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京城。


    郊外溫泉山莊,白靈帶著兩隻小狐狸崽子和旺財滿莊子的溜達著,身邊兩個小丫頭擔憂的緊緊跟著她,生怕她磕著碰著,也怕她累著。


    “郡主,楊麽麽說,懷了身子的女子,頭三個月最是累不得,要不您……別逛了,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剛才楊麽麽派人過來說,給您準備了熱熱的銀絲麵,讓您回去用呢。”


    其中一個穿著淡青色裙衫,長相清秀的丫頭月牙,在白靈轉悠了一個多時辰後,還想再繼續去逛果子園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勸說了一句。


    月牙說完,另外一個長的臉圓圓的、眼睛也圓溜溜的,很是討喜的丫頭月如接話,笑盈盈的說道:“是啊是啊,郡主,小主子怕是餓了呢。”


    所以求求您,顧及一下肚子裏的小主子,還是別逛啦,趕緊回去用膳、休息吧,再逛下去,哪裏吃得消啊,月如腹誹著,不過麵上是不敢表現出來的。


    她和月牙都是打小就長在這莊子上的,以前是太後手下的婢子,一年前這莊子被太後賜給了婉靈郡主,他們這些下人也一並成了郡主的人。


    他們一度還在擔心,這位外姓的婉靈郡主會不會不好相與。結果婉靈郡主將莊子上的事情安頓好,交給楊麽麽他們處理後,將近一年的時間都在外麵闖蕩江湖,從來沒有回來過。


    直到一個月前,婉靈郡主和郡馬才回來,莊子上的管事楊麽麽,這才將她們兩個機靈、手腳勤快的丫頭派過來,伺候懷有身孕的婉靈郡主。


    郡主人特別特別的好,長得又美若天仙,性子柔和,待他們這些下人更是沒得說,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真心的愛戴自家新主子。


    白靈聽著兩個小丫頭,使盡解數想要讓她回去休息,有些暖心,又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懷孕了,剛滿兩個月,可身子壯的跟一頭牛似的。又有內力護身,孩子呢也乖巧,沒有任何孕期反應,可是一點兒都不覺得累,相反還精力滿滿。


    她自己呢,又不能跟以前以前一樣練劍,那就隻有各處溜達,消耗精力、打發時間的同時順便欣賞欣賞美景。隻是沒成想,倒是讓身邊伺候的人,嚇得不行。


    白靈剛要開口說她不累,還能逛會兒,就看到兩張巴巴的盼望著她休息的小臉兒,一時哭笑不得,妥協道:“好好好,我回去歇息,用膳,行了吧?”話剛說完,月牙和月如笑著點頭,趕忙過來,一左一右扶著她,白靈失笑,無奈搖了搖頭,到底沒反駁她們的好意,由著她們來了。


    一主兩仆在前麵走,三小隻崽子蹦蹦躂躂的小跑著跟在後麵,小短腿捯飭的飛快,白靈時不時的轉身,招手讓他們跟上來。


    月如一雙圓溜溜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兩小隻火紅的小狐狸,隻覺得它們可愛又靈動,好想摸一摸哦。不過,郡主帶來的這兩隻愛寵,好像很有靈性,除了郡主和郡馬,其他人都不讓碰,她和月牙也隻能看著,過過眼癮。


    白靈回院子,用了膳後,去了專門給三小隻準備的小遊樂場,陪著他們玩了大半個時辰。


    在月牙和月如兩個丫頭幽怨的眼神下,白靈笑了笑,躺在了她們早就準備好的、鋪著軟毯的搖椅上歇息,旁邊備著剛出爐的點心和果茶,還有幾本新出的話本子。


    白靈拿起來,隨手翻了幾頁,撇了撇嘴就扔在了桌子上,不想再看一眼。


    無他,純粹就是話本子裏寫的內容千篇一律,寒門學子中舉,被公主或者高門貴女看上,聘為駙馬或是入了高門,將糟糠之妻貶為平妻,坐享齊人之福又贏的一個重情重義的美名,從此過上富貴日子。


