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聽到武順這麽一說,反而心裏麵還窩火,他一臉不滿地說道:“正是因為他是皇後遺留下來的兒能成為太,不然朕諸多皇當中,自然能找到比雉奴似朕當年英偉的太!”


    武順之前的那一番話,恰好戳到了李世民的兩點痛楚,所以他也是無緣無故地向她了一頓火,然後便皺緊眉頭想了一會,甩手示意讓武順退下。武順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邁著款款步伐,婀娜多姿地離開了皇帝的寢宮,正準備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 .


    此時已是夜sè降臨,皇宮上空明月當空,月光低灑在宮殿頂上,四周的空氣寒冷卻又清。武順望著明月不知在想著什麽,久久之後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對跟在身後的宮女和太監說道:“你們在這兒帶著,我在前邊的花園裏走走逛逛。”


    “是,娘娘……”宮女和太監都麵麵相覷,雖說皇宮的確是相對安全,不過這夜深人靜的,不呆在自己的寢宮中似乎沒有什麽安全感,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卻也不敢說什麽,隻能佇立在路旁守候著。


    武順隻覺得心中一陣煩悶,在這個皇宮囚籠裏,她畢竟身邊沒有什麽親人和朋友,就算是李世民,在她內心也是抗拒的。所以每當月圓之時,總會讓她無比思念宮外的親人。尤其是在賀蘭家留下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孩,當然還有她的母親和兩個妹妹,又或者還有那個能彌補她少女缺憾的良人。總之。一個失去了zi you和幸福地女,總會有許多想要的東西。 . .


    “……馭臣下,撫四夷,恩威並濟。一生中不尚聲sè,務求簡約,不因一己安樂而勞人……”


    正當武順走在花園小徑上流連時,隻聽到前麵傳來了略帶沉厚的童音,這是男兒變聲期的聲音,而她也聽出了這是太李治的聲音。果然。再走幾步,前方因為掛著數盞燈籠甚是明亮,隻見前方李治正手捧一本書,沿著花園小道,邊走邊搖頭晃腦地念著。


    “哎喲!”武順正迎頭往前走去,卻不想李治突然轉過身來,兩人差點撞了個滿懷。而武順則是靈活地挪了一步。避免了兩人相撞的尷尬。李治見撞了人家,忙作揖道歉。


    “念什麽呢,這麽入迷?”武順咯兒一笑,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帝範》,翻看了一下,又笑眯眯地遞給李治,一臉慈愛地說道:


    “學怎樣做皇帝呢。殿下真是好學,大唐有您這樣的太,真是何其幸甚!”


    她見到這個身單薄的依然像個男孩地李治,自然會想到自己的兒賀蘭敏之。麵對著李治也難免會有一種親切感。隻是憐他未到誌學身上卻壓著儲君之責,不由產生幾分憐意。


    李治見是漂亮和善的武昭儀,臉上紅了一下。訥訥地說道:“姐姐取笑我了。”


    這個父皇的寵妃,他在這段時間是經常見到的,隻覺得她臉如滿月,渾身散著成熟的魅力。舉止大方,愛心滿溢,讓早早失去母愛,高高在上的太李治感到難得地溫暖,每當看到她。李治心裏就掠過一種異樣的感覺。


    武順則是搖了搖頭,像是對待敏之一般,飛地用蘭花指戳了一下李治的額頭,笑道:“叫我姐姐?我可比你大一輩哦。你這家夥,天氣寒涼之夜跑到這個地方來看書,難不成想讓你父皇看到後能誇你幾句?”


    李治恰好今ri剛被父親訓了一通,聽到武順的話後臉sè也變得有幾分低沉,他消極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低沉地回道:“我還真是沒用。這些天老是惹得父皇生氣,這本《帝範》背了數ri。卻是難以掌握,唉……”


    武順聽了之後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前後看看,見侍衛宮人沒有跟上來,便低聲說道:“這些國家之事並非一天兩天能處理好的,慢慢學習行。不過你也不能老是盯著一本書來看,平ri也要做些事情來討皇上的歡心。”


    李治依然是訥訥地一副苦瓜臉,然後撇了撇嘴說道:“這……我還剛入主東宮,豈能做出一番成績來讓父皇看到……”他雖然已是貴為太,但是言語上還沒有太的習慣。


    武順則是咯兒一笑,然後說道:“誰說讓你去理睬那些國事,如今皇上心煩的恐怕就是你兄弟之事。我聽說汝兄承乾處境頗為困苦,衣不蔽體,飲食粗劣,難以下咽,狀況可憐。若是太能上一道奏章,懇請陛下赦令改善其衣食,想必能讓皇上龍顏大悅。”


    李治聽了愣了愣,然後遲疑地問道:“大哥密謀造反,且害得青雀哥哥身亡,本來是罪該萬死,父皇已是饒他一命。若是我上奏懇請父皇寬待大哥,那不是讓父皇看我不順眼?”


