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房間改成小朋友的了,我睡哪啊?”


    林何青吐出兩個字,沙發。


    周文竹不幹,“什麽啊,你把我的禦用房改了還讓我睡沙發,絕交!”


    “什麽禦用房,現在是育嬰房,放我們家子進大寶貝兒的,你沒份兒了,老實睡沙發吧!”


    子進被那句從未形容過的自己名詞驚得心裏一顫。


    “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周文竹纏上來悽慘地控訴。


    林何青一巴掌拍回去,“你才無理取鬧,哭錯對象了!”


    又對子進說,“你進去睡覺,別理他,你們老闆就是一精神病,間歇性的。”把子進送到門口,開了房間的燈,準備替他關門,卻被周文竹從後麵撲上來跳到背上,左掐右撓。


    “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精神病。”


    “得,你以後別□□神病爹做的菜了。”林何青沒把他從背上掀下來,而是伸出一隻手托住他防止滑下來,另一隻手從門把手挪到子進頭上,這回真是最後的留戀,對子進說,“睡吧,晚安。”然後拉著門把手,關上了門。


    “別呀,你不是精神病,你們全家都不是,我是。我叔做的菜簡直是人間美味,怎麽可能是呢!”說完還故作諂媚的給林何青捏了捏肩膀。


    “知道捏肩膀不知道下來啊!”林何青忍無可忍。


    周文竹立馬跳下來,期間動作快到不過一秒鍾時間。


    林何青關掉客廳的燈,對還在一片漆黑的周文竹說,“傻站著幹嘛,把頭髮弄開,過來睡覺。”


    第19章第19章


    “得嘞!”周文竹給點陽光就燦爛,還以為林何青那說一不二的性子,當真讓自己睡沙發呢。三下五除二地扒拉完頭髮,立馬屁顛屁顛的衝進房門,撲到床上。


    沒開燈,一室昏暗。


    “你開個燈會怎麽樣,”周文竹正解衣服,“我這衣服打死結了,脫不下來。”


    “開了燈看見你,我怕晚上做噩夢。”林何青躺在床上,如老僧入定。


    周文竹把他拉起來,“幫我解一下。”


    “怎麽這麽煩人啊!穿衣就睡不著啊?”然而一邊說著,還是伸手試著解。


    “習慣了。”周文竹忍住笑躺著不動,讓林何青上下其手。然而林何青業務不熟練,盲解解半天。最後還是周文竹先破功,嘻嘻哈哈地笑起來,“能不能快點啊,癢死了!”


    “怎麽都這毛病啊!”林何青拍了一巴掌,“別動,再動就這麽硌著睡。”然後打開床頭的開關開燈,在燈光的照亮下,終於不用瞎摸亂竄,成功地解開了死結。


    “這下可以睡覺了吧,我明天可是要6:30起床的人。”


    “你起這麽早幹嘛?練太極啊?”


    “送孩子上學!”


    “喲喲喲,這就擺家長的譜了!”


    “你能不能閉嘴,不睡覺了嗎?不是說昨天沒睡好嗎?”


    周文竹的聲音明顯的失了逗趣與調笑,“不是,主要是我一靜下來就想他,往好的往壞的都有,但是大多數都是壞的方麵,哪有多少好的方麵給我想啊,能不生病不受傷就是萬幸了。”


    林何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結果觸手是一片光滑的皮膚,心裏嘀咕,可算知道李謹義這變態讓他養成裸睡習慣的原因了,轉了陣地揉他粗硬的頭髮,“你想的是好事,發生的就是好事。壞事想多了,說不定就真壞事了。睡吧。”


    周文竹被他繞口令似的繞了一圈,明白意思後終於也閉上了眼睛。


    林何青輕輕起身,走到子進的房間裏,給他拉被子,在他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晚安。”又無聲無息的出去了。


    機器的準確性比人類機體的自身控製更可怕。手機鬧鍾能在開機一天一夜的時間後,依舊準時響起,而人類卻不能在睜眼14個小時後按時起床。尤其是林何青這個睡懶覺成性的人,在鬧鍾響過一秒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了鬧鍾,繼續睡眠大業。大腦還沒發出指令,身體就已經完成動作,畢竟從小養成的關鬧鍾條件反she已經快要趕上非條件反she的習慣了。


    子進早已起床,洗漱完畢後,一個人在廚房繞灶忙。多年的習慣讓他的速度得以提升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等把早餐準備完成擺上桌,分針剛過6。子進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內沒有反應,再敲了敲,還是沒得到回答。嘴上小聲說了句打擾了,推開門。


