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征戰在外,萬事小心,莫要逞強,家裏還有妾身和幾位妹妹等你回來…”


    三日後,寧宣率軍出征,臨行前,蔡昭姬千叮嚀萬囑咐,心中有萬般不舍。


    一一與眾女道別後,寧宣大手一揮,兵出懷寧!


    城門口,蔡昭姬久久逗留。


    從懷寧趕往長嶺,需要橫跨豫州和兗州,耗時日久。


    水陸兼程,也耗費近十日才進入豫州境內。


    孔德服時不時跟他可惜,手下這些兵馬不是鐵騎。


    “繞路,先去禹川。”


    “喏!”


    禹川位於豫州之西,若是繞道,幾乎多了數倍路程。


    隻不過手下這支兵馬與寧宣的私軍無異,令行禁止,連怨言都沒有。


    “寧宣,我們繞路做什麽?”


    張檸奇道。


    “去禹川找人。”


    “哦…”


    一路無話,或者說看到一路上山河破碎,百姓罹難的場景,再硬的心腸也得感到悲痛。


    連張檸都不禁開始懷疑黃巾起義是對是錯了。


    兵過如梳,匪過如犁。


    朝廷政令,各地響應者魚龍混雜,其中不乏有比賊寇更可恨更惡劣者。


    一路上寧宣甚至遇見過官兵在屠殺百姓,指民為賊,殺之充功。


    這些人不必多說,孔德服領人一個衝鋒就盡數斬殺。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啊!”


    半月後,總算是趕到了禹川。


    作為儒學聖地,禹川景象倒是好了太多。


    許遠之早就接到消息,前來迎接。


    “主公,你隨我入城,孔將軍則駐紮城外,可好?”


    “甚好,就依遠之所言。”


    “德服,約束士卒,犯軍規者,殺無赦!”


    “喏!”


    交代一番,寧宣和張檸跟著許遠之進入禹川。


    “院子簡陋,主公恕罪。”


    一處偏僻的院子外,許遠之告罪一聲。


    寧宣打量幾眼,倒是十分滿意:“此處不錯,遠之費心了。”


    進院,想來是之前有人打掃過,頗為幹淨。


    張檸說了一聲,進屋收拾。


    寧宣二人在院子裏坐下,聽許遠之訴說著數月來的經曆。


    不得不說,蔡伯喈在儒家的地位確實高,禹川諸多學子一聽許遠之乃是其弟子,天然高看一眼,哪怕是世家子弟也願意結交。


    “正如主公所料,禹川確實有不少大才,甚至有數人才能勝屬下數倍。”


    “遠之過謙了。”


    許遠之搖頭,正色道:“主公欲圖大事,萬不可錯過這些賢才,不如屬下發去請帖,邀請他們相聚…”


    “好!”


    寧宣本就是為此事而來,聞言大喜。


    隨後許遠之又給寧宣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眼中的大才之人,直到入夜才起身告退。


    翌日,晌午,寧宣趕往許遠之住處。


    一身黑色玄袍,腳踏流雲履,腰纏白玉帶,十分惹眼。


    要是可以,寧宣也想穿一身瀟灑的白衣白袍,可奈何自身年紀輕輕,穿白衣瀟灑有餘,威嚴不足。


    想要折服他人,第一印象很重要。


    靠近屋舍,寧宣已經能聽到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此刻屋內,坐著六七人,主位自然是許遠之。


    旁邊是一錦袍青年,溫潤如玉,頗有君子之風。


    其餘人也大多身披綺繡,戴白玉之環,唯有一人放蕩不羈。


    幾人正觥籌交錯,一小廝小跑進來,在許遠之耳邊低語幾句。


    許遠之連忙起身,告罪一聲:“諸位,我家主公到了,請容在下失陪一陣。”


    溫潤青年哦了一聲,奇道:“能讓遠之兄效力,我等也十分好奇是何等人物,不如隨遠之兄前去一見。”


    “公達兄所言極是,吾也是好奇的緊呐。”


    “走走走,同去同去。”


    很快,眾人出屋,正看見寧宣進門。


    “儀態不凡,恐非凡人!”


    乍見之際,幾人心中同時升起這個念頭。


    卻見那邊許遠之拱手見禮,隨後看向幾人,帶著寧宣過來。


    “幾位兄台,這位就是我家主公,廬江太守寧宣。”


    說完,又對著寧宣道:


    “主公,這幾位都是在下的好友,這位是荀公達。”


    “公達先生,宣早有耳聞。”


    “見過太守大人。”


    荀公達很客氣,正是這份客氣,讓寧宣感覺的了一種淡淡的疏遠。


    接下來幾人同樣是世家子弟,禮數周全。


    “主公,這位乃是郭奉孝,奉孝兄。”


    與荀公達等人不同,郭奉孝隻是略一拱手,衣著也並非一絲不苟。


    寧宣壓住心中念頭,拱手一禮:“早聽遠之提過奉孝大名,今日得見,甚是歡喜!”


    “在下惶恐。”


    客套一番,幾人進屋,這次是由寧宣坐在主位。


    很快,幾杯酒下肚,氣氛活躍起來。


    一士子問:“懷寧遠在揚州,不知寧兄何故來禹川?”


    “為諸位而來。”


    “為我等而來?”


    眾人皆驚詫。


    寧宣笑道:“眼下黃巾大亂,宣深感有心無力,聽遠之說諸位皆是當世大才,特來相見,盼諸位助在下一臂之力。”


    荀公達與郭奉孝自顧自飲酒,恍若未聞。


    剩下幾名士子對視一眼,就要搖頭拒絕。


    他們出身不凡,一地太守還不能讓他們追隨。


    許遠之率先插話:“幾位,我家主公此行本是前往長嶺平亂,聽聞諸位之才,不遠路途前來相見。


    禮賢下士如此,當世罕見…”


    荀公達放下酒盞:“恕在下直言,聽聞衛家與閣下有仇怨,然否?”


    “不錯。”


    寧宣直認不諱。


    “衛家族滅,究其根本乃明教所為,而明教又與閣下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依在下看,隻怕衛家族滅與閣下脫不開關係。”


    不等寧宣開口,荀公達已經起身:“在下不勝酒力,先行告辭。”


    “公達兄…”


    許遠之想要開口攔他,寧宣搖頭。


    荀公達一走,剩下幾人緊隨其後,隻留下郭奉孝一人。


    “主公,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公降罪。”


    寧宣擺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遠之何罪之有?


    再說,這裏不還有奉孝在嗎?”


    郭奉孝遙敬一杯,開口道:“世家藕斷絲連,公滅了衛家,凶名在外矣!”


    “哈哈,倒也是,隻是奉孝為何不走?”


    他一指眼前杯盞,大笑道:“有酒有菜,暫且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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