在成天溪家的對樓,嗜好賭博。


    “我並不知道那天晚上天溪發生了什麽事情,阿姨出事,你也沒有提。估計你當時顧及天溪的感受,也沒有打算跟我說。所以後來,我看見蔣強勒索天溪的時候根本沒和那天晚上有什麽聯想。”


    “你確定是勒索嗎?”淩封仍然保持懷疑態度。


    “當然,因為我當時就在那裏。”餘坤直視淩封的眼睛。


    淩封沉默了一會兒,“我沒看見你。”


    “因為我藏著,”餘坤翻了個白眼,“天溪怕那個蔣強又叫人或者對他做什麽,所以給錢的時候叫我藏在一邊,如果有什麽意外好幫忙。他被蔣強勒索不是一次兩次了,蔣強手上有他在家裏被他老爸施虐的視頻。”


    “施虐?”葉新驚呼了聲。


    “對。”餘坤眼神更加複雜,“沒穿衣服的。”


    一時間,包廂安靜且沉重。


    餘坤又看向淩封,“你也清楚,天溪看起來像個混血兒,小時候還不太明顯,他媽尚且能糊弄,大了五官長開,他爸想看不出來都難。天溪他爸爛泥扶不上牆,靠他媽的錢開公司當老闆,也不敢跟他媽撕破臉。高中,就是我們認識天溪的時候,就是他媽有一天回家看見他爸差點對他……然後兩口子才天天吵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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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新第一次聽見這樣震驚的事情。雖然新聞上總有各種陰暗的事件發生,但是,那和自己親耳聽見,受害人就在自己身邊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那他們為什麽不報警?”葉新忍不住問。


    “問題就在這。”餘坤看了淩封一眼,“他媽和他爸是相愛的,天溪是個意外……他媽雖然愛他,但也恨他。他爸沒有生育能力……”


    淩封沒有說話,這點上,他和成天溪的確相似。沒人能比他更明白被自己家人厭惡的感受。


    “你也知道,天溪喜歡你,所以這些事情被我知道後,他就一直求我不要告訴你,怕你覺得他……噁心。”餘坤說出最後一個詞的時候,心裏難受。


    “這個蔣強……”淩封垂著眼,睫毛下投下一片陰影。


    “他爸被他媽發現之後,也說自己一時衝動,再三保證不會對天溪做什麽,求他媽不要報警。他媽心裏也有愧,那事就算了。隻不過,有一天,他爸輸了錢,又喝了酒……你還記得嗎?有一天,我們三個說要去打球,天溪說回去換身衣服。你去買汽水,我在天溪家樓下等他。可我等了很久,他也沒下來,我就覺得不對勁,然後跑去他家敲門,裏麵也沒回應。”


    “那他……”淩封沉默著,葉新忍不住開口問。


    餘坤搖搖頭,“他爸沒有強/暴他,可能是覺得男人之間做那種事還是太噁心了,可他把天溪衣服全剝了,就拿皮帶抽他,還砸了花瓶,用碎片劃他……反正我進去的時候,天溪身上就沒一塊好肉。媽的,他爸就是個畜生!”


    餘坤說到這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也捏得很緊,最後,他呼了一口氣,又繼續說:“你應該記得,我說天溪病了,那天我們沒打成球。”


    葉新沒有想到,大熒幕上的成天溪,他們眼裏的成天溪,從來陽光燦爛,笑起來溫曖人心,卻有這樣灰暗的曾經。他忍不住去看淩封,淩封也是皺緊了眉頭,一直沒有說話。


    “那天,被這個偷窺狂錄下來了。”餘坤看著淩封麵前那張照片,恨不得立刻揍死這人,“這個混蛋,他也看出來天溪喜歡你,天天跟在你後麵,就拿這個去威脅他,勒索他。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我又窮,不知道怎麽幫他,他也說他有錢,對麵要錢,他給就是了。”


    餘坤給自己倒了杯酒,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覺刺激得他眼裏差點飆淚,“其實說了這麽多,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那晚上,蔣強輸大了,他沒錢了,但他記得天溪還有錢,不止有錢,長得還好看。跟他賭錢那個老大,剛好喜歡玩小男生。所以他把天溪約出去,準備拿天溪還賭債,要不是你救了他,我不敢想像天溪那晚會變成什麽樣子。”@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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