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趕過去,親眼目睹了放彈藥的倉庫,還有菸頭,直是叫諸林和陳臻兩腿發顫,萬一菸頭沒有熄滅,倉庫爆炸了怎麽辦!“你說,尹濂的死和尹斯城有關係麽?”諸林問李偉召。“目前沒有證據這麽顯示,但是尹斯城會受到啟發,他既然有這麽個倉庫,至少對你們一群人是不利的,你兩個前幾天叫貨車給撞了,司機都撞死了。今天車子又被人動了手腳。這段時間陌生的地方不要去。還有你們周圍的人都得通知到。我也希望趕緊把他抓起來。尹老爺子當年都嫌我們飯桶,我們可不想背上罵名。”陳臻是插不上話的,她隻是聽到尹狗,就心煩的很。就到倉庫外麵逛逛,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都沒有故地重遊。這裏是她的“明鏡山”,那少女還映在山石上,山上肯定還有那棵楊樹,將軍樹。諸林視線裏沒有陳臻就慌著找她,見陳臻沒跑遠就叮囑她別跑丟了,這附近不安全。諸林說:“我最近正想約你到這來呢!”


    “懷念從前麽?”


    “嗯,自從你說分手的那刻,我就想帶你來這裏,我們過去的種種都在這裏。”


    “過去,我都記得很清楚,分分合合,起起伏伏。現在又是春天了,美麗的五月。這是落下的楊絮吧,像雪絨花一樣,一大團一大團的。我想山上飄的楊絮更美。”陳臻和諸林並肩站著,望著這鬱鬱蔥蔥的大山。陳臻抬手在空中劃拉一下,一團楊絮就浮在她掌中。“你看,春天的雪。”


    諸林想藉助她的好心情來扯上他們兩個的事情,他想照顧陳臻一輩子,哪怕她不適合生育,他們會是一對神仙眷侶。他對她火熱的感情並沒有改變。“就你和我的距離,是這世上最遠的距離。我給你背首詩,雖然我不是文豪,但背一首詩還是可以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卻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思念,卻要裝做絲毫沒有把你放心裏,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對心愛的人掘起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是魚和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是有點這個意味。你看,我又重新得到了我的財產,可並不是代表有些罪惡從來沒有發生過,我這麽弱小,經歷九死一生,為什麽撐到今天,因為我恨。我好不容易盼到老天爺收拾他,我覺得自己幸運而已,他從來沒有主動承認過什麽事情。我有時候想,97年的銅排最後總要有個去處,做電線用,做電器用,或者成了子彈,總之,它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消失,這伊犁的雪,下了一年又一年,整整十八年,加上這兩年,都二十年了,你說二十年的雪會掩埋掉這山腳下的罪惡麽?雪終於會化成透明的水,升騰到天上成為雲彩,想必天上的雲彩也知道這個事情吧。但是尹誌沖像沒有良心一樣,一個字不提,我是來報仇了,如果我不來,是不是永遠沒有人給我公道?我把這件事情發到網絡上了,等,等同樣遭遇的人能看到,他們過的怎麽樣,是不是和袁菲菲一樣,過得屈辱而又痛苦,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同我一樣,人禍後麵又遇到天災,怎麽也翻不了身,每次想到以前,我就更恨他。你,卻護著他。”


    “我有我的難處。”諸林小聲說。


    聽到這話,陳臻臉色難看。“對了,這塊石頭,我專門用白金鑲上邊,一直是掛在脖子裏的,還給你吧,我知道我們的過去不是一兩句能講完的,所以我們還是朋友,換成別人,我早就決裂了。”


    “你非要還給我?我會永遠在這裏等你,像那棵楊樹一樣。”


    陳臻堅決地把石頭塞給了諸林,一句話也沒再說。在回去的路上也是一路上沒有話。


    在尹氏集團裏,陳臻忙著陳臻的事情,諸林忙著諸林的事情,有事情就多說,沒事情就少說,兩個人,比朋友近,比戀人遠。小妹梓楊也幫忙,她有錢了,但不能遊手好閑,呆在諸林身邊的時候也不少。一段時間後,梓楊半認真地沖姐姐說:“姐,我喜歡上諸林了,我非他不嫁,你會同意麽?”陳臻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回答:“你把姓給改了,把財產還上來,再把身上的血抽幹了。”“哎,你說你當初非要讓我和表哥照顧他康復,有記憶了,有過去了,沒將來了。我覺得他特別後悔自己康復,他傻,要是我,我就沒心沒肺,沒記憶。姐,你這日子都不打算往前走兩步麽?你的生活就永遠這樣了,單身?我看你準備守寡了。你們兩個都那麽倔。”“你還準備當媒人吶。”“我能當上誰的媒人?一個要當尼姑,一個要當和尚。我自己的事還沒有著落呢!”梓楊為了兩人的事情,是盡了全力,她沒辦法了。


    吳偉中繼續他的網上花店,陳臻和梓楊是已經入股了,鄒遠不在夜總會當基層員工了,吳偉中讓他搞種花技術,栗阿姨還是一如既往打官司,賀宇平則是幫她打官司。


    生活有了一小段的平靜,這日子就像楊絮一般,輕輕的,柔柔的,暖暖的。


    第64章 小螃蟹


    尹斯城明裏暗裏報復“仇人”,所幸陳臻他們命大,以至於斯城的陰謀沒有得逞。斯城怪自己運氣差,他整整瘦削了一大圈,和孫振俊的日子難過。雖然他們有錢,但是不敢露麵花,尹斯城被通緝了不說,還遭到孫良玉和孫振興派來的殺手追殺。後來孫良玉和孫振興被警察抓住了,還入了大獄。尹斯城和孫振俊才喘了口氣。


    夏天六月份草長鶯飛的時候,孫振俊懷孕了,她不能再過這種東奔西跑,東躲西藏的日子,因為她知道自己子宮壁薄,小產機率高。在尹斯城的支持和幫助下,孫振俊找到了諸林,當時諸林是剛剛走出了尹宅,懷孕的孫振俊已經是十分脆弱,她攔住了諸林,介紹完自己,又想想這段時間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便忍不住地撲上去,哭了一陣子。這是一種最樸素的傾訴。好歹諸林也是個大男人,他見到女人哭,心裏總是不忍的,他也猜到孫振俊八成是懷孕了,不然她不會唐突地出現,他拍了拍振俊的背,等振俊鼻涕和眼淚在自己身上已經暈染了一大片後,他耐心的詢問:“振俊,你還好吧!”“我求求你,你收留我吧,我已經有了孩子了,我和他已經走散了,我知道,斯城他陷害你,他還讓爸爸傷透了心!可是我總是無辜的,孩子總是無辜的。對不對?”振俊哭的泣不成聲,孩子兩個字說的聲音特別小,她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一樣,臉色蠟黃。諸林不想在尹宅外麵叫人議論兩人的行為,便拉著孫振俊到旁邊的咖啡廳坐坐。這一切,“鬼麵”注意到了,他心裏很清楚這個女人是誰,也猜到了這個女人發生什麽事情了。他正在心裏琢磨要不要管她的事。


    等諸林安撫了振俊的情緒,便安排她到一個五星級酒店住下。他不會牽連無辜的,是的,這個孩子是一個幹淨嶄新的生命,諸林不會有世俗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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