    沒有一絲新意不說,對女子也極為不尊重,白靈不大喜歡看。


    “月牙,你去,把我的琵琶和蕭拿過來。”白靈吩咐,一直躺著也挺無聊的,還不如彈彈琵琶吹吹簫,附庸風雅一回。


    “好嘞郡主,我馬上去。”說完月牙就走了,留下月如繼續給白靈揉肩揉胳膊。


    月牙動作很快,不過一刻鍾左右,就把白靈要的東西拿了過來。白靈將琵琶接過來,摸了摸,又調了調音。稍稍坐直了身子,彈了一曲紫氣東來,十指翻飛間,如流水般清脆、似仙中樂一般的琵琶曲在莊園裏響起,引得眾人駐足傾聽、沉醉其中。


    一曲結束,啪啪啪的掌聲響起,白靈抬頭一看,是李蓮花和方多病笛飛聲三人回來了,剛要起身,李蓮花三步並作兩步的出現在了白靈身邊,輕輕將她按著躺下,笑道:“快躺下,怎麽想起來彈琵琶了?”


    白靈沒好氣道:“還能因為什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還能揣著他去練劍不成?又不能跟著你們去查案子,無聊的很嘛!”


    李蓮花趕忙坐在白靈旁邊,寬慰道:“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事情已經結束,之後就陪著你和孩子,哪兒都不去。”


    “真的?”白靈眼睛一亮,李蓮花寵溺一笑,點了點頭。


    被晾在一邊的方多病和笛飛聲對視一眼,齊齊翻了個白眼,月如和月牙伶俐的很,把空間留給了夫妻兩人,過去引著方多病他們去客房洗漱更衣,讓人準備膳食。


    院子裏隻剩下白靈和李蓮花兩人時,白靈才沒骨頭似的窩在他懷裏,抱著他強勁有力的腰身,頭擱在他胸膛前,蹭了又蹭。


    “孩子乖不乖?有沒有鬧你?”李蓮花低頭,神色溫柔的親了親白靈的額頭,問了一句。


    白靈仰頭,失笑道:“他才兩個多月,還沒黃豆粒兒大呢,能鬧什麽?”


    李蓮花也笑了出來:“希望他再大點兒,也能這麽懂事,可不要讓你受罪,要不然等他出來,看我不收拾他。”


    “你舍得收拾他?”


    白靈白了他一眼,真當她不知道呢,這人在知道她懷有身孕後,可是激動了好些日子。


    就連孩子的名字,都是寫了幾大張紙,密密麻麻的,選了又選。白靈估摸著,等孩子七個月後出生,李蓮花都不一定能把名字給定下來。


    還收拾孩子?想什麽呢!


    到時候別把人寵上天,慣成熊孩子,她就謝謝他了。這可不是白靈杞人憂天,實在是李蓮花有前科。就白洛羽和白洛昕那兩小隻狐狸崽子,不是李蓮花的種,都被李蓮花給寵的無法無天。


    雖然他們遊曆江湖時,大部分時間裏,白靈都把兩小隻和旺財一塊兒給扔在靈玉空間裏玩兒,但隻要放出來時,李蓮花可是時時抱著不撒手,又親又摸,稀罕的不行。


    有時候白靈都沒眼看!


    現在白靈肚子裏這個,又是他的親生骨肉,他能不寵著愛著?到時候怕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又怕摔了吧!


    白靈揶揄的看著李蓮花,李蓮花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道:“那要不,靈兒你來收拾他?我絕對不攔著。”


    “行了,別貧嘴啦,當心孩子聽見以後,不喜歡你這個爹爹了。”白靈嚇唬他,李蓮花聽完,立馬緊緊閉著嘴巴,搖了搖頭。


    白靈被他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夠了以後,伸手戳了戳李蓮花的胸口:“好啦,騙你的,你是孩子他爹,他能不喜歡你?”說完不再說孩子的事情,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對了,花花,你們找到業火母痋了沒有?”


