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舅媽的臉上塗抹了厚厚的一層粉底,並且還塗色不均,本來就白皙的皮膚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化妝品來修飾,展現出來的是一位四十歲女人的知性美!然而此刻臉上塗的看上去像是一個僵屍妝,我愣住了片刻,眼神不安的移開了,因為看到了粉底下麵掩藏著的一塊塊淤青,從而也證明,我昨晚聽到的那些聲音,都發泄到舅媽的臉上了!


    當舅媽再次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她戴上一個白色的口罩,或者是想把臉的下半部分遮住。


    一個上午兩個人各司其職,看起來相安無事,舅舅看病開藥方,舅媽坐在櫃台裏麵取藥算賬,誰又曾知道昨晚他們經曆了什麽?我帶著表弟在門前玩著,看著門前的車來車往,昨晚的事情曆曆在目,後悔當時沒有去阻攔一下,不然舅媽臉上的淤青也不會這麽明顯,當時正因為舅舅說的一句話而氣在心頭。我的痛苦建立在他們身上。更沒有勇氣去喊停。


    舅舅到底是動手了!並且下手那麽狠!這與我想象中舅舅是不一樣的。用暴力去還擊,顯然不是什麽好男人。


    舅媽盡量的減少的說話次數,生怕說多了,別人會多看她幾眼,在粉底的遮蓋下,臉上的幾塊淤青顯得白裏透著紫。


    這是四十歲人的婚姻狀況,我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我一直在想,昨晚關起門的瞬間,舅舅拳頭揮下去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昨晚到底是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對一個有身孕的人大打出手?


    我不敢問,隻能裝作不知道,因為在她們眼裏,我還是個孩子,打聽大人的事那是不對的。所以我也隻能是像個沒事人一樣,把身邊的表弟帶好!


    中午的時候,病號們都走完了,舅媽也轉身上樓,我和表弟隨後也跟著上來,等到我們上來的時候,舅媽已經平躺在沙發上,身邊放著半盆熱水,臉上敷著一條毛巾,過會將毛巾放在盆子裏麵泡一下,再擰幹繼續敷在臉上。如此三番的擺弄著。試圖來減輕青腫、疼痛的程度!


    “舅媽,你,你,這疼嗎?需要我做些什麽”我小心的問了句,我也知道這句話說出來的毛病,但是我找不到更好的語句來說了。忐忑不安的在一邊問著。


    聽到舅媽一聲長歎後,再也沒有任何回音了,表弟不停的屋裏跑來跑去,我和舅媽待在客廳裏,氣氛也變的異常的尷尬!


    過會聽到了舅媽小聲的啜泣,我不安的走到舅媽麵前,慢慢的蹲下來,把她臉上的毛巾取下來,在盆子裏麵揉搓了一下,又拿出來擰幹,看向舅媽臉上的時候,去掉臉上粉底的遮蓋,著實的又把我嚇了一跳,瞬間的蹲坐了下來,雙眼周圍全是淤青的位置,臉上也是大塊小塊的淤青,一張白皙的麵孔經曆一個晚上後就這麽毀容了。看著兩行熱淚從舅媽的眼角滲出來,就那麽一直往下滑落著,滑落著,,,,


    我趕緊的把毛巾敷在舅媽的臉上,這會的我也是真誠的,忘記了曾經舅媽帶給我的傷痛,不知道什麽時候,原來對舅媽的恨在看到舅媽的這刻,無形之中學著放下了!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我還是失敗了,幸福啊,我敗的一敗塗地”舅媽哽咽的說著。


