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的某一個上午,外公外婆吃完早飯後,便在房間內收拾著進城去帶的東西,同村的立民舅開著三輪車來到門口接送,看到外公,外婆坐在三輪車上對著我揮手再見。我心裏是一片茫然,幾次的欲言又止,想把自己想離開的想法說給外公,但是想想又忍了,不想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說一些掃興的話,隨著三輪車越走越遠,我知道,我的靠山真的離開了,沒想到舅舅,舅媽嫌棄我,竟然到了使用計謀的地步,這不是勾心鬥角的宮廷劇,而是實實在在的身邊事啊!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來說,突然間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未免現實太過於殘酷,但是屬於自己的苦情劇本,怎能逃脫出悲情的演繹呢?


    如果不是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我還會繼續埋頭苦幹下去,所以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自己要在迷茫中有所覺悟。既然兩人都是有商有量的想讓我走,而我的不走顯然是掃了他們的興!舅媽一心想要自己哥哥家的女孩來,舅舅呢?舅舅難不成也是和舅媽一樣?這都不得而知。


    有人說,好生活是奮鬥出來的,是努力拚搏出來的,但是我的人生道路上,即使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去奮鬥,去努力。到頭來是被被踢來踢去的局麵,家裏,父母們容不下我,舅舅家,舅舅,舅媽看不順我。即使像頭老黃牛一樣的努力賣命工作,最後收獲的是什麽?除了帶給我一係列的心靈傷痛外,我好像找不到一點點幸福感。


    命中注定要停留的地方,即使你不服從,還是會逼迫著往排斥的地方走一遭,像是為了完成命中注定的任務般,必須去露一下臉。當我預感到露臉的時間有些時日後,也應該做個了斷並瀟灑的離開。等到他們來找事逼著我走的時候,那時候的我心裏會更加的意難平。何不給提前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呢?


    在門口待了一會兒,清醒的想起了很多問題。等到我在回到院子裏的時候,舅舅,舅媽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表弟在身邊不停的纏著我給他玩,而我再沒有昨日的盡職盡責了,敷衍般的哄一會兒表弟後,小心翼翼的翻開本子上記錄的電話號碼,拿起客廳裏麵的電話打了起來,“嘀嘀”的幾聲後,聽到有人在那邊說起話來,我忐忑不安的小聲“喂”了一下,那邊也在回應著,我看了看舅舅在屋裏忙碌著,清了一下嗓門說“是不是六嬸,我是幸福啊,能不能讓我媽過來接個電話,我有事要說”聽到六嬸在哪裏滿口答應著,我趕緊說二十分鍾後我再打過去。


    再次聽到六嬸在那裏說好的時候,我趕緊把電話掛斷了!有種做賊的感覺,因為自己在這裏從來沒有給母親打過電話,因為家裏沒有裝電話,(在生我養我的那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裏,九五年才通上電,電話也是在千禧年才把電話線扯到村裏。並且村裏隻有小賣部才會安裝電話,方便村裏人的接打。我也是無意間把六嬸家的電話記下來,才有了給母親打電話求救的想法)也知天氣好的時候母親會回來看一下我,實則也是為了舅舅發給我的那點薪水及時收入到她的囊中,她看我的時候,順帶拿走。也知道母親在意的是錢而不是我,所以沒必要打電話,但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把六嬸家裏的電話記錄到一個本子上!


    舅媽會在閑暇的時候旁敲側擊的問我,你怎麽不給你媽媽打電話,我小聲的說天氣好就回來了,沒必要打。舅媽則會在後麵趕緊補充說,也是,給你媽媽打電話是長途,長途電話費很貴,最好是有什麽話在你媽回來的時候說,電話裏說話太費錢了!說來說去舅媽還是拐彎抹角的提醒我長途電話費很貴,我明白舅媽的用意,所以我在說出那句話“天氣好就回來了”就是要告訴舅媽我沒有打,像是在保證,也像是在給舅媽證明,屋裏的電話我從來沒有使用過,也知道長途電話費錢。這也正合了舅媽的意啊!


    在一個有錢的家庭裏麵,能夠提醒我打電話貴,也隻有舅媽能做出來!