    “嗯,確實在皇宮裏。”頓了頓,李蓮花沒有隱瞞白靈,將當今皇上的身世說了出來。


    當時他們三人在那塔中,看到壁畫真相的時候,也是震驚不已,沒想到當年那嬪妃,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混淆皇室血脈,而且還真的讓她成功了!


    白靈麵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不可置信道:“這怎麽可能呢?”


    李蓮花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搖頭一笑:“我知道的時候,也挺震撼的。”沒想到如今的大熙皇帝,身上流的不是皇家的血。嚴格來說,自皇帝爹爹輩,也就是先帝起,他們就不再是皇家血脈,而是南胤書術士的後人。


    而真正的皇室血脈,早已經斷絕!


    若這個消息被人知曉,那將會引起怎樣的血雨腥風?說不定會因此產生動亂,讓原本安寧的大熙朝亂起來,到時候不管誰做皇帝,受苦受難的都是那些無辜的老百姓。


    這後果白靈自然也能想到。


    “花花,那些壁畫你們怎麽處理的?毀了沒有?”白靈急忙問。


    她對封建皇權、對子承父業嗤之以鼻。如果讓她選,她寧願坐上那個位置的男人,是個德行、人品、能力和手段皆不差的人,管他姓什麽,是不是皇家子弟。


    隻要他能護著百姓,讓他們吃飽穿暖,過上安寧的生活,免受戰亂之苦,那就是好皇帝,就是明君。


    可她這想法,在這個世界行不通的。這個皇權世界,看重的是傳承,皇家把江山看做是他們一家的私有物,容不得他人覬覦。這也導致一旦皇家血脈出現混淆,那就是天下大亂的征兆。


    李蓮花輕輕拍了拍白靈的手,說道:“靈兒放心吧,都毀了,沒有留下任何隱患。”這麽大一個致命把柄,他怎麽可能放任不管。自然他這麽做也不是為了保護皇家權利,而是讓大熙百姓不受動亂之苦。


    兩人在這方麵的想法,倒是如出一轍,也許正是應了那句話,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


    “對了,花花,業火母痋呢?我想看看!”白靈知曉李蓮花將禍端悄無聲息解決以後,也不再操心這事,反倒對南胤這隻傳了百年的業火母痋感興趣的很。


    “笛飛聲拿走了,待他將仇報了以後,再拿回來給你看。”李蓮花說。


    “行吧。”頓了頓,白靈問:“笛飛聲身上的痋蟲解除了?”李蓮花點了點頭,神色微妙。


    那母痋確實厲害,剛被他用內力喚醒的時候,它的一聲鳴叫,就讓方多病和笛飛聲兩人險些暈倒,他自己也是愣了片刻,才清醒過來,確實不容小覷。


    此事已了,李蓮花將馬安頓在溫泉莊子上以後,就一心陪著白靈養胎,練劍給白靈看,陪著白靈下棋、作畫,偶爾白靈也會彈琴、彈琵琶、吹簫給李蓮花聽,兩人過著平靜安寧的日子。


    另一邊,笛飛聲拿著業火母痋,去笛家堡,了結自己的私仇。他自小就被拐到這裏,每日進行無休無止的訓練和廝殺,有數不清的人命都折在他手裏。


    他反抗過,可體內的痋蟲控製著他的神智,每到關鍵時就會被製住,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現在他終於自由了,可以手刃仇人,為自己這三十年被控製的人生討一個公道。


    笛家堡


    笛飛聲到的時候,笛家主正手端著熱茶,大剌剌的坐在太師椅上,神色冷漠的看著底下的小孩兒相互搏殺,眼神漠然,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溫度和動容。


    周圍手持大刀和狼牙棒的護衛,看見笛飛聲出現的時候,全都是一副戒備的模樣。笛家主很是意外笛飛聲的到來,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惱怒,隨後又很快恢複平靜。


    “你還有臉回來?”笛家主嘴角微翹,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既然叛出笛家堡,就該躲得遠遠的,苟且偷生,如今回來,是來送死的嗎?”