    武順則是笑著解釋道:“這造反之懲罰並不由得你說了算,但孝父兄必然是你作為人人弟所必須的。陛下既已失去一,這是無奈之事,即便是對承乾有氣,但也必然不忍看他落魄。如今令陛下神傷地便是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若是太能把這事做得妥善,倒也能讓皇上慰懷,也算是彌補之前的傷痕。”


    李治思索了半天,也覺得頗有道理,便向武順連番道謝。正在這時,小道上又突然蹦跳出了一個小姑娘,衝到李治身邊出銀鈴般地脆聲說道:“哥哥,兕來晚了讓哥哥就等了吧?”


    原來李治有個親妹妹,大名叫李明達,幼字兕,封為晉陽公主。母文德皇後去世時,公主年不到五歲,曾經過母後生前所遊曆過的地方,睹物思情,哀不自勝。公主早熟聰慧,臨摹父皇的飛白體書法,蒼勁老練,惟妙惟肖,人莫能辨。宮中誰要犯了錯受太宗懲罰時,公主總是看著父皇的臉sè徐徐替人辯解,故宮中人多受其惠。


    公主臉上未嚐見喜慍sè,小小的年紀即顯得心事重重,平ri不言不語,惟有和哥哥李治為要好,李治每有事出宮,公主總是把哥哥送至虔化門,流著淚告別。隻是李治當上太以後,搬離了原來的寢宮入主東宮,所以兄妹兩人相處的時間也比從前少了許多。


    李治雖然思念妹妹,但終ri裏為太政事所擾,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有一次還因為去後宮見兕耽誤了課程而被父親訓斥。昨ri李治從羽林軍部出來,覺得老長時間沒能見妹妹了,便徑直來到後宮,宮人說晉陽公主在皇帝那裏,李治便留下話說今夜會在花園裏等她,所以今ri他便帶著一本帝範在這邊邊等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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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妝玉琢的兕挽著李治地手臂,瞥了一眼武順,然後嘟著小嘴哭啼啼地抱怨道:“哥哥這些ri總是不見身影,現在沒人和兕一起玩耍了。”


    “哥哥做太了,忙啊。”李治替妹妹擦著淚說。


    兕抱住哥哥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聽嬤嬤說哥哥現在要與群臣一同上朝,再也不能在內宮陪伴我了!”


    李治一聽,也覺傷感,當上太,整天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再也不能在後宮無憂無慮地玩了,於是抱著妹妹也大哭起來,邊哭邊說:“身為太,身不由己,哥哥也時時想陪著妹妹在後宮玩啊!”兩個沒娘的孩抱在一起痛哭。


    武順看著這一對可憐的沒有母親的兄妹,又聯想到自己的敏之和敏月,心中是一陣傷感。她便走上前去輕柔地拍了拍兩兄妹,然後哄了這兩個孩一陣之後,感覺到四周風加寒冷,便柔和地說道:“你們也真是的,兩兄妹要見個麵還跑到花園裏來,這夜裏風冷霜寒的,怎麽不在宮中見呢?”


    兕睜著一雙淚眼愣愣地望著武順又望了望哥哥,看得出她對這個陌生地女還是有些jing惕,而李治則是一邊抹淚一邊說道:“說得容易,父皇覺得我平ri裏找兕隻是為了頑耍,再加上今ri裏在政課上又惹得他生氣,所以我哪裏敢惹他生氣貿貿然地跑到後宮去找兕,隻能留話給一個好心地嬤嬤讓兕過來這邊。”


    武順看了看這對可憐的孩,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們啊,以後兕可以到我地寢宮去見你哥哥,這冬天裏哪還能讓你們兩個凍著呢?”


    兕撲閃著漂亮的大眼睛,然後疑惑而又興奮地問了一句:“真的嗎?!”


    武順柔和地拍了拍兕的小額頭,笑著道:“咱們現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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