    不管接下來母親是拳打,還是腳踢的收拾我,我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母親帶我離開,那麽去到另外一個不那麽壓抑的地方,我想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一邊強顏歡笑的對著表弟做著鬼臉,一邊不停的看著桌子上的座鍾,真想讓時間過的快一些,那二十分鍾快點到來,我真的是想立馬走人的感覺。表弟依舊在身邊不停的喊著姐姐姐姐,我的心早已經是亂如麻了。今日不管長途電話費貴與不貴,我是要打的,並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打,至於被舅媽發現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衛生室裏傳來舅媽撥打算盤的清脆聲音,算盤聲音停止後,舅媽總會夾著聲音說“藥加眼藥水一起是二十五塊錢”前麵的話永遠是這樣,隻有算錢的數字在不停的變幻著。一個上午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也是他們管不了孩子的時候,所以我身兼數職,一邊看著表弟,兼顧著表弟的安全,還要逗他開心,陪他玩耍。一邊還要把他們換洗下來的衣服全部拿到洗衣房,得空了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裏去攪,見縫插針的再拿出來漂洗,甩幹,院裏晾曬,手洗的放到一邊,中午他們午休的時候,我騰出時間來手洗。


    就這樣的忙碌著,一隻胳膊抱著表弟,歪著身子,單手在洗衣房裏洗衣服,像陀螺一樣不停的旋轉著,最後自己還什麽都沒做好,委屈上心頭的時候,心也隨著天氣的變冷而異常的無助,與其這樣,自己也隻能遠走高飛!


    二十分鍾後,先找出來一些零食遞給表弟,最起碼打電話前要先給表弟穩住啊,我再次的看了看衛生室,他們還在忙碌著,拿起電話,開始不安的撥了過去,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傳來,我那不爭氣的眼淚立馬的流了下來“媽媽,我想回家,不想在這裏了”說完後便開始忍住哽咽的哭泣,因為自己生怕舅舅舅媽聽到,但是自己的情緒是完全控製不了,所有的委屈全湧上心頭,那刻自己委屈的像個三歲的孩子,就那麽對著話筒一個勁的低聲哭泣,努力的憋著氣,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也許是隱忍了許久的委屈,今天一股腦的發泄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那麽的可憐,委屈加痛苦,但是誰又知道呢?生怕聲音過大驚動了舅媽,一手拿著聽筒,一手捂著嘴巴,我努力的忍著憋著,盡量把自己的哭泣聲降到最低,我那天的情緒接近崩潰狀態,我所辛苦的勞作換來的是別人對我的不滿,我心裏好想嗎?那是一種絕望啊!


    母親在那邊平靜的問“為什麽”


    “你,你,今天,能不能,回來,電話裏,麵,講不清,電話,費.貴”一句話,硬是斷斷續續,哽咽著才說完。想起舅媽之前對我的“善意提醒”,電話費貴的問題,我就不在電話裏麵說明原因,而是讓母親騎著摩托車走五十裏的路程回來,想想,那時候的我是多麽的善良,就為了給舅媽省一分鍾一塊二的長途費,要母親讓她長途跋涉的回來,說到底還是怕舅媽,怕惹她生氣啊,小小年紀就活的那麽的卑微。聽到母親在電話那邊的一聲長歎,過後傳過來的一陣“嘀嘀”的聲音後,我也順勢的把電話掛了。


    或許是自己沒有忍住,蹲在地上,哭聲愈發的變大,舅媽突然從東屋走出來,站在衛生室門口大聲的喊到“幸福,你在幹嘛”


    表弟這時候跑到門口,稚嫩的語氣對著舅媽說道“姐姐,哭了”說完後又回到我身邊來,伸起小手在我的臉上使勁的擦著,還不忘撅著嘴巴在我的臉上吹氣“姐姐,不哭”看著表弟那乖巧的模樣,我頓時破涕為笑,想著平常他摔跤的時候我總是在他摔跤的地方吹一下,安慰他沒事了,沒想到今天小小的表弟會反過來安慰我。


    電話掛斷了,至於母親回不回來看天意了,因為從母親平靜的問話中我知道了希望渺茫。如果今天回來那是最好的,如果不回來了,隨意吧,,,


    舅媽踩著高跟鞋飛快的走到上屋來,我麻利的伸出手把臉上的淚水擦幹,背對著舅媽把表弟舉的高高的,嘴巴裏麵不停的講著“飛了,飛了”表弟開始哈哈的笑了起來,舅媽走到門口,皺著眉頭往屋內看了看,看到我們在一起開心玩耍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說道“是說呢,好好的哭什麽,該不會是外麵的孩子哭泣了吧,這麽小就會逗媽媽了,真是的”話音剛落,舅舅便在衛生室叫舅媽,舅媽慌忙的踩著高跟鞋離開!


    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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