    笛飛聲譏笑一聲,不客氣的說道:“笛家主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負,你怎知我來此,不是要取你一條狗命的?”


    笛家主眼神冷了下來,不屑道:“笛飛聲,你在金鴛盟的時候,我是拿你沒辦法,派出去刺殺你的人,都折在你手裏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不自量力的來笛家堡挑釁我。今日,你既已踏進笛家堡的大門,那就不要再想著出去了。”


    笛飛聲看著眼神銳利,神色漠然的男人,心裏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對他放的狠話,絲毫不在意,從兜裏掏出一塊碎銀子,扔在了笛家主跟前:“笛家訓死士,素來收錢辦事,今日我便買你的這條命。”


    “就憑你?”


    笛家主不屑的看著笛飛聲,招了招手,那些手持利器的死士,將笛飛聲團團圍住。


    笛家主嘴角微翹,露出一個惡意的笑,伸手將自己腰間掛的銀色鈴鐺捏在手裏,然後笑著搖了搖,望向笛飛聲的眼神,冰冷的仿佛是看一個死人似的。


    隻是,事情並未與他預料的一般,笛飛聲對銀色鈴鐺毫無反應,笛家主心中一驚,不自覺驚呼出聲:“怎麽會?”


    笛飛聲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


    “笛家主,是不是很失望啊?”說完就沒再說話,抽出大刀,用足了內力,不過片刻,那些圍著笛飛聲的死士,死傷一片,毫無抵抗之力。


    笛家主不複之前的氣定神閑,眼神中肉眼可見的慌亂和悔意,笛飛聲不為所動,沒用幾招就製住了他,單手擰住了他的脖子。


    笛家主臉色漲得通紅,斷斷續續求饒道:“別……別殺我。”


    “我年幼時,經曆酷刑虐待,那時我向你求饒時,你又何曾有過惻隱之心?”笛飛聲冷哼一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笛家主雙手死死的抓著笛飛聲的手腕,奈何笛飛聲力氣太大,笛家主即便使盡全力,也撼動不了他的鐵拳,隻能直麵這瀕臨死亡的恐懼。


    “我……求求你……別……別殺我,我……我把笛家堡……給………給你,咳咳咳!”笛家主不甘心死,求饒道。


    笛飛聲不屑道:“笛家堡,那是什麽東西?你以為我會稀罕嗎?不過,殺了你,那真是便宜你了。”笛飛聲說完,鬆開鉗住笛家主的手,就在笛家主以為笛飛聲放過自己時,笛飛聲卻果斷利索的一掌劈向他,廢了他全身的經脈。


    冷冷說道:“從此這世上便多了一個廢人,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可以掌控他人的生死麽,那如今就好好嚐一嚐,這被人隨意踐踏,生不如死的滋味。”


    看著猶如一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的笛家主,笛飛聲感覺到自己心中多年的鬱氣,終於消散了,懶得再給他一個眼神,轉身欲離開笛家堡這個困擾了他將近三十年的鬼地方。


    隻是,路過訓練場時,笛飛聲看到那些麵露恐懼的小孩兒,停下了腳步,透過他們,笛飛聲仿佛再次看到了曾經那個不甘屈服的自己。於是招了招手,將他們聚集在一起,放出業火母痋,將他們體內的痋蟲給解除了。


    “從今天起,再無笛家脅迫,天高海闊,任爾等自在縱橫。”笛飛聲說完,接受了他們的感謝,但離開的腳步從未停下。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七個月過去,白靈已經快要臨盆,這日,白靈和李蓮花在院子裏下棋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下一股暖流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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