    “不想了,好好歇會吧”說完後便想起身離開了。因為接下來我也不知道我要去說什麽,就找個話題想離開。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昨晚我在你舅舅後麵跟了一個多小時,在一個村子裏找到了他,那個女的有一個孩子,剛生下的,至於是不是你舅舅的,還不清楚,看著你舅舅拉著那個女的手,我在一邊絕望了,那是什麽樣的條件啊,屋裏一件像樣的家當都沒有,現在都住上水泥砌的平房了,她家還是草坯房,我就那麽站在她家的門口,看著他們在一起相偎相依,僵持了不知道多久,最後在你舅舅的辱罵聲中把我帶回來了,回來後說我不應該去跟蹤他,不應該這樣做,還說自己騎摩托車風吹的膝蓋疼死了,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幸福,舅媽這樣做錯了嗎?我的男人給別人打電話說待會見,我難道不能去看看嗎?我不管不問的話我的孩子們以後怎麽辦?我以後怎麽辦?就一直任由他在外麵亂搞嗎?想找那個女的就找那個女的嗎?”舅媽說的這番話似乎是超出我的思維了,那個年齡裏對婚姻的理解是呈朦朧狀態的,覺得遇上一個愛自己的人一起過日子就是最美好的婚姻。但是在舅媽這裏演繹的完全不是的,是互相算計,互相揣測的家庭倫理劇。看著舅媽平躺在沙發上,除了臉上的淤青外,心裏的傷應該是比這還要嚴重的多幾倍。


    舅媽簡短的將昨晚的事情告訴我,一時間很震驚,舅舅還是在外麵有了女人。我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舅媽,默默的站在她身邊,不停的拿著毛巾在熱水裏揉搓一下,輕微的擰一下後,敷到舅媽的臉上!


    舅媽的無力的旁白,我很難接受,麵前這位高大偉岸的舅舅大半夜去私會情人,並且讓舅媽一抓一個準。真的是他做出來的事情嗎?問了許久這樣的問題,最後又不得不承認,這是擺在麵前的事實,舅舅真的是在外麵有人了,舅媽真的是查到那個人了,最終呢,受傷害的永遠是舅媽,因為她揭開了舅舅的自尊與隱私,婚姻中,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很常見,但是對於舅媽來說這就好比在眾人的圍觀下,讓舅舅脫掉褲子那麽難堪,對於一個富貴後思淫欲的人,暗地裏可以說,挑到明麵上,斷然要了他虛偽的麵子。去毆打舅媽那也是他的事情被發現後的本能發泄。


    那晚的舅舅是瘋狂的,舅媽更瘋狂,不顧有孕在身,不顧寒冷的夜晚,搭乘著一輛三輪車在漆黑的公路上追著自己的男人一個多小時,追上了,結果卻是紮心的,自己站在那個女人的門口,看著他們兩人在屋裏卿卿我我,那時候舅媽的心裏是怎麽想的?一個把男人看的比自己還重要的女人,她想的就是好好輔佐男人的事業,一起為這個家添磚加瓦,舅媽太過於看重舅舅,對待感情的需求上太過於追求無瑕疵,舅舅被折磨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開始一點點的與舅媽背道而馳,慢慢的慢慢的,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的時候,即使舅媽在後麵奮力去追,那也是徒勞無功啊!


    三個人,一台戲,舅媽的宮鬥劇隻是剛剛開始,這也隻是一個開始啊!


    哭與落淚似乎已經是成為了舅媽隨後日子裏的家常便飯,我麵對的那個人不再是刁鑽刻薄之人,不在是趾高氣昂的人,而是在婚姻中出現問題不知道怎麽根治與挽回的人,一個彷徨無助的女人,一個脆弱的,喜歡哭泣的女人,還要人前裝作很幸福假裝婚姻很和睦,每次在舅舅離開的時候,躲在樓上歇斯底裏的大哭,開始碎碎念的說著舅舅的種種不是,過會開始翻看所有的電話來電與撥打記錄,她太在乎這個男的,在乎的有點喪心病狂!搞得生性內向的我似乎要走進了抑鬱的邊緣,因為他們的故事我知道的太多。我也幫忙解決不了什麽,舅媽抱怨越來越多的時候,隻會讓我對這個所處的環境更加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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