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奶,謝謝你,我好多了。”淩子溪站了起來,對張奶奶說道:“我去洗衣服了。”


    “嗯,去吧,小心著點,這天水涼。”張奶奶不放心的叮囑道。


    “好。”淩子溪應著就朝下池塘邊走去。


    因為天冷,今天的池塘邊沒有一個人來洗衣服,就是外麵也沒有幾個人,村民沒事都在家裏貓著。


    這樣也好,沒有人打擾她。


    淩子溪提著桶子來到池塘邊,岸邊有村民放的幾塊大石頭,正好方便人蹲在這裏洗衣服。


    淩子溪踩在石頭上蹲下,池塘的水很清澈,可以清清楚楚的照出人的影子。


    她還沒有看看現在的自己長什麽樣子呢?


    淩子溪將臉照向池水,看著裏麵的倒影。


    這是一張瘦的像瓜子般的小臉,左臉從額頭到下巴的位置,整整半張臉都是一塊黑色的胎記,右臉才能看出原主那蠟黃的臉色,一看就知道是從前營養不良造成的。


    淩子溪仔細打量著這張小臉,她發現其實原主的臉型和輪廓其實很完美,如果臉上飽滿一點,沒有那塊胎記,原主一定是個大美人。


    她仔細打量著水麵裏自己的倒影,她怎麽感覺原主的這個胎記越看越不像正常的胎記?


    想到這,她抬起右手,將手指搭在了自己左手的脈搏上。


    原主因為身體的原因,脈搏跳的比較微弱,不過,她依然可以可以從原主微弱的脈搏裏感覺到一絲雜脈,似隱藏在身體裏的毒氣,而且這種毒應該是從娘胎裏帶出來了胎毒。


    胎毒?淩子溪一怔。


    如果真的是胎毒,那麽原主的母親一定在懷孕期間就中了毒,可是一個孕婦,不可能不顧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喝下毒藥吧?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這樣做,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原主的母親一定是在孕期被人下了毒,而且,看自己臉上這麽明顯的胎毒,原主的母親可能在生下原主後就……。


    看來,原主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現在原主已經死了,那麽隻有她去弄清楚這些謎團。


    心裏有了想法,淩子溪也趕緊洗起了衣服。


    這天本來就冷,池水又冰,還不時有冷風吹過來,淩子溪穿的又單薄,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小手也因為冰涼的水凍得又紅又木,幾個手指頭幾乎都要不聽使喚了。


    她這才來半天,就遭這些老罪,她不敢想象,原主黑丫這十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


    想到趙奎家黑心的一家三口,淩子溪心裏暗暗發誓,她一定會讓這三個害死黑丫的凶手得到應有的下場。


    好半天,淩子溪洗好了衣服,在回去的時候,路過張奶奶家時,張奶奶又拿了一個熱乎乎野菜饃饃塞到她心口的衣服裏。


    頓時,一股暖氣溫暖了她冰冷的全身,可是,這個饃饃她不能要,她剛剛已經吃了張奶奶一塊饃了。


    她知道張奶奶身體不好,所以也沒有做什麽事,隻自己種了一點點地。


    她的孫子大山倒是每個月都會把發的軍餉寄回來給張奶奶用,可是,張奶奶舍不得,說自己一個老太婆吃不了多少,把這些錢都存起給孫子將來娶媳婦。


    所以,張奶奶每天的飯都是有數的,她多吃一個野菜饃饃,張奶奶就少吃一個野菜饃饃,所以,淩子溪死活都不要這第二塊野菜饃饃。


    張奶奶用手捂著她冰冷的小手,心疼的小聲念叨著:“哎喲,你這可憐的娃娃啊,奶奶沒本事,這饃你偷偷揣著,奶奶年紀大了,不知道餓,可千萬別讓那幾個黑心肝的發現了。”


    淩子溪頓時眼睛就濕潤了,可能也夾雜了原主的感情吧!


    想來,在原主黑暗的十四年生活的日子裏,張奶奶和她孫子的善良就是原主生命裏的一道光吧。


    “張奶奶,謝謝你!”淩子溪紅著眼眶說道。


    她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害她的人她不會放過,對她好的她一定會回報。


    因為心口那放了一個熱乎乎的野菜饃饃,淩子溪在回去的路上,整個身子也慢慢恢複了熱氣。


    等她回到那個家時,就見陸氏手裏拿著一根棍子,正站在門口張望,見她回來,瞪著眼指著她罵道:“你個死丫頭,賤婢子,洗個衣服洗這麽久,是不是以為沒人看著你,就又偷懶去了。”


    說著,手裏的棍子就落在了淩子溪的腿上。


    原本就穿的單薄,加上陸氏手勁又大,淩子溪就感到被打的地方一陣疼痛。


    剛才她在洗衣服的時候,翻了一下衣袖褲腿,發現原主的身上都是一道道被打的新舊傷痕。


    她沒有吭聲,隻是怒瞪著陸氏,她作為一名暗網賞金獵人,身上自然是有不錯的功夫的,隻是,因為原主這身子太弱了,她現在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更別說與陸氏對打了。


    陸氏見淩子溪居然還敢用殺人的眼神瞪著她,火氣更大了,手裏的棍子也加了把勁,一下一下落在淩子溪的身上。


    淩子溪就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忍著,眼睛裏噴出的火能把陸氏殺了。


    陸氏看著她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這是她從來沒在這個丫頭眼裏見過的眼神。


    陸氏突然有些心虛,她一把把棍子扔在一旁,然後給自己找個台階說道:“老娘今天心情不錯,不想打你了,你趕緊把衣服曬了,再把這院子掃掃,然後去後山割些青草回來喂羊。”


    說完,又罵罵咧咧的回了屋子裏。


    淩子溪又站了一會,才忍著痛又去幹活。


    她才穿越過來半天時間,就已經被這家人打了幾次了,她真的不敢想象,原主黑丫這十四年過的是什麽地獄般的說道日子,又是怎麽艱難的活到十四歲的?


    淩子溪將衣服在院子裏的竹杆上晾好,又去羊圈邊上的柴房裏拿掃把。


    趙奎他們一家都住在正房裏,而原主黑丫從小到大就住在這個四麵漏風,冬天冷,夏天熱的柴房裏。


    打掃完了院子,淩子溪背起一個竹背簍,拿了一把鐮刀,就朝記憶裏那個熟悉的山溝裏走去,她記得那裏的草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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