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芙蕾雅正在照看著重傷的斯卡蒂,在撞擊的一瞬間阿米婭給斯卡蒂提供了一層吸收衝擊力的屏障,避免了致命傷,這也是現在斯卡蒂還能活下來的原因之一。


    但即便如此,斯卡蒂受的傷也是常人完全無法承受的程度,她體內的血脈正在迅速修複她破損的身軀,但如果要考慮到深海之力的修複速度要避免過於異常而化身海嗣,那則會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恢複。


    芙蕾雅的情況則要好一點,之前單純隻是流失力量沒有受什麽比較嚴重的傷,在深海之力的加持下恢複得也很快,不過芙蕾雅也深知自己的實力,連斯卡蒂也隻是艱難擊破邪靈的防禦屏障,自己的傷害根本不夠看。


    她們二人正在阿米婭的防禦力場下養傷恢複,期間邪靈似乎沒有發現她們一樣,一直未發動攻擊,這對她們來說正是個好機會,她們得馬上抓緊這段時間快速恢複才行。


    “什麽情況啊,聽歌蕾蒂婭說對神的剿滅戰都沒有這麽困難啊,當時連神都可以擊敗,怎麽現在連個邪靈都沒辦法了啊……”


    芙蕾雅感到疑惑,她猜想到了邪靈會很強,但沒想到它竟然會強大到這種地步,觀感上甚至比當時的神還要強。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邪靈的力量都是依附於神的力量而存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神更強大,但現在的情況卻違反了常理。


    阿米婭的聲音:“我們進了陷阱。”。


    “什麽?”


    芙蕾雅沒有聽明白阿米婭的話是什麽意思,不早就應該想到這是陷阱嗎?就是因為知道這是陷阱才會進來與邪靈一戰徹底摧毀這個陷阱的嗎?


    阿米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我們原本進入陷阱的目的是摧毀它,但它卻直接通過法則封鎖了這個希望。”


    法則又是什麽?難道這裏還有什麽其他問題嗎?話說這裏是哪裏?那個教徒好像說這裏是什麽神的領域來著?


    “神域,這裏是另一個世界,和我們原本所對應的世界,在這裏的法則,邪靈的力量將遵循最高的優先級,而和它同屬深海力量的你們,則根本無法對同源的它造成一點點傷害,剛才能夠擊破邪靈的屏障,完全是因為源石技藝的原因。”


    原來如此,在神域裏邪靈的力量將不再同現實世界相比較,由於不再受現實世界法則的約束,邪靈的力量將不再遵循常理,它的力量將不可量化。


    當初深海獵人們能夠擊敗神,恐怕還是因為神尚在現實世界的原因,倘若此刻在神域裏的不是邪靈而是真正的深海之神,也許現實世界已經毀滅了,神也將徹底沒有任何對手。


    “……”


    芙蕾雅好像發現了什麽問題。


    “等一下,你為什麽能夠知道我在想什麽?還有,為什麽你在我腦子裏說話?”


    芙蕾雅下意識警惕了阿米婭,剛才阿米婭不依靠交流直接了解了芙蕾雅的疑惑並通過思維傳遞的方式回答了芙蕾雅,這讓芙蕾雅感到了震驚。


    “你也是海嗣?”


    “……怎麽想也不可能的嘛,你看我身上哪裏有一點深海之力……”


    芙蕾雅冷靜了下來,確實,她沒有從阿米婭身上感知到任何屬於深海的力量,她的力量是純粹的源石技藝。


    與海嗣侵染不同的是,阿米婭隻是單方麵進入了芙蕾雅的思維,讀取她的想法,而芙蕾雅則是絲毫無法進入阿米婭的腦海中。


    這是阿米婭的源石技藝,當她的精神力足夠強大的時候,甚至能夠像海嗣一樣侵入他人的腦海中,並且是單方麵的。


    當然,阿米婭的源石技藝也有不小的限製,她隻能簡單讀取一部分特定的思維,至於更深層次的意識依舊是無法讀取的,也許這個源石技藝可以,但阿米婭還做不到。


    並且如果被思維侵入的人有著強大的力量,那他甚至可以將阿米婭從她的腦海中驅逐出去。


    芙蕾雅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不對啊?你既然讀取了我的思維,那你怎麽知道那些事的啊?我也不知道啊?”


    阿米婭回過頭看著芙蕾雅,又將眼神轉移到了天上的邪靈身上。


    “……你該不會是讀取了那玩意兒的思維吧,不會瘋掉嗎……”


    阿米婭淡然一笑。


    “隻是試著看了看它最表層的思維,就已經讓我頭痛欲裂,但也真的獲取了這些有用的信息。”


    也正是阿米婭對邪靈的思維讀取,才導致剛才邪靈發現了異常,出現了中斷攻擊的表現。


    芙蕾雅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那你找到了什麽能夠戰勝它的辦法嗎?或者它有什麽弱點?”


    阿米婭不想把芙蕾雅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給抹去,但她也隻能實話實說。


    “我覺得沒有,但我會試試。”


    “……”


    芙蕾雅看出了阿米婭的勉強。


    阿米婭也感受到了。


    客觀來說,她對戰勝邪靈沒有信心,這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強大的敵人,它是深海之神意誌的延伸,是阿戈爾的至高造物,並且在神域中,有著極強的法則加持下,深海獵人對它完全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斯卡蒂和芙蕾雅本就已經受傷了,尤其是斯卡蒂,即便是有著那麽強大再生力的深海獵人也至今都還沒有醒過來,芙蕾雅不能離開她,她們二人現在已經算是退出了戰場。


    僅憑自己一個人,真的能夠戰勝邪靈嗎?


    她也許會死,就像那些已經死去的特別行動隊幹員們一樣。


    死亡應該銘刻在記憶裏,永不遺忘,無論這死亡是誰帶來的,又是被帶給了誰。他們的錯誤永遠不會變成正確,那些疤痕應該要一直提醒我們,警告著他們有多脆弱。


    但如果戰鬥不可避免,那她就必須背負著他們的憤怒,也許憤怒會毀掉她,但是在麵對惡意的時候,更多的人就是別無選擇。在這片大地獲得平靜之前,沒人能撲滅這股怒火。


    羅德島和這片大地已經失去了很多,為了讓這種事不再發生,必須得有能夠擔當得起這個責任的人為之犧牲。


    阿米婭的四周開始燃燒起青色的火焰,火焰將那企圖侵犯她們的黑水給驅散,所有的黑水被接連點燃,轉眼間,整片荒野都燃燒著憤怒的青焰。


    阿米婭伸出她的右手,之前就一直跳動著的戒指,被火焰點燃,戒指開始吸附力量,它是在吸附整個神域裏的情緒,那些融入世界的人們,將他們的情緒全部集中到她的手中。


    強大的力量匯集到了一起,戒指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而後,斷裂粉碎。


    阿米婭的手中噴湧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甚至劃破了這個時空,被切割出一個黑色的空間,裏麵仿佛有著不屬於人類的氣息。


    阿米婭將手伸入黑洞中,握住了劍柄,而後又緩慢拔出那把熟悉的劍。


    史載,薩卡茲君王奎隆的佩劍,長度約在0.9到1.2米之間,寬約5厘米,材質不明,通體呈黑色,劍身銘刻薩卡茲傳統文字,釋作“爭鬥在此止歇”。


    奎隆繼位後,其佩劍便時常散發青色幽光,如同焰息。由於奎隆性格激烈,此劍日後也被稱作“青色怒火”。


    漆黑的劍,被阿米婭緊緊握住,連同她握住劍的那隻手,黑色的粒子也形成了呼應著魔王之劍的臂鎧。


    人類獲得了魔王的力量,在神靈的使者麵前,她們不再無依無靠,薩卡茲的君主庇護著她。


    如果說深海獵人的力量受製於同源的邪靈,那魔王的力量將完全不遵循這個世界的法則,阿米婭知道邪靈所謂的弱點是什麽,通過借助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並以絕對的力量優勢直接戰勝它,就這麽簡單。


    阿米婭的頭感到劇痛,無數的思緒充斥在她的腦海中,力量的湧入讓她一時難以承受,接受魔王之力的代價,甚至會付出生命。


    但她已經沒有退路可言,敵人就在眼前,要麽以命相搏,要麽引頸受戮。


    這把劍,承載著這一切,它能劃破空間,切割法術,斬斷思維,為了戰勝那個敵人,阿米婭要將把它的潛力完全發揮出來。


    邪靈終於察覺到了這陌生而又驚人的氣息,但它甚至沒有率先攻擊,而是瘋狂揮動它渾身的光鏈,而後又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聲。


    大地在它的意誌下起伏,天空在它的驅使下形成雲霧,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那是邪靈對魔王的出現感到驚喜,它終於看到了不再弱小的對手,它很興奮,它想要動手,它想要把她徹底碾碎,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能夠戰勝怪物的,隻能是另外一個怪物。


    芙蕾雅感受到了,那是真正的魔王,這個稱號,傳說中甚至能夠與神相提並論的稱號。


    神的職責是掌控世間萬物,處決所有覬覦之人。


    魔王的使命,是嚐試著殺死和封印神。


    阿米婭腦海裏浮想著凱爾希的話語。


    “我認為磨難、無聊與挫折,從無盡頭,這些人一生都無處可去,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


    “但你也許都能戰勝,你能預見,你能準備,你能承受,那你也能勝過不幸。”


    “阿米婭,這世上不該有所謂的“命運”。”


    阿米婭將那把漆黑的劍,對準了邪靈。


    邪靈也豎起無數根光鏈,指向了阿米婭。


    這將是一場不屬於人類的戰鬥,魔王將要再度嚐試將神拉下神壇,就像千百年來的王所做的那樣。


    邪靈也將代表神的意誌,將那世間最不自量力、最不安分的王給殺死,一如既往。


    劍已出鞘,再無回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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