    起床後看到沙發上沒有人,就猜到老闆會和老師睡在一起,卻沒想到是以這樣的姿勢。


    林何青側躺著,手往外伸,搭到床頭櫃上,關完鬧鍾就保持姿勢繼續睡。而周文竹光著上半身,從後麵摟著林何青的腰,手還不老實地鑽進林何青的衣服裏,撩起衣角露出一片肌肉。兩人就以這個和諧溫馨的姿勢,睡得各自心滿意足。


    子進有些不是滋味,但沒弄明白這種不適從何而來。走到林何青這頭,蹲在床邊叫他起床。


    “老師,起床吃早飯了。”


    林何青聽到了聲音卻沒聽清是誰,在說什麽,隻覺這聲音擾了自己美夢,抬手把這聲音的來源推開,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這一翻身,就變成兩人麵對麵呼吸對方的二氧化碳了。子進被一巴掌糊臉上還沒反應過來,雖然力道不重但卻始料未及。於是跟著林何青的動作站起來坐到床上,看到兩人更加親密的姿勢,伸手隔開,把林何青的頭掰正,再繼續叫他起床。林何青伸手繼續拍開幹擾。


    如此往復。也隻有子進這麽耐心的喊林何青起床了,若是何禾,早就掀被子擰耳朵再配上河東獅吼的“遲到啦!”,因為最是有效。


    終於林何青美夢被打斷接不上,這才慢慢皺著眉毛睜開眼睛。在夢裏,和子進同床共枕,還特別主動的摟著自己,林何青沉浸於此得意忘形,醒過來張開眼得知是夢難免有落差。可映入眼簾的第一人卻是夢裏才見過的,不知是才從夢裏走出來,又或是自己醒來睜眼是個夢,林何青已經分不清,憑著直覺先給了個微笑。


    他還沒完全清醒,半眯著眼睛,嘴角眉梢都帶著溫柔,眼睛更是染上無公害溫暖人心的笑意。


    子進摸上林何青的眼睛,終於假公濟私了一回,“老師,起床了。”


    林何青一怔,眼睛瞬間睜大,還沒反映過來子進為什麽會在自己床上,先抓住了他的手,確認不是做夢後又連忙鬆開,揉了揉臉整理髮型,準備端著架子說話,卻在開口前發現周文竹這貨的手放得太不是地方,又緊急打掉他的手,這才坐起來。


    “咳,什麽時候了?你這麽起這麽早?”


    剛剛起床,聲音還是帶著低沉和沙啞,林何青不抽菸,所以聲音不是那種粗糲的沙啞,而是帶著磁性誘惑人的沙啞。


    子進早已放下撫摸林何青眼睛的手,搓了搓指尖,“6:45了,老師不是說要送我上學的麽?”


    “哦~啊!”林何青一驚一乍的掀被子下床,完全不管周文竹會不會被自己動作驚醒、蓋不到被子被凍醒,反正這貨昨晚睡了又醒,折騰嘮叨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著,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都怪我,我那鬧鍾肯定沒響,別急,我肯定不會讓你遲到的。”林何青手忙腳亂的脫衣服,然後鑽進衣櫃取襯衫,一邊係扣子,一邊說。


    子進幫周文竹蓋上被子,轉頭看著他的動作,豪放不羈與平日形象判若兩人,“我不急,是老師你在急。”


    “怎麽不急呢?你們班主任凶不凶,會不會遲到了就罰抄課文?”林何青扣完襯衫繼續穿褲子,一邊穿還一邊貧,“我當時的高中班主任超級變態,遲到一分鍾就抄一篇,遲到兩分鍾抄一篇,遲到三分鍾抄兩篇,他一歷史老師,以數學的斐波那契數列來罰我們抄語文課文!要是遲到十分鍾,那就是整整55篇啊!”


    林何青語氣悽慘說得人神共憤,子進聽完就笑了,“老師你抄過嗎?”


    穿完衣服褲子,又坐在開著的衣櫃裏穿襪子,之前還想端著架子,現在卻是形象全無毫不自知,“那當然沒有,我這速度可是從小練出來的,童子功!”


    子進看著他以風捲殘雲之勢整理好著裝,信了。


    “你東西清好了嗎?我刷個牙洗把臉咱就走,早飯我給你買,就在路上吃吧。”


    “不用,早飯我做好了,你待會過來吃就好了。”


    林何青轉身去衛生間的身子一頓,“那你得起多早啊,下回不這樣了,多睡會啊。”然後以他從小練出的速度,風捲殘雲般的整理好儀容,迅速的出現在餐桌上。子進也迅速的接受了這個早上與平時畫風不同的老師,指著桌上的早餐,笑著問林何青,“老師,試一